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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结局(五)2

  泰申抱起傅鸢渐渐变冷的身子,眼光一寸寸散开,再也聚不到一起。他表情木然的对宗政无忧说道:“我要带她走。”

  宗政无忧冷冷皱眉,“朕几时说要放你?”

  宗政殒赫望了泰申一眼,那表情立刻让他想起云儿死时他的心情,他叹了一声,“哀莫大于心死。无忧,让他们去吧,事情到此为止。”

  对于一个渴望死亡的人来说,让他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天仇门门主泰申,也曾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医术精湛,武艺群,却为一个女子,自愿进宫当太监,那份情有多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宗政无忧松开紧握的手心,不再说什么。

  泰申主目光空空,走了几步,突然顿住,“一月之后,我会让人把云贵妃的遗体送回京城。”

  宗政无和宗政殒赫皆是一愣,不待他们说什么,泰申已经飞身离去。

  有时候就是这样,若能适当的宽恕别人,也许能为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倘若当初傅鸢不那么执着,或许今日,又是另一番景象。

  万和大6苍显一七七年,十一月,启云帝崩,死因不详。

  同日,启云国太后薨,有传闻她与临天国太后傅鸢为同一人,未知真假。自杀而死,原因不明。

  同日,临天国北朝皇帝宗政无筹失踪,据闻,有人看到他纵马狂奔出了启云国皇城,下落不明。

  至此,临天国南、北朝分裂局面结局,更收服了启云国,两大强国合二为一。同时,南朝边关沙城传来捷报,罗植将军率领的罗家军大败土鲜、易石、域水三国,三国呈上降表,从此归属临天国统治。

  万和大6苍显一七七年,十二月,临天国太上皇病重不治,崩。与云贵妃合葬皇陵。

  万和大6苍显一七八年,二月,南帝宗政无忧于临天国京城登基为帝王=,号承天帝。六宫之中只皇妃一人。

  万和大6其他国家均感受到威胁,连成一气,合百万大军从四面八方进犯。临天国再一次面临危机。

  京城,皇宫,云思宫。

  这里是原先云贵妃所居宫殿,经过修整后,漫夭住了进来。这座宫殿并不奢华,但是足够精致。寝宫窗前有两排高大的梧桐树,如今已四月,才刚冒了新芽。

  “见过郡主。”宫女向萧可行礼。回京城不久,漫夭认了萧可做义妹,萧可被封为郡主。

  萧可随意的摆了摆手,便大步进了寝宫,见漫夭手里拿着孩子的衣服,坐在窗前呆,便上前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漫夭回眸淡淡道:“没什么。两个孩子都睡了吗?”

  “嗯,睡了。”萧可坐到她身边,手肘撑着桌子,托着下巴,面有愁色道:“姐姐,你和皇上怎么了?为什么都不说话了?皇上每天都来看赢儿,坐一会就走,晚上都睡在御书房,你们吵架了吗?”

  如果只是吵架就好了。漫夭微微苦笑。从启云国回来以后,宗政无忧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她同他说话,他也不理,仿佛听不见。他每天中午来看一眼儿子,坐一小会儿,然后一言不的离开,看都不看她一眼。她知道他介意什么,但她没有办法解开他的心结,她不能因为现在爱的是他就去否认自己曾经的感情。

  萧可又道:“还有啊,我听到有些下人议论皇上为什么不封姐姐做皇后的事。我也很好奇,皇上那么喜欢姐姐,为什么不册封姐姐呢?”

  漫夭垂头道:“册不册封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个虚名。”

  “可是,不册封,他们会乱讲。”萧可撅着嘴,气呼呼的。

  不用想,漫夭也知道那些人会议论些什么,无非就是说她要失宠了,皇帝很快会有新欢之类的话。这些事她早已听腻了,不奇怪。她淡淡笑了笑,“管别人怎么说呢,日子是自己过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倒是你,和老九怎么样了?如果想好了,就早点定下来,也了了我一桩心事,省得我走的时候惦记。”

  萧可柳眉一竖,“姐姐又说这丧气话,什么走不走的,只要姐姐好好休养,别再生气,别太悲伤,都想开一些,慢慢就会好的。”

  漫夭垂目黯然道:“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些天经常觉得胸闷,上不来气,那两个孩子她都没敢多过问,多半都交给奶娘带。她经常坐在这里呆,国家政事,她也不再参与。

  萧可眼光一暗,“姐姐,为什么你不让告诉皇上啊?皇上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再对你这么斗气。”

  漫夭拿起她亲自给孩子做的小衣裳,叹道:“以前只管江南,都有处理不完的国事,现在刚刚接手北朝和启云国,他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周围诸国又集结百万兵力进犯边关,这些事情已经够他烦心的,我们就别再给他多添烦恼,平白的让他担心。”

  “哦。”萧可闷闷的应了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开心道:“姐姐,我来的时候看到罗将军班师回朝了,听说他带回来很多附属国上贡的贡品,有很多奇珍异宝,姐姐要不要去看一看?”

  漫夭想了想,“出去走走也好。”她和宗政无忧之间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这三个月,她想了很多,爱上两个人非她所愿,但已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再执着于过去也无济于事。她已经对不起容齐了,在剩下的日子里,不能再对不起无忧。

  宜庆殿,帝王设宴,为罗将军庆功,并款待属国使者。

  宽敞而华丽的大殿之中,宗政无忧独坐位,习惯性的将座位腾出半边位置。下坐着三位属国使者和罗植将军,还有九皇子和几位重要的大臣。推杯换盏,众人相谈甚欢。只有宗政无忧始终面无表情,在使者向他敬酒时,他举杯便饮酒,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宴席接近尾声,一名使者站起来欠身行礼,恭敬道:“启禀皇上,微臣此次入京朝见皇上,除了方才那些贡品之外,我王还特地为皇上准备了七名舞姬,她们身子妙曼,舞艺凡,希望皇上喜欢。”他说着抬眼偷瞧上位坐着的帝王。

  宗政无忧神色淡淡,“替朕谢土鲜王。”说着自顾自的饮酒。

  宜庆殿外,漫夭到来的时候,还未入殿,便听见轻扬悦耳的丝竹之声传了出来。快到门口时,她顿了一顿,就这么进去,会不会冷场?如果无忧仍然不理她,在大臣们和使者的面前闹别扭就不大好看了。

  “姐姐,你怎么不走了?快进去吧,皇上看到你来,心里一定会很高兴的。”萧可挽着她的手臂,催促。

  也罢,不管他理不理她,只要他心里高兴就好。想到此,她便和萧可一起朝大殿走去。刚到门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远远看过去,大殿的正中央,七名舞姬妖娆起舞,她们个个身材火辣,全身上下仅有的遮蔽之物便是两条半透明的绛紫色薄纱。一条松松围在胸口,用金丝带系住,露出深沟和半边雪白的胸脯,随着腰肢的扭动,微微摇晃,看上去就弹性十足的手感,诱惑不已。另一条紫纱斜斜系在胯上,半边粉白修长的美腿展现在众人的眼前,轻轻一抬,便看得人血脉喷张,恨不能变成她们身上的紫纱才好。而遮羞着重要部位的紫纱位置,绣有一朵黑色的罂粟,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仿佛有一种天然的魔力,引人一探究竟。

  她们面上的妆容娇娆瑰丽,带着一种异域风情,眼光流转魅惑勾人,配合着那撩人的舞姿,致命的引诱,是个男人都移不开眼。

  人有七情六欲,自然的反应谁也无法抗拒。殿内的男人们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呆滞,就连宗政无忧也眯起了凤眸,目光透出几分迷离的醉意,眼底燃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欲火。

  漫夭远远站在门口,与大殿内的灯火通明相比,她所在的位置可以说是黑暗之处,不引人注意。

  她面色微微一变,见一名舞姬大胆的上前,在宗政无忧的桌案前半跪下身子,低头再仰头,乌黑柔顺的长甩开,挺起胸脯,一手拈上胸前的金丝带,欲解不解,看得人心底难耐。

  宗政无忧眸色一沉,拿起一只筷子点住舞姬的下巴,勾起一边唇角,似笑非笑道:“跳得不错。”

  舞姬得到这俊美如天神般的男子的赞美,心中自是大喜,更是要使出浑身解数,趁机飞上枝头。她媚眼一勾,低头就含住那只筷子的一头,舌尖慢慢着伸出来,眼神痴媚,姿态极尽挑逗之意。看得一旁的男人们忍不住吞咽口水。

  宗政无忧薄唇嘴角的笑意深了几许,他轻挑眉梢,眯起的凤眸邪肆深沉,划过一丝凌厉,他身子略微前倾,“难道没人告诉你,这种动作,很危险。”最后一个字落音,他手中的筷子陡然往前一送,那女子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刺穿了喉咙。没叫出一声便砰然倒在地上,娇娆的面容因恐惧而变得狰狞。

  沉浸在撩人的舞姿的众人被这突然的惊变震得猛然回神,看着帝王深沉的面容,手心冒出了冷汗。那位献上舞姬的使臣更是吓得不轻,这七名舞姬,是他们的王特地请人精心调教出来的,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她们的诱惑,而这位帝王刚才明明因那舞蹈也产生一丝欲望,怎么转眼间就变了脸?

  其它六名舞姬柔软的身躯立刻僵硬,再也不能扭动半分,她们看着上一刻还好好跳着舞的同伴突然就这么死了,惊恐的望着上位那面无表情的皇帝,她们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抖。

  “皇上息怒!”丞相先反应过来,忙垂跪下。众人随之。

  宗政无忧看也不看地上的女人,掀了眼皮,沉声道:“跳的是很好,但朕不喜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舞姬,也胆敢在朕面前玩花样!哼!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他犀利的目光扫过那三名使臣,看得他们身子一抖,低下头去。

  小祥子忙叫了人来,把那名舞姬拖走。

  进献舞姬的使臣叩头道:“微臣未能调教好她们,使得她们触怒龙颜,微臣有罪,请皇上恕罪!”

  其它两名使臣也吓出一身冷汗,暗自庆幸他们的人还没献上来。皇帝不爱美色,果然是真的。

  宗政无忧端起面前的杯子,淡淡道;“都起来吧。其它六个,你们看着谁喜欢,就挑了带回去。”

  大臣们面面相觑,哪里敢说喜欢,只齐声道:“臣等不敢。”

  宗政无忧挑眉道:“既然都不喜欢,那就打了去窑子。这么美的舞姿,埋在深宫里可惜了,应该让更多人看到。”

  舞姬们闻言脸色灰白,瘫软在地。凡圣旨下令到妓院的女子,是不允许被赎身的,只能一辈子呆在那个地方。

  一顿庆功宴就这么结束了,宗政无忧起身,在众人跪送中率先离席。走出大殿看到远远立着的漫夭,微微一愣,凤眸中掠过一丝光亮,立刻又熄了下去,垂下眼帘,面色淡漠的从她身边走过。

  漫夭闻到他身上飘过来一股酒气,眉头一皱,他从来不饮酒的,今日竟然喝了酒!

  “无忧。”她扭头就追上去。宗政无忧脚步不自觉的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

  漫夭就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御书房。看着他走到御案前坐下,她就站在旁边。

  宗政无忧忍住不看她,不跟她说话。一想到她心里还有另一个人,想到那个人的位置也许更甚过他,便如今尖锥刺心,痛不看忍。按耐住心中潮涌的复杂情绪,翻开一本奏章,看了半晌,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头有些沉,从七岁以后,他视酒如仇,这是一次想喝酒。酒果然不是好东西,一个舞姬竟也能撩拨起他的欲望。

  漫夭看着他眸光变了几变,太阳穴的位置青筋直跳,她走过去,伸手拿过他手中的奏章放回到桌上,“累了就休息吧。明天再批阅。”

  宗政无忧仍然没抬头看她一眼,他径直起身自顾自进了里屋。

  漫夭命人打来水,然后遣退他们。将宗政无忧按坐在床边,拧了毛巾就要帮他擦脸,宗政无忧一怔,斜眸睨着她。

  漫夭轻笑道:“怎么?不习惯我伺候你?还是你喜欢那些宫女伺候?”

  她仿若无事般的笑容,似是回到了过去那些幸福美好的日子。宗政无忧心头一动,袖中的手握得很紧。漫夭拢住他的银,用毛巾擦拭着他隐现疲倦的脸庞,动作十分温柔。

  宗政无忧不动,就任她摆弄。心中渐渐升起的温柔和甜蜜夹杂着苦涩和窒痛,挣扎着,仿佛找不到出路的方向。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在她面前,他那一向引以为傲的自信,变得什么都不是。以前是傅筹,如今又是容齐。她对傅筹没有爱,可她对容齐却是实实在在的爱过。他和傅筹都利用过她,伤害过她,只有容齐的爱是完美无缺,似是永远也无法越。

  他一直以为,这个世上只有他才是最爱她的人,可是如今,多了一个容齐,一个同样深爱她、不曾真正伤害过她,又为她付出性命的男人!

  容齐年轻的生命,于她,就好比黑夜里绽放的烟花,停留在最绚烂的时刻,永远定格。他不知道该怎样越那个男人,他怕他终其一生也比不过容齐。

  漫夭帮他擦完脸,蹲下身子,为他脱鞋。宗政无忧一把拽起她:“你做什么?”

  漫夭微微笑道:“伺候你洗脚啊。”

  宗政无忧眼中划过异色,“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漫夭抬头,笑道:“为什么不是?伺候夫君洗脚不是这个世界里的女人该做的么?我又不常做,就这一次,以后你想让我帮你洗,我也不会答应。”说着又要蹲下身子,但腰还没弯下去,就被他倏地拎起来一把扔在了床上。

  铺了锦被的大床虽不是特别坚硬,但她仍是一阵晕眩,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高大的身躯已经倾压过来。

  手臂撑在她颈侧两旁,上身微抬,他紧盯住她的眼睛,眸光复杂,似是在沉痛和思念中挣扎不休。

  “你还记得我是你夫君就好。”他记得找到启云国皇城边的村子里时,那些人称她为夫人,容齐的夫人,似是与他们很熟稔的样子。一想起来,心头便像是扎了一根刺。

  漫夭抬手去摸他的脸,那么俊美绝伦的一张面庞,让身为女子的她都自惭形秽。她说:“我当然记得。你是我的夫君,这辈子的良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永远都是……”

  “那……容齐呢?我是你的夫君,他又是你什么人?”他眯着眼睛问她,语声凉凉。

  漫夭眸光一变,眼中痛色划过。容齐,每每想到那个名字,她都不由自主的心痛。她垂下眼帘,微微侧过头去。

  宗政无忧眼光一沉,伸手扳过她的脸,不让她躲开,“为何不说?你是感看我?!”

  她张了张口,叹气道:“无忧,我们……不提他好吗?”

  “为何不提?因为他让你心痛了?”他犀利的眼光直迫向她眼底,让她所有的一切无所遁形。

  漫夭艰难开口:“他已经不在了……”

  “谁说他不在?”宗政无忧用手指了指她的心口,目光沉痛,声音悲凉:“他在你这里。”那才是他最在乎的。

  “无忧……”漫夭无力的唤着他。她知道他的眼睛里揉不进沙子,也知道他倾尽一切,想要的是一份完整的爱情,可是事已至此,她能怎么办?

  挣脱他的手,她侧过头,看着窗外的竹影摇曳,透过窗子,在床前被乌金雕花钩子拢住的黄色床幔上印下几道阴影,时深时浅,却总也在那儿。

  宗政无忧忽然软了手臂,趴在她身上,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瘦削的肩头。他也不想逼她,可是他真的害怕。

  他将脸埋在她颈窝,两具身躯紧紧相贴,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散开,若有若无的缭绕着他的鼻尖。他身子微微一僵,那刚才被挑起又被压制的欲望顿时被释放,体内的酒精更在此刻推波助澜。

  他眸光一暗,幽深如潭。抬头看她。

  漫夭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一回眸,便望见了他眼中遽然涌现的强烈渴望,以及他浑身散而出的让人心跳加的欲望气息。

  她忽然有些害怕。他们已经一年多没有行房了,不知道如今这身子骨还能不能承受得了那般激烈的动作。

  宗政无忧见她蹙眉,目中隐有惧意,他心底一沉,不自觉的就想,她如今竟连和他在一起也会有所顾忌了?想到此,心中百味齐集,说不出究竟是痛还是怒?

  漫夭没注意他此刻的表情,只觉得被他这样压得久了,有些喘不过气。

  “无忧……”她想叫他起来,但话才出口,他突然低头吻住了她。

  双唇灼热,紧紧相贴,他的吻炽猛而急切,似是想念了很久很久一般。触电般的感觉,她身躯微微一颤,体内久违的漏*点瞬间被点燃。

  喘息急促,她心跳加快,如鼓在擂。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正欲回应,他的唇却突然离开。

  她微愣,抬眼见到他眼中来不及收起的迷醉挣扎,以及他的努力克制。她微微蹙眉,感受着他胸口的急剧起伏,喷薄在她面庞的他的呼吸滚烫。

  “无忧,你……”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大掌疾挥,狠狠撕裂她的衣裳,露出雪白的酥胸。他眸色遽暗,呼吸粗重,进而飞快的出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黄幔落下,将二人与外头的空间隔绝,掩住一床春色。

  屋子的四角垂悬的宫灯散着柔和的光芒,透过绸缎般柔滑的明黄床幔,在二人的身上照出隐约而朦胧的光线,多了些梦幻之感。

  她望着身上的男子,只见他目中冷意不再,狂请奔溢,炽热的眼神痴然凝望着她。

  “阿漫,”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唤,嗓音带了情欲的暗哑,语气却是温柔之极,“说……你爱我。”

  他的大手覆上她胸前的柔软,不轻不重搓*揉着她的敏感处,她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轻吟出声。“嗯……无忧,我……我爱你!”

  他的手加重了力道,柔软的唇瓣在她耳边辗转,灼烫的温度令她身躯颤,她听到他喘息急促,两个人的心都跳得飞快。

  黄帐内,二人交缠的肌肤温度遽然攀升至滚烫,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暧昧气息,欲说还休的姿态。

  宗政无忧又在她耳边柔声说道:“阿漫,告诉我……你只爱我一个人。”

  漫夭体内的漏*点瞬间退却,身躯僵硬。连带着宗政无忧的身子也僵了一僵。

  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还能保持着这般清醒?就不能意乱情迷骗他一骗?他停下动作,低头伏在她胸前,贪恋的闻着她身上久违的迷人馨香,心头涌起一阵阵酸楚。

  他有多久没碰过她了?上一次抱她似乎是在一年前,之后因为孩子的事分开,后来失踪半年,等再见面时,她心里那专属于他的领地被人侵占,他的世界就那么被摧毁了!

  一股浓烈的哀伤在这黄帐内弥漫开来,取代了先前那股浓稠的暧昧。

  漫夭心中一紧,手抚上他的脸庞,他却毫无预兆的突然冲进她的身体,霸道的想要占有她的一切,证明身下这个女子是属于他的,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谁也不能夺走。

  撕裂的痛楚陡然袭来,漫夭胸口一窒,险些昏过去。她张着嘴,大口的呼吸,还是觉得透不过气。一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手指泛着淡青。

  “无忧……我,我……不行。”她艰难的说着,眉头紧皱,脸色煞白。

  宗政无忧一震,慌忙停下动作,微微托起她的背,一手在她后背心用内力护住她心脉,另一手在她胸口一下一下轻轻的为她顺着气。

  漫夭这才慢慢缓过来,看到他眼中隐忍的自责,还有那痛苦的挣扎,她抓着他的手。他越是这样粗暴,反复无常,她便越能感受到他心底的绝望。

  她将他拉下来,抱住。这个让她爱着且又心疼的男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不再绝望?

  “无忧……我爱你,你要相信我。”她在他耳边极尽温柔的诉说。

  宗政无忧头埋在她颈窝,双手紧紧箍住她纤细的身子。他闭上眼睛,在她体内动了动,很小心的试探着她身体的反应。

  疼痛渐渐散去,一波又一波的情潮涌动,湿润的触感令他再也按耐不住。

  狂野的律动,粗暴的占有,在她身上留下了青紫的印痕。

  “不够,只是爱我……还不够!”他狠狠冲击着她的身体最深处,令人疯狂的快感与那让人窒息的钝痛一起纠缠着在他心尖上翻滚。

  她睁着迷离的双眼,因着身体过度的欢愉,细碎的呜咽声从她喉咙溢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十指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双眉皱着,分不清是因心痛到极致还是因身子快乐到极致。只是,颤抖,不住的颤抖,连身带心。

  宗政无忧目光复杂,眼中闪烁的光芒总是晦暗的不如从前那般明亮。他目光死死的盯住她的眼,似是要看穿她眼中的每一个神色,他不断重复着那句:“不够……阿漫,还不够!你的爱……不完整……告诉我,你只爱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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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魂归(一)

  当我的身体无法再负荷我的生命,当我的灵魂脱离了躯体,那一刹那,我突然对生命产生了强烈的怨恨。

  我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不甘心屈服于这残酷的命运对我们无情的摆弄!

  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在这一世的父母和妹妹,还有那为我付出了一切乃至生命的齐哥哥……我爱他们!

  前世里,我被人利用至死,这一世重生,我最痛恨不能容忍的便是欺骗和利用,可偏偏在这一世里,我始终未曾逃出命运的手掌心,依旧是他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秦家七年,使得前世修得凉薄个性的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唤醒了我埋藏在内心深处对于爱的渴望,我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所以秦家被满门抄斩带给我的打击是那么的强烈。因此,我选择了一条对我来说非常艰难的道路。

  我走进了启云国,成为了从小在冷宫里成长的公主——容乐。我的目的,等待有一天以容乐公主的身份和亲家往临天国皇室,找到陷害父母的凶手,为父母报仇。

  启云国的冷宫,春日无繁花,夏日无温暖,秋日枯叶黄,冬日冰雪寒。

  我一个人住在这里,面对一群疯子,穿着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脏衣裳,将自己弄得也像一个疯子。

  白天躲在破落的屋子一角,晚上抱着自己小小的身子,睡着冷硬的地板,看着风中飘摆着诡异的白绫……再也没人问我饿不饿?冷不冷?那些关心我的、给过我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的离我而去了!

  我守着一架旧琴,对着乐谱不断的拨动琴弦,凉白的月光透过残破的窗子,照在我身上,我偶尔回头看一眼地上的影子,我期盼它能听懂我藏在内心里无法说出口的悲痛。

  手指上幼嫩的肌肤被磨破,鲜红的血将琴身染了一片诡异的妖冶。我看着它,手上仍不肯停。

  我拿着黑衣人给我的剑谱,在深夜里踩着满园的枯叶反复的练习同一个动作,从高大的梧桐树上狠狠摔下来的时候,我忽然不想起来,就那么仰躺在地,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如同深渊下的黑洞,吞噬着世间的光明,感受枯黄的叶子落到我身上、脸上,将我小小的身子覆盖住。我忍不住想,如果我一直这样躺下去,算不算得是一个解脱?

  我终于还是起来了!在这个冰冷的冷宫里,我一个人,度过了漫长而孤独的十个春秋。

  十五岁那年春天的一个夜晚,我忍不住想出去看看冷宫外的世界。于是我一次翻出了冷宫那高高的院墙,找了一套宫女的衣裳,去了一个传言闹鬼的僻静园子。

  那原本该是一处精致的所在,因为闹鬼的传闻而荒废,不过,对于待在冷宫那种破败之处已长达八年的我来说,这里如同仙境。

  园子里清湖碧水,林木成荫,石阶层层往上是八角长亭,周围树木围绕,看不太清全亭之景。

  我见四周无人,异常安静,便在亭子对岸的草地上坐了,抱着双膝,背靠着树,目光望着倒映在湖水中的弯月。我想月亮也是寂寞的吧?就象我一样,每日每夜只有孤影相伴。

  我爱上了这个地方,每晚夜深人静便会过来,等到即将天明时又离去,就像游荡在暗夜里的孤魂,见不得阳光。

  突然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飞渡湖面,练习轻功。接近对岸的时候,忽闻不远处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响起,我心中大惊,这里何时来了人?我竟不知!

  凝聚的内力一散,我跌入了湖中。

  虽然我从前懂水性,但十几年不曾游泳,已然生疏,加上这季节的水很凉,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冒出了水面。摸了把脸,一抬眼便看到了不远处那亭中披着满身月华的少年。

  他望着落汤鸡一般的我,低低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温和,带了一股子儒雅之气,我却忘记了担忧,心中生了薄怒。

  我挑眉望着,在水里待着一动不动。

  他出了亭子,步下石阶,朝我走来。每一步,每一个动作,不慌不忙,优雅至极,显然是有着良好的修养和素质。他站到离我不远的岸边,我才看清楚他的脸,眉如远山,目若星子,面庞清俊温和,气质儒雅高贵,身材颀长,稍微有点瘦。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这样的男子,不,应该说我很久没见过一个像样的人,更何况是如他这般俊美儒雅让人不设防的男子,我不禁愣了一愣。

  “你还不上来?水不凉吗?小心冻坏了身子。”他微微笑着,朝我伸出手。他手指修长,手上肌肤苍白。

  他略带关怀的清雅声音,令我那堵上心头的郁郁之气陡然散尽。我望着他伸来的手,怔怔呆。八年了,一次有人将我当成是一个人来看,一次有人关心我的身子,尽管那也许只是随口的一句,或者只是他习惯性的对于别人的关怀,无关于对象是谁。可我仍然止不住的心酸。我知道这个少年的身份不简单,我也知道我与他的距离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微微转过头,避开他的手,自己爬上了岸,然后,在他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就那么离开了,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我突然害怕心里会生出温暖的感觉,害怕一旦生了憧憬,以后会不习惯冰冷和孤寂。而这个男子,我与他之间的牵绊,就在这一日注定了。

  二日,我忍不住又去了,我没有往亭子那边看,但我清楚的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怀疑在之前的那些日子里,他也都在,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我们就这样默默陪伴着对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寂静的夜晚,我想他也是孤独的,否则,他不会和我一样,喜欢这样一个荒废的园子,只是,他的孤独和寂寞,掩藏的比我还要深。

  我慢慢习惯了有那么一双眼睛注视着我,让我感觉到自己是真正的存在于这个世界。我习惯了有一个人那样静静地陪着,哪怕我们各自孤独着。直到有一天,我再去的时候,不见了他的身影,我心中不觉有些失落,才现自己那颗沉寂的心竟然对一个一无所知的陌生男子产生了依赖,心中一惊,莫非是冷宫太冷,还是生命实在过于孤独?

  我黯淡的来到湖边,忽然想练剑,便折了一枝柳条,径自练起来。我不知道这剑谱从何而来,我只知道,我应该练好它,将来才有能力替父母报仇。当我练到八式的时候,我怎么都觉得不对,心中便起了烦躁。忽悠一只手握住我的手,清雅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这样不对。”

  我一愣,竟不知他何时到的我身边。

  他无事般的放开我,也折了一枝柳条,将我方才怎么也练不对的招式轻松演练出来。我愣住。他却已经停下动作,笑着问道:“看清楚了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会这种剑法?”

  他眸光一动,反问道:“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会皇家剑法?”

  我心下微惊,这剑法居然是皇家剑法?!拿给我剑法的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而眼前的少年无疑是这皇室众多皇子中的一位!我紧蹙着眉,暗想:怎么办?被他知道了!偷习皇家剑法是死罪,即便我的身份是公主,可一个冷宫里的公主私自练剑,偷出冷宫,万一传出去,必定引人起疑。我脑子里拼命地转,想了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足以让我丢了性命。除非这个人死,才能保证我性命无忧!

  他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转过身子,微微侧笑道:“你该不会想杀我灭口吧?一你目前的武功,恐怕……还不行!”

  被人戳穿,多少有些尴尬,我强自镇定心神,看着他,不说话。而他,也只是淡淡的看我两眼,并没有深究那个问题,仿佛他只是为了回答我的问题才问出了他的问题。

  我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多说话,我想这个人,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我无措的望着四周,心里一片纷乱。他忽然牵了我的手,带着我踏上石阶,往亭子里行去,我连挣扎都不能。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若想看尽风景,只有站在高处,才可以。”

  我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一到亭子,连忙挣开他的手,退后几步。

  他似是也没在意,径直走到亭边,背对着我,望着底下的风景。我看着他的背影,清瘦中透出骨子里的尊贵与坚毅,感觉他这样的人,天生就应该站在高处,俯视一切。

  “你不好奇,我的身份吗?”我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他眸光微侧,却并未回头看我,只淡淡道:“在这个皇宫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你若不说,我又何须问?”

  从那以后,我们的话渐渐多起来,而我,也变得有生气,笑容时常不离唇角,虽然那笑容隐藏着苦涩。

  我们经常在一起练剑,练到满头大汗,然后就坐在草地上靠着彼此休息。往日感觉到枯燥无边的日子,因为另一个人,而变得有了意义。

  我挣扎在爱情和仇恨里,找不到自己的路。我知道终有一日,我会嫁往临天国,我一直在期盼,而如今,却开始害怕那一天的到来。那时候的我,做梦也想不到,那里会有那么一个人将成为我一生挚爱!

  在容齐死后的那两年里,我时常问自己,假如我没有失去那十七年的记忆,带着对容齐的感情,我是否还会义无反顾的爱上无忧?

  我一直找不到答案,可是,当我的灵魂离开躯体,当我看到无忧出现在我的床前,我清晰感受到他内心涌现的无法承受的痛楚,仿若世界被毁灭般的绝望……那一刻,我想我知道了,无论我是否失忆,我都会爱上他!因为他是宗正无忧!一个可以为我生、为我折去骄傲、负尽天下的男人,我拒绝不了他!

  我这一世,注定要亏欠容齐。他是那么优秀!他为了我,付出了鲜血和生命,我为他心甘情愿服下“天命”,因他的死亡而悲痛到留下心悸的毛病,尽管他为我付出的感情沉重到我无力偿还的地步,但我最终还是将我的命还给了他。我想,这样,我就能少一些亏欠,可是,我却更加愧对无忧!

  那一日,黄昏残阳被抹上一层哀愁,笼罩着整座皇宫。秋日的冷风,无情的拍打着窗子,吹落枯黄的梧桐叶飘坠了满园。

  我的灵魂漂浮在空中,看着我的孩子摇晃着我的尸体,惶恐无助的哭泣,我心痛至极,我多想再附上那具身体,睁开眼睛告诉他们:“别哭,母亲还在。”我一次又一次穿过那具冰凉的尸体,怎么也无法与之合一。

  当无忧踏进那间屋子,他不敢置信的站到我面前,怔怔的望着那全无气息的尸体,没有悲痛到流泪,没有绝望到崩溃,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安静得让人害怕。他什么都不做,只轻轻的轻轻的说了一句:“阿漫,我……回来了。”

  如果灵魂还有生命,如果灵魂可以哭泣,我一定会哭到无法呼吸。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他的生命在枯萎,我仿佛听到了他的心砰然碎裂的声音……他是那样的绝望,绝望到连悲痛都没了力气。

  我伸出手,想安慰他,可无论我如何努力,我的手只是穿透他的身体,无法碰触他,我的拥抱……他再也感受不到!

  番外魂归(二)

  大婚那日,漫天一直跟在宗政无忧的身边,看着他抱着她的躯体走过京城里一条又一条街道,在铺满鲜花的红地毯缓慢地行走着。他望着怀中人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他唇边的笑容荡漾着幸福和甜蜜……可她的心却像是被浸了天底下最苦涩的药汁,无以言说的酸涩苦楚,无止境的蔓延在她的灵魂之中。

  洞房花烛,本该是甜蜜而缠绵的夜晚,他却抱着一具冰冷的身躯,睁着空洞的双眼目无焦距地望着正烈烈燃烧的龙凤红烛,度过了漫漫孤寂的大婚之夜。

  那一夜,他以为悲痛绝望的,只有他一个人,殊不知,她其实就在他身边,就站在他的床前,双手捂着嘴痛哭却无声出口。

  她多希望此时能有一具躯体暂借她同他说几句话,不管那具躯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抑或是美是丑……都不要紧,她只是想让他知道,她其实从未曾离开过,她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他,可是,这对她而言,仅仅只是个奢望罢了!她能做的,就是凭着她对他的执念不让灵魂离去,以这种最无力的姿态与他相守。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将窗子吹开一条缝隙,冷风灌入,床幔轻摆,烛光摇曳,欲灭不灭。

  宗政无忧怀中女子的身躯一如从前那般柔软,他的手触摸着她苍白的脸庞,肌肤依旧细腻光滑,只是不再有温度。他拉过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他想,这样,她能否能暖和一点?

  皇帝大婚,罢朝三日。而这三日,他守着他心爱的女子,未曾踏出寝宫一步,也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

  三日傍晚,云思宫,寝宫外。

  萧可牵着念儿的手,忧心忡忡的望着寝宫之门,愁眉不展。

  九皇子抄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双朗眉紧皱,脑子里不停转着,找个什么理由才能进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事?斜眼看向站在前面的宗政赢,那个跟七哥长得有七分相似的小人儿。他绕到宗政赢面前蹲下,望着这小鬼连老天爷都要嫉妒的小脸蛋,总想伸手捏一把。

  手刚伸出来,宗政赢立刻往后退开,斜着凤眸警戒地看着他。

  九皇子一招没得手,也不郁闷,他看着面前的小人儿,明亮的眸子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拿出一个长辈的姿态,用腻到令人心里毛的声音哄笑道:“小赢儿,猜猜你父皇这几天在屋里做什么呢?”

  宗政赢看到他那笑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垂了长长的眼睫,想了想,茫然的摇了摇小脑袋。

  九皇子竖着食指,佯装认真思考,进而恍然大悟般的一拍手,笑道:“啊!一定是你母亲醒过来了!你快进去看看!”

  宗政赢先是眼光一亮,然后又暗下来,挑眉看他,稚气的声音反问道:“九叔叔为何不去?”

  九皇子一怔,暗道:这小子有点鬼心眼!不好骗!他眼珠一转,又笑道:“我……哦!我是个外人嘛,不方便进你母亲寝宫,你是她儿子,当然是你进去看!快去快去!”他连声催促,拉过宗政赢小小的身子,将他推去。

  萧可睨着他,目带鄙夷,凉凉道:“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当过外人啦?可真稀奇呀!瞧瞧你,自己不敢进去,骗一个三岁小孩子替你开路,你丢人不丢人啊?”

  九皇子回头瞪她,恶狠狠的咬牙,“臭丫头,你不开口说话,我不会当你是哑巴。他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他是七哥和璃月唯一的儿子!只有他进去……才是最安全的!”

  萧可不认同道:“我看不一定吧,这些天,也没见皇上对赢儿多好啊!自从皇上回来到现在,跟赢儿说过的话没过三句,每句不过六个字。你让他进去,万一皇上生了怒,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对得起公主姐姐吗?”

  九皇子面容一僵,一张脸就紧紧皱着。

  宗政赢探头,看了看九皇子的脸,忽然说道:“九叔叔,你的脸色好像包子!”

  九皇子一愣,“什么?嘿!小鬼,你说谁的脸像包子?!”九皇子噌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刚想说:“我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天下独一无二的美男子,你居然拿我ide脸跟包子相提并论?!”

  那时宗政赢已经走到萧可面前,可怜兮兮道:“姨娘,我饿了。”

  九皇子顿时泄了气,一次有人看着他的来年竟然会觉得肚子饿!他望天,无语了。可怜他俊美无双的一张脸啊!

  萧可见九皇子难得吃瘪,心中一顿畅快,强自忍住笑,牵着宗政赢的手,认真的嘱咐道:“赢儿,以后不能拿你九叔叔的脸跟包子比。”

  “为什么不可以?”宗政赢很配合的问了一句。

  “因为这么比……实在是太对不住……”她略微停顿了一下,见九皇子破天荒一回无比感激的朝她望过来,萧可愈笑得灿烂,接着道:“嘿嘿……这么嗨真对不住……包子!”

  “你!”九皇子两眼一瞪,气结。冲上来就要抓萧可,宗政赢扭头对着寝宫门口叫了一声:“啊!父皇!”

  九皇子立时顿住动作,转头朝门口望去,房门紧闭,哪里有人?

  “你这小鬼敢骗……”一句话没说完,掉头一看,身后半个人影也无。萧可带着两小鬼早跑没影了。九皇子气急败坏只跺脚,“好啊,你们……!别让我抓住……哼!”

  “再吵给朕滚出宫去!”寝宫内突然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极为不悦。

  九皇子一怔,忙捂着嘴,噤了声。暗道糟糕!被那个臭丫头和小鬼气得忘了形,万一被赶出宫就惨了。他的王府正在修缮,死磨硬泡才搬进了皇宫,可不能被赶出去。他睁大着眼睛,一双眼珠骨碌碌的转了几转,忽然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他心头一动,心想:好你个臭丫头,处处跟我作对,看我把你娶回家,再好好收拾你!哼!

  主意一定,他轻手轻脚靠近寝宫之门。

  寝宫内十分静谧,斜阳透窗挥洒在窗前一张方几上,上等的紫檀木,四角雕刻着龙凤图,栩栩如生。桌上摆着一盘棋,棋盘的里侧放着一卷明黄色蚕丝织锦,用于书写圣谕的,锦缎下方压着一张写了字的白纸。

  宗正无忧背对着门口,慵懒的斜靠在椅塌,一手撑着头,白顺着他修长的手臂吹落下来,在微风轻扬起伏。他披了一件宽松的袍子,随意的敞着襟口,手上拿着一枚黑色的棋子,目光望着对面软榻上双目紧闭面容安详的女子。

  “阿漫,该你了。”他嗓音万分温柔,语声轻缓。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离王府内那些个午后的美好时光。

  漂浮在空中的漫夭闻言心中一涩,这些年来,他们所有的精力都用于安定朝堂、稳固社稷、报仇雪恨、破除一个又一个的阴谋诡计,再不曾好好静下心来下过一盘棋。如今,虽然仇恨已消,天下大定,可她却无法与他共享天下太平。

  漫夭移至榻前,望着那盘中旗鼓相当的局面,她伸手就要捻起一枚红字,可那透明的手指却徒劳无力。她心口一窒,抬眸望向对面的男子,那不为人知的忧伤目光,怎样也无法交汇到一处。

  “无忧,怎么办?我真的好想再陪你下一局棋……我好想在重温一遍那些美好的日子……可是,老天不给我机会!”她无助极了,内心里所有的苦痛无从宣泄。绕过桌子,她来到他面前,在他椅塌旁坐了,歪下身子,将自己透明的身躯安置到他的怀里。尽管她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体的温度,但她企图用这种方式寻找到一丝心灵的慰藉,以支撑她疲惫无力的灵魂。她不知道,照这样下去,她会不会在哪一天突然灰飞烟灭。

  “七哥。”九皇子将门推开一条缝,探进头去,试探着叫了一声。

  “在宫中呆腻了?”宗正无忧微微斜了一眼,没有回头看他,声音微沉,但却没有火。

  “不,不是!”九皇子连连摆手,“我是……我是来请求七哥为我赐婚的。我要娶臭丫……哦,不,是萧可,嘿嘿……我想娶萧可做我的妻子,这也是七嫂生前的愿望,希望七哥成全!”

  宗正无忧眉尖微挑,“你娶妻还需赐婚?”

  九皇子嘿嘿干笑了两声,继而异常虔诚道:“长兄为父嘛,七哥你是我唯一的哥哥了,我的婚姻大事当然需要七哥你同意才行。”

  宗正无忧侧,斜目睇着他,九皇子笑容一僵,嘴角抽了抽,“呃……好吧,不全是因为这个,还有……七哥你知道的,萧煞对我有成见,他不愿意把他妹妹嫁给我,还到处给她物色什么如意郎君。”他说着翻了翻白眼,口气郁闷之极。又道:“偏偏那臭丫头又很重视她哥哥的意愿,说什么只要她哥哥不答应,她老死不嫁,气死我了!我又不是非她不娶,想我堂堂姜王,风流倜傥,俊美无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嫁给我,可他们兄妹就是如此不识相!”

  宗正无忧眸光一变,有瞬间的恍惚。他望着九皇子恼怒的神情,倏然想起曾经的自己。

  那时候,他自大狂傲,以为得到了她的身体,收获了她的感情,那个女子从此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孰料,无法逃脱的人,其实是他自己。而他懵然不知,伤了她的心,还那样捏着她的下巴,试图折了她的傲气,用那么轻蔑与不屑的口气问她知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女子想嫁给他?那时候,他还不明白,这世上,爱慕他的女子纵有千千万,但若不是他想娶的那一个,便都是枉然。

  “七哥,七哥……你在想什么?”九皇子见他怔怔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宗正无忧回神,凤眸微凝,“老九,你想步朕的后尘?”

  九皇子一愣,“啊?我……”

  宗正无忧看了对面的女子一眼,将明黄色蚕丝锦织下的那张纸抽了出来,递给九皇子,“你想好再告诉朕,你是否要娶萧可?”

  九皇子疑惑的接过来,展开。纸张上娟秀的字迹赫然是漫夭留下的,上头写着娶萧可必须遵照三条守则:不许三妻四妾,不得朝秦暮楚留恋风月场所,必须一心一意一生只得她一人。

  九皇子愣住,这代表他以后再也不能去风月场所了!“七哥,这……”

  “做不到?那就另娶她人!”宗正无忧不可商量的语气,让九皇子明白了这件事毫无转圜的余地。在萧可之前,他一直都不想娶妻,总觉得娶了妻就会被困住,整天有个人缠着很烦的,但是萧可却让他萌生了成婚的想法,他确定,他是喜欢萧可,可是一辈子都只能对着一个人,连风月场都不能去,会不会烦呢?

  宗正无忧见他犹豫,皱了皱眉,“朕给你七日时间,你仔细思量。一旦你同意,娶了萧可,就必须遵照这原则,倘若将来有所违背,即便是你……朕也严惩不贷!”他眸子一沉,语气顿时严厉。

  九皇子心头一凛,手上的纸张忽然变得沉重。他知道这代表着璃月临终前对七哥的托付,非同小可。他收起平常玩闹的姿态,正儿八经的收了那张纸,想了想,才道:“那我好好想想,七哥,我先出去了。”

  宗正无忧摆摆手,收回目光,深情的眼眸,带着哀伤,凝视着对面的女子。

  没有看着九皇子的背影,心中有些担忧,但为了可儿的幸福,她不得不这么做。如果老九望而却步,最终选择放弃,那他就不值得可儿托付终生。如果老九答应了,那她便可以放心。因为老九这个人,也许在别人面前很会耍无赖,但是有一点,他从不会背弃对无忧的承诺。

  她半起身,伏在宗正无忧身上,轻轻对他说了声:“谢谢!”虽然他听不到。

  九皇子出了云思宫,心里有些闷,对着天空,吐了一口气。唉,不如去宫外走走。他想着,便离开了。而这时,他身后不远处闪出两个人来。

  “哥哥,他会答应吗?”萧可心里的担忧和害怕都写字脸上,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学会隐藏内心真实的想法。

  萧煞双眉紧拧,眼中的神色显然是对九皇子没有半点信心。

  萧可又道:“他现在住在宫里,这个时候出宫干什么?”

  萧煞目光一沉,“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拉着萧可就跟着九皇子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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