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潭水前，我就要跳下去。
但很快被李达拦住了：“吴常，你先别冲动，我先下去试试。”
我摇头：“还是我去。”
李达拉着我：“你水性不如我，我先下去试试，如果不行，我不会勉强的。”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
李达的水性的确比我好，这说的不光是憋气这方面，憋气我是胜过他的，但其他方面，我完全被他碾压。
李达是从小生活在海边的，在这方面，自然有着天然的优势。
李达下水了，我站在水边，一眨不眨的盯着。
但实际上，水潭很大，我就算是打开金光眼，也根本不可能看的太远太深。
这时，天边已经擦起鱼肚白，但距离天亮，还有一段距离。
潘云走了过来：“吴常，你真的不在乎那龙皮的性命吗？”
我看了他一眼：“那我问你，天师要死了，得用你的血救他，你是救还是不救？”
潘云蹙眉：“如果那龙皮拥有着前世龙女的记忆，她更像是那个为了你奋不顾身来到龙虎山的龙女，你还下的去手吗？”
这个问题直接把我问住了！
这属实有点哲学……
龙皮，更像是上一世的龙女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内心告诉我，如果能救活包小菲，我也许会选出让他失望的答案。
“我会救包小菲，哪怕有一丝的希望。”
“可是龙皮会因此而死。”
“那你们就该保护好她，我信任你们，才把她放在玉皇殿，而她提前破壳，是你师父害的！”
这一刻，我心中的愤怒彻底的爆发了！
以为龙虎山是个安逸的地方，结果……
却发生这种让我绝对难以接受的事情。
潘云脸色复杂：“这是意外。”
“那也是在龙虎山发生的意外，在你们的算计里发生的意外。”
天师走了过来：“生死自有天命，这是包小菲的劫数，也是龙女的劫数。”
“天师，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只认一个死理，那就是……天大地大，我朋友的命最大。”
噗……
水花四溅，那原本安静的潭水，忽然就炸了锅一样。
李达探出了头，大叫着：“我去！下面有个龙宫啊！还有虾兵蟹将，实在干不过啊！”
他疯狂的拍着水，朝着岸边游来。
就见他身后，水花翻涌，一条大鱼忽然跳了出来！
那鱼足有一丈多长，张开嘴就要咬李达。
李达忽然就钻进水里，也不知道是否被鱼给拦住了。
三个呼吸过后，李达忽然从距离岸边三米的地方窜了出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鸭子一样的跑法，迅速的上岸了。
“吴常，干不过啊，那不是一个人能干的活，水下有龙宫，虾兵蟹将数不胜数，你可千万不要下去啊！”
我眉头紧皱，看向了天师：“什么情况？”
“那龙皮以前在上清河，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此地，修炼成精，便在水下建了龙宫，这一片潭水，以及上下游都是它的领地，平时我们这些修道的，也不跟她冲突，属于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
在龙虎山，天师居然说有个地方，他们和对方井水不犯河水。
这听起来实在太怪！
我攥着拳头：“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今天都必须去。”
我朝着水里走去。
“兄弟！”
李达拉住了我：“别逞能，你一个人肯定不行，你难道不相信我？”
“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
“你这是关心则乱，你等着，我打个电话。”
“打电话？”我满心不解。
“恩，打119，让消防员叔叔来救人。”
此言一出，旁边的天师等人神色都是有些古怪。
李达道：“反正这里也没人能救人，还是请专业的人吧。”
这话，显然是说给天师他们听的。
我明白了李达的意思，他是再给天师他们上眼药。
你看看，人在你们这没的，你们还大眼瞪小眼的不管，那就只好请救生员叔叔来帮忙了。
天师笑着摇头，按住了李达的胳膊：“不用打了，打了也不会来，我知道你们心中一定有很多的怒火以及疑惑，我本来想在那燕子山上做法，让龙皮做胎膜，救下包小菲，不料出了变故，包小菲身死，如此一来，龙皮做胎膜，就得身死，让事情陷入两难。”
他看着我：“你不用下水了，我先唤龙皮上来，让它跟你谈，如果它愿意牺牲，自然最是简单，如果它不愿意，再想办法。”
我点头：“那就有劳天师了。”
天师走到了水边，手在虚空一划！
一道法阵光环便出现朝着水里飘去，然后消散一空。
没一会，潭水中冒出了一股泉水一般的凸起，两只龙角露了出来。
然后，便是一只硕大的龙头！
那龙头出水，遥遥的看着我们。
“想必你一定认出了他，我就不介绍了，你跟他聊吧。”
那龙皮看着我，眸子很是空洞。
我明白了，那不是眸子空洞，而是龙皮本就没有眼睛。
但我能够感受到，它正在打量我。
“我是吴常，包小菲的朋友，包小菲需要龙皮化胎膜救命，她是你前世魂魄转世投胎所生，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牺牲，救她，是吗？”
我神色复杂的看着它，最后点头：“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都可以做。”
“我答应你。”
我愣住了……
我没想到对方竟然答应的如此痛快！
“那……那你想要什么作为交换？”
“呵呵。”
它笑了：“不需要什么，因为如果我死了，留下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它忽然游到了岸边，硕大的龙头距离我不到两米的位置。
“六尾，我们又见面了，我很开心。”
六尾……
六尾灵狐吗？
我的前一世。
“我……我很高兴认识你。”
那龙好像笑了：“记住我的名字，可不要忘了，我叫敖云，你叫……算了，你就叫吴常吧。”
它忽然后退，水花四溅，它慢慢沉了下去：“天师府有办法让包小菲不死不灭，我的要求很简单，在我化成胎膜之前，你要陪着我，我想去哪，你就得跟我去哪。”
我看向了天师，天师点头。
“好，我答应你！”
龙消失了！
水面一片平静。
我看向了李达，然后看向了天师。
天师叹了口气：“看来我得出点力气了，这几日守住包小菲神魂不散，肉身不腐，等待它化成胎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