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你还活着吗？回应我一下！”
接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胖子的回应，我的心很乱。
突然耳边响起一句话：“别碰祭潭。”
我打了个冷战，杨玲玲已经死了，周围在没有其他人影，连鬼都不见一个。
胖子胸口还有那么一个大洞，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还能不能撑着？
二楼的距离看上去那么近，但楼梯已经坏了，我根本上不去。
好在院子里还有个破破烂烂的木梯，能支撑着我爬上去。
眼前看见的景象，让我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
胖子他跪在厕所坑位那里，头抵在坑位之上，胸口还在滴答滴答流着血。
那些血淌在地上，又流进坑的位置，在里面旋转着连接成一个诡异的人脸图像。
这一幕，像极了我在杨玲玲记忆中看见的场景。
我发疯般的跑过去把胖子搬开。
还好，之前因为他的破坏，坑位上坑坑洼洼已经不平整了。
那张人脸图像也有了许多断点，没有真正的连接在一起。
但胖子现在的情况依旧很差，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我都觉得他身上是冰的，但试了试鼻息还在，要是不赶紧止血，就真的要死了。
身上的衣服经过打斗，变的破破烂烂且都是泥土，可我顾不得。
一溜烟的把上衣撕扯下来，捂在他胸前的伤口上，又把裤子脱下来，把他绑在我身上。
我想背他下楼求救，但力气实在不够了，在下木梯的时候一个脚滑……
只来得及强硬的换了个姿势，让胖子砸在我身上，差点就被摔晕了过去。
胖子痛吟了一声，等我去喊他的时候，却怎么都得不到回应。
我被他压在身下，使出全身的力气都挣脱不出来，反而脑海里传来阵阵晕眩感。
最后的最后，我摸到了胖子的手机，眼前发黑，只能凭借感觉播出一个电话。
钱三宝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我报出地址以后，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看见了头顶刺眼的灯光，我还活着！
嗓子干疼的难受，浑身像被车碾过一样，动个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我喃喃道：“水……我想喝水，有没有人在。”
钱三宝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欣喜的狂叫：“太好了，醒过来了！”
又有一个陌生面孔出现，是个冷艳漂亮的女人，拿棉签在我嘴唇上占了些水。
我还是很困，眼角处还传来阵阵痛感，不得已又闭上眼睛。
“醒了问题就不大，术后伤口注意感染，维生素吃上，过几天就好了。”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留下吧？那脸还能恢复的跟以前一样吗？”
“他体质跟常人不一样，再说脸哪儿能跟命比，大男人丑就丑点吧。”
这是钱三宝在跟那个女的对话，我想她可能是个医生，然后又睡着了。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精神明显好了很多。
胖子就躺在我相邻的床上，胸口缠着好几圈绷带。
钱三宝坐在我两中间打盹，这次能活下来，多亏了他。
由衷的喊了声“钱哥”，以前对他的不满，全都烟消云散。
钱三宝惊喜的看着我说：“师傅你醒啦，想不想喝水？肚子饿不饿？”
一提醒，我还真觉得胃里空空如也，肚子也紧跟着发出响动。
“等着，我熬了稀饭在保温桶里，这就去给你拿，你别乱动。”
钱三宝说着就要走，我想拉住他，却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嘶”了一声。
“你说说你，整成这样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咋还不老实呢。”
钱三宝埋怨的道：“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那做事也得先顾好命才行啊。”
他又将我按在床上说道：“你放心，小楼那里我找人打过招呼了，没人发现你们去过。”
“钱哥，胖子……胖子怎么样了？”我终于能插上嘴了。
当时他伤的比我重很多，还进行了某种古怪的祭术，现在还没醒来，我怕！
钱三宝却说：“没事，他就胸口一处伤，比你好多了，已经吃过饭又睡了。”
我放下了心，由他喂着喝了小半碗稀饭，肚子还觉得很饿，就说道：“钱哥你别那么小气，多给我吃点，回头我给你钱。”
钱三宝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说：“你当我是心疼粥呢？那是你不能吃。”
“手术的时候用过麻药，医生交代过了，只能喝一点流食。”
我还想在说话，却被钱三宝捂住了嘴巴，他说让我安静点。
“有什么事等会你两一起问，我现在要睡会儿，折腾两天没合眼了。”
他就坐在我两中间的凳子上，眯着眼睛打起了盹儿，没一会呼噜声就想起来了。
我睡不着，就一直睁眼看着，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是殡仪馆。
身下躺的床是存放尸体用的床，有可能我还在这上面缝过尸。
心里膈应也没办法，胖子还在一边睡着，但是脸色看起来没那么难看。
一点一点的，我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想着那个黑袍人做的一切。
我大概知道了那颗头是什么，传说里有些人会养小鬼，专门帮自己做事的。
小鬼分善恶，道士养的尤其是，但它们有个共同点，就是对其他同级的鬼有股压制力。
这东西一般都需要个载体，那个黑袍人不知道什么来路，居然用的是人头。
他在小楼摆的那个祭潭我还是想不明白，也不清楚是做什么的。
但那倒三角应该是一种古老的、控制人心的咒法，以血为介，以香为引。
而杨公跟杨玲玲之间的事情，我想胖子可能了解很多。
毕竟他一看见杨玲玲就放弃了抵抗，还说了很多我不能理解的话，他叫杨玲玲“师娘”。
我也终于懂了胖子为什么这么敬重钱三宝，一直钱哥钱哥的喊着。
他的本事远比我看见的要大很多，我以为我们这样的伤必须要去医院的，可能还会惊动有关衙门，但很显然并没有，他把医生喊来这里给我们做了手术。
正想着呢，突然看见胖子的手指动了动，我忙喊道：“胖子？胖子！”
胖子眼神呆滞的转头看向了我，这一瞬，我想到了被控制的杨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