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说的，我都有点好奇，什么样的师父，会教出你这样的人来。”

    程长卿很罕见地开了一句玩笑。

    “那不然你跟我一起去，我带你在山上逛逛。”

    程长卿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有点遗憾地说：

    “下次吧，我要回家一趟，明天就走了。”

    陈羽心中，顿时浮起一丝不舍。

    “有要紧事？”

    “嗯。”

    顿了顿，程长卿默默说道：“我家人，要等我回去，讨论我结婚的事。”

    陈羽听了这话，差点没坐稳从天台上掉下去。

    他恍然想起了宁亚之前跟他说的那件事，一直没来得及问程长卿，当下倒吸着冷气说道：

    “你，是不是有一个未婚夫？”

    程长卿点点头。

    “他很优秀，是巫门未来的中流砥柱，地位大概跟我差不多吧。人长的很帅，对我也很好。我家人都很喜欢他。”

    她转头望着陈羽，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不喜欢。”

    陈羽咧嘴笑了。

    “最后这句话，我爱听！”

    程长卿有点不自然地将脸转到一边去。

    “既然你不喜欢，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去，退婚？”

    “没有你想的这么容易……如果我家人那么容易被说服，也不会让我跟人定下婚约了—

    —我从一开始，就是反对的。”

    “我这次回去，会再次提出反对。”

    陈羽张了张嘴，想要开口，程长卿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现在不合适……在我成为大宗伯之前，我不考虑别的。”

    她抿嘴一笑，半开玩笑地说：

    “反正我暂时不会嫁人，如果嫁了，也会提前给你送喜帖的，放心吧。”

    “不说这个了，你帮我弄下手机吧，把微信装回去，还有一些你们经常用的软件，抖音，陌陌什么的。”

    “陌陌？”

    陈羽愣住，“谁告诉你，正常人手机里会有那东西的？”

    “你那个朋友啊……那个和尚，之前他加了我微信，每天找我说话，只是我很少回。”

    和尚？灵峰？

    陈羽一下想了起来，自己的确有拉程长卿进过小群，然后给大家简单介绍过。

    只是程长卿从来不在群里说话。

    擦！

    灵峰这个13，暗度陈仓啊。

    不过也怪自己没跟他说清楚……

    陈羽接过她的手机，帮他下载软件。

    程长卿在一旁问道：“对了，你说，尸王，会去哪里呢？”

    “可能会找个深山老林修炼吧，不是你跟我说，尸王说自己还没恢复巅峰状态……”

    “你猜对了。”

    身边，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陈羽两人一惊，转头望去。

    在陈羽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男子，跟他们一样坐在天台边上，望着远处。

    “尸王！”

    程长卿低声叫了起来。

    眼前这位，正是恢复真身之后的尸王。

    当时陈羽差不多陷入昏迷了，没真正看到这张脸，程长卿对他，可是记得很清楚。

    几秒钟后，两人一起站了起来，伸手将法器抓在手里。

    尸王轻轻摆手，“我如果想杀你们，你们已经死了。”

    “我来，只是想跟你道个别。”

    他看着陈羽，伸手拍了拍地面。

    陈羽犹豫了下，跟着坐下了。

    尸王说的没错，反正自己不是对手，太防备的话，也没什么意思。

    “你是茅山弟子？”尸王眼望着前方，淡淡说道。

    “是的，你也听过茅山北宗？”陈羽试探道。

    “听一个人提到过，我在人间，并没有呆过很久。”

    尸王似乎陷入了回忆。

    “我在人间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法术公会，那时候，人间遍地都是强大的生灵。”

    陈羽心中一动，问道：

    “你真的是上古魔神……盘瓠？”

    尸王转头看着他：

    “你如何得知我身份？”

    陈羽

    朝程长卿努了努嘴，“她推断出来的，她是巫师。”

    尸王有些意外地看了程长卿一眼。

    程长卿道：“我是祭司家族的后人，巫人王，算是我的祖先。”

    “巫人王……”

    尸王淡淡说道，

    “一个废物。”

    程长卿愣了下，随即冷冷说道：

    “废物如他，当初不也击败了你，将你从人间赶到万里黄泉。”

    “击败我？”

    尸王语气稍微带着意外，

    “他是这么跟后代说的？”

    “难道不是？”

    尸王没有正面回答，道：

    “你们人类，总是自欺欺人……你如果知道他现在何处，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程长卿怔怔地望着他。

    “巫人王……在哪里？”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说完这句话，尸王中止了这个话题，望着远处，感慨地说道：

    “我早想过，有一天会回到人间，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晚。”

    “纵然有那些兵士的记忆，但这个世界，对我依然很陌生。”

    陈羽心中暗忖，他说的“兵士”，应该就是指那些普通雷泽僵尸。

    他们的记忆，应该是共享的。

    或者说，身为尸王的他，有办法获取他们的记忆。

    “你有什么打算？”陈羽试探着问道。

    “如你之前所言，找个适合定居的地方，繁衍我们尸族。”

    陈羽一愣，没等开口，尸王接着说：

    “放心，短时间内，我不会与人类接触，也不屑做哪些低级生灵所做的事。”

    果然……跟秦海娜猜的差不多。

    陈羽还真的稍稍安心了一些。

    “那个……老尸，你实话说，你那些小弟，在大学城那边还有没有？”

    “你，叫我什么？”

    尸王神情有点无奈。

    “你跟他，果然很像。”

    “跟谁？”

    眼看尸王不回答了，陈羽无奈说道：

    “你一个反派boss，没必要跟他们一样当谜语人吧，有什么说就是了。”

    “提前说出来，就一点意思没有了，再说，这件事中，我也不过是个局外人。”

    尸王转头望着他，

    “我恢复到巅峰状态，需要一年左右。”

    “所以？”

    “一年之后，我会来杀你，到时候，就算是……今天保护你的那位，也保不住你。”

    陈羽愣住，“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错。”

    “因为我杀了你左膀右臂，所以，结仇了？”

    “你，还没资格与我结仇，我只是想试试，自己能否更改天数……”

    陈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