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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祸水啊祸水

    云州,这是成王封地里最小的一州,却也是最繁荣的一州。

    这里处于南北交汇处,水路陆路十分便利,但交通便利繁庶之地,有一个弊端——近不可攻,退不可守。

    简而言之,不利于屯兵,更不利于作战。

    但繁庶之地也有繁庶之地的便利,譬如物资充足,飞隼机栝所需要的物件在不到三天就集齐了,不到半个月,第一批飞隼军用于实验中!

    且试验结果良好。

    不到一个月,第一支飞隼军正式问世,成王很久没有如这般意气风发,突然间恢复了几丝少年气,下令宴请三军。

    宴请三军当晚,就是成王府每月一次的家宴。

    来到云州快一个月了,大家都或多或少不太适应,亦或许有背井离乡之感。

    这么长时间休养生息,该调整的都调整差不多了。

    简醉欢又重新操持起王府事宜,特意在云州王府府邸设了家宴。

    冉清谷躺了快一个月了,这日推开窗,他忽然发现府邸的枯木抽出新的枝丫,院子里的垂丝海棠开了一半,小雀在枝头上叽叽喳喳的,远处一棵不大的雪梨花树开着白雪般的苞,梨花树下的小池塘里,一尾锦鲤甩开尾巴,溅得水花扑棱一声……

    商容与从走廊外走了过来,见到趴在窗户远眺的冉清谷顿足。

    这是他正真意义上见穿男装的冉清谷。

    之前的冉清谷躺在病床上,每天都穿着亵衣,偶尔会披两件外套……

    可现在,他穿着一袭素白色春衫,领口袖口处的流纹造工简单,银线勾勒的花纹平平无奇,并无什么特殊。

    可这件烂大街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突然变得非凡品,如同神仙身上的云织。

    他以前觉得男装的冉清谷也许会比女装的好看,现今看来,各有各的风味。

    女装的冉清谷,明明锦衣华服,环佩叮当,却骨子里透着一股淡淡厌世感,因此明明是色彩斑斓,却总是有一种很素淡的感觉。

    男装的冉清谷,全身上下仅有黑白两色,衣服的白,头发的黑,如此素淡的颜色,他穿着,乍一看是如此的素,但多看两眼,这人是美的如此惊心动魄,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起来。他第一次见冉清谷,就觉得这人很特别,他总是找不出特别在哪儿。

    现今他总算是明白了。

    特别在冉清谷是个很矛盾的个体,明明穿着瑰丽的衣衫,却看上去如此冷淡,给人以疏离之感。明明全身上下只有两种色彩,却又美的让人挪不开眼,周遭的色彩都生动活跃起来。

    冉清谷注意到商容与,他笑问:“世子,是要开宴了吗?”

    王妃早上来探望过他,还询问了他能否参加晚上的家宴,他当时允诺了。

    商容与回过神来,走到窗户外,手一撑窗台,就翻了进去,翻进去的同时,在冉清谷嘴边啄了下。

    “太阳还没落山呢,你就想着开饭,怎么着?爷这几天没有喂饱你?”

    冉清谷被商容与突然开黄/腔弄得面红耳赤,他连忙转头掩饰自己。

    商容与笑着又在冉清谷嘴角啄了啄:“今晚好好喂喂你。”

    “世……世子……”王妃身边的丫鬟进门就看到如此场景,当下脸充血。

    云州民风保守,丫鬟也没想到还真有人□□,大开窗户,干这种事。

    商容与:“何事?”

    丫鬟:“王妃说,家宴快要开了,让奴婢来请世子与世子……妃。”

    说那素雅男子是世子妃,却是个男子,可若说不是世子妃,全府上下都喊他世子妃。

    商容与不悦道:“知道了。”

    冉清谷轻笑:“太阳还没落山呢,世子一定不饿,所以就别开饭了吧,饿一两顿也没事儿。”

    商容与:“……”

    反了,反了!

    他走过去抱起冉清谷:“听说过嫁夫从夫吗?丈夫都不吃饭,你吃什么吃?没点规矩……”

    冉清谷笑了笑:“所以,和离吗?”

    商容与将人抱上床:“不,吃饭前先给我啃一口。”

    ==

    晚宴设置在中庭。

    冉清谷同商容与到时,王妃、刘侧妃等已经到了,王爷与商容雀也从军营里赶了回来。

    成王一进门就招呼着:“坐吧,都是一家人。”

    简醉欢微笑着:“今日家宴,都是我们一家人,大家不必拘谨。”

    冉清谷瞥了刘侧妃等人一眼。

    看样子这段时日王爷没少冷落刘侧妃。

    她曾经容光焕发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憔悴,厚粉黛也遮不住,时时含笑的嘴角现今一丝笑意也无,满眼悲戚可怜看着成王,像一条等待着被领回家的野犬。

    商翩风一月不见,也很是憔悴,原本盛气凌人的双眸里自信全然不在,多了几许呆滞。

    那日他在皇陵被二皇子一脚踹中了命|根|子,后半生的幸福怕是要因此葬送。

    被成王救出来后,他被罚面壁思过。

    或许是静静思考了一个月,他发现了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冉清谷大大方方落座,商容与紧挨着冉清谷坐下,给冉清谷夹了一块鸡腿,顺便将鸡屁股塞到商容雀碗里:“你不是很多天没吃肉吗?多吃点。”

    商容雀冷噱商容与一眼:“呵呵。”

    刘雪月带着商翩风兄弟俩走到成王面前,噗通一声跪下。

    “王爷,妾身这些时日细细想了想,确实是妾身做错了,没有教好翩风与翩度,妾身悔不当初,可翩风已经那样了,王爷就当顾念父子亲情,原谅他一次,就这一次,他每次针对世子,都是因为王爷你啊。”

    成王将他们救出京都后,就再也没有理过他们母子三人。

    刘雪月每次去求见,都被成王赶了出去。

    不仅如此,成王还派兵看管了他们的院子,不许他们外出。

    这次若不是王妃摆宴,她也没有机会见到成王。

    成王脸色微有动容,但依然冷硬如铁。

    他自认为对四个儿子一视同仁,虽偶尔偏向容与,那皆因为容与背负了太多太多,而容与又懂事的让他心疼。

    天底下哪个父母不偏心,可心再偏,也只是在心口,还能偏出身体吗?

    他没想到商翩风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差点害了整个王府。

    刘雪月求不动王爷,只得转而去求王妃,她哭得泣不成声:“王妃,妾身这些年同你争,归根到底都是不满你抢走了王爷,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与世子的性命,也只是在王府主权上同你置气,偶尔因王爷去了你那里次数多了,就给你添堵,妾身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妾身知道你品性端正宽容大度,你就帮妾身求求情,妾身求你了……”

    说着,她就朝着简醉欢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血顺着额前滑落。

    商翩风见此,膝行到成王面前:“父王,我真的知道错了,是贤妃姨母告诉我,只要世子落马了,父王你就会爱我们多一点,她还跟我说,世子有爵位在身,就算被判谋害废太子之罪,也不会有事,她还拿着自己宠妃的身份向我保证,她会为世子求情,留世子一命,到时候发配边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死世子,我知道你那么爱他,从小把他当成掌上明珠,如果他死了,你一定会很伤心,我就是一时之间鬼迷了心窍……”

    简醉欢连忙扶住刘雪月,刘雪月哭得梨花带雨拉着简醉欢的手,可怜道:“王妃,求您帮帮我。”

    简醉欢于心不忍劝成王道:“王爷,如今我们也算劫后余生,侧妃这些年伺候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这件事她并不知情,您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刘贤妃怂恿商翩风这件事,刘雪月是并不知情的。

    作为女人,简醉欢愿意相信她。

    她与刘雪月在王府斗了那么多年,知道刘雪月的个性。

    刘雪月虽争强好胜,但她争的归根到底都是王爷的宠爱。

    她的确深爱着王爷,她在闺阁之中就对当时还是六皇子的成王芳心暗许。

    成王是她整个贵女时代的梦。

    她为了他,偷偷溜出狩猎场,被狼咬伤了腿,最后还是成王救了她,将她背回京都。

    她为了见成王,不惜在自己姐姐选秀时,穿着姐姐的衣衫入宫,差点被先皇后责罚,后来成王求情,将她带出了皇宫。

    他们跟一般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无异,曾偷偷七夕相会,也曾绣荷包相赠许今生。

    在简醉欢同成王远远见上一面之前,刘雪月就已经同成王经历过数次相遇相识相知。

    他们像一对璧人一般,活在诸位王侯贵卿的祝福的目光中。

    却不想到了最后,成王的母妃为成王在江南定了一门亲,成王劝说母亲无果,最后还是被迫娶了简醉欢。

    简醉欢因此被抬入王府,洞房那夜,简醉欢察觉到成王的失落,但这个男人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他明辨是非,知道谁对谁错,更知道他作为丈夫的责任,他不仅没有为难简醉欢,还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对她关怀备至。

    后来,成王渐渐被简醉欢的大度宽容、良好的教养所折服。他与简醉欢之间,还未尝到爱情的激荡回旋,就已经是亲人般的柴米油盐。

    如果说,刘雪月代表着商千贞的初恋与爱情,代表着年少的情窦初开。

    那么简醉欢就代表着商千贞的成熟与责任,代表着家人的相融以沫。

    爱情或许会被生活蹉跎磨尽,但责任不会,那是好男儿与生俱来必须要承担的。

    刘雪月那些年如此针对简醉欢,不过是因为在她的眼里,她先遇到成王,与成王交心,结果最后成王娶的正妃不是她。为了嫁给成王,她不得不屈于人下,当个妾室。

    简醉欢相信刘雪月可以做出伤害任何人的举动,但都不会做出伤害成王的。

    倘若刘雪月事先知道商翩风会害容与,她也一定会阻止。

    她虽针对简醉欢与商容与,但她并不蠢,她知道商容与一旦被皇帝拿下,那么整个成王府就完了。

    她也知道皇上想拿下成王府很久了,为此她虽同她姐姐亲近,但从未将成王府的任何信息透露给她姐姐。

    刘贤妃大概是看透了自己的妹妹,因此直接越过刘雪月,找了商翩风,怂恿商翩风诬陷商容与谋害太子。

    成王无动于衷,夹起桌子上的菜淡定自若吃着。

    刘侧妃哭得梨花带雨:“王爷,您就原谅我们母子这一次吧。”

    商翩风见成王冷硬如铁,心里慌乱跪着膝行到商容与脚边,连连磕头道:“世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帮二哥向父王求求情,我当日真的没想过要害你性命,我只是嫉妒你,父王从小就偏心向你,无论你多么荒唐,多么游戏人间,他都愿意为你兜着,只要我犯一点错,父王就会骂我,我真的只是嫉妒你……”

    商容与撕开一个鸡腿,冷冷道:“你可知父王为何纵容我?”

    商翩风愣了愣,点头:“这几日我才知道。”

    他以前总以为成王偏心,偏爱嫡子,所以他疯狂嫉妒商容与,他什么都要同商容与比。

    自从他得知商容雀真实身份后,他隐约明白了点什么。

    父王纵容商容与,全是因为商容与背负着父王的私心。

    父王暗中救了先太子的儿子,但又怕皇帝察觉到什么,就让商容与狂妄暴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因商容与狂妄暴戾,杀人如麻,所以所有的人都不敢动成王府。

    同理,一旦成王府倒台,树敌最多的商容与绝对会第一个死。

    他难过看着商容与,说:“可父王更偏向你也是真,你两三岁的时候,吵着闹着要骑马,但又不要人抱着你骑马,可你连路都走不稳,谁敢真的让你骑小马驹呢,于是你就骑着父王在屋子里走……你每次都玩得很开心,可只有我知道,父王他从军营里回来很累,我想要他休息,于是我哄着你玩,给你当小马驹,让你骑,当时我不过才七岁,你从我身上摔下去,脑门磕破了,父王当时回来训斥了我一顿,之后他守着你一整夜。从那时起,我就像疯了一样嫉妒你……”

    “后来,北夷战急,父王要率兵去边疆,我想为他分忧,我告诉他,我要随着他一起上前线杀敌,我要帮他……结果他告诉我,刀剑无眼,让我留在京都,第二天他将你带着去了边疆,你骑着他送你的小马驹,骄傲得像个常胜将军,当时你不过十岁,而我已经十四五了。”

    “容与,你不得不承认,无论你是不是肩负起成王府的责任,父王对你的偏爱总会多一点。”

    “哪个家里不偏爱小的呢。”成王放下了筷子,幽幽开口。

    商翩风难以置信扭头看去,这是成王将他从京都带回来后,同他说的第一句话。

    成王淡淡道:“都是自己的儿子,再偏心能偏到哪儿去?你仔细想想,容与虽爱胡闹,他可有在大是大非上错过?他可有真正做过什么丧尽天良之事?你大哥容雀,当年贻误军机,被我差点活活打死,躺在床上半个月下不来床,他可有一次怨过我偏爱小儿子?一碗水不可能永远保持着平衡,总有倾斜的时候,但无论怎么倾斜,水都在碗里,它不能倾斜太多,太多就容易洒了。你只看到我偏向容与的,你可曾看到我偏向你的?”

    商翩风头埋得很低,眼泪落了下来:“父王,我知道错了。”

    在皇陵那日,他已经被踹得无法走动一步,他以为他会死在皇陵,但他没想到他父王拼了命也要把他从皇陵带出去。

    他当时走不动路,是他父王将他背出去的。

    他干了这么一件蠢事,他父王依然没有放弃他。

    商容与淡淡道:“父王,无论您原不原谅二哥,我们这顿饭总该吃吧,这都跪一片了,看着也挺倒胃口的。”

    冉清谷突然看向商翩风:“二公子。”

    商翩风扭头疑惑:“世子妃……冉公子有何事?”

    冉清谷:“知不知错不过空口一句话,有道是日久见人心。”

    商翩风明白过来。

    冉清谷的意思是要他将功补过,要他日后慢慢弥补。

    成王看了眼冉清谷,冷硬的态度终于柔和下来,淡淡道:“先吃饭。”

    商翩风哪敢不听,连忙站起身,随手抹了一把眼泪与额头上的血,规规矩矩坐了下来。

    晚宴过后,商翩风就找到商容雀。

    商容雀十分不解道:“你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商翩风咬着牙道:“大哥,我想明天跟你一起上战场,就算只能当个小兵小将,我也不在乎……”

    他眼神狠厉:“我要报仇,二皇子害我至此,他毁了我大半生,我不能就此罢休。”

    商容雀淡淡道:“此事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得容与点头,他是负责新入兵户登记的。”

    商翩风点点头:“我明白了。”

    ==

    院落中。

    冉清谷靠着商容与赏月:“你真答应你二哥去军营?”

    商容与勾着冉清谷的小拇指,在掌心划拉着圈圈:“他要去报仇,也要去将功补过,我拦不住他。你今晚要为何要为他说话?他那日那样针对于你?”

    冉清谷笑道:“我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王爷。皇帝白发人送黑发人,痛不欲生。而我家,更是再也没有机会有天伦。王爷虽怪罪二公子,他到底是个父亲,他心里也不好受。王爷至情至性,不该造此苦,何不寻一个他们父子二人都愿意接受的方式,让他们和解。至于你二哥将来是福还是祸,皆由他自己承担。”

    商容与将冉清谷拉入怀里:“我明天不想带你去见三皇子了。”

    冉清谷:“嗯?”

    他们打算明天一起去游说三皇子归顺,怎么感觉商容与临到阵前要反悔?

    商容与:“我怕三皇子对你见色起意,别到时候我们去游说他的,结果他倒直接跟我们开战。你还记得当初钟鸣寺山脚下有个高僧为你算的那卦吗?”

    冉清谷:“……”

    那高僧说他命途坎坷,是祸水的命格。

    商容与深思道:“那卦似乎挺准的,祸水啊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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