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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闭关十年后我天下第一了 29 大老……

    北出狼顾关,便是北漠。

    时值中原的夏秋时节,塞上却早已风声凛冽,浑厚苍黄的无垠大地与湖蓝色的广袤天穹之间更是渐渐飘起了零星的小雪。

    狂风绞着沙砾,卷席八方。遥望当空大日,皆是尘色昏昏,苍凉凝固。

    茫茫平沙,黄天之下,一行数十人的商队正顶着狂风与细雪,如一列渺小的蝼蚁般向前行进着。

    “楚叔叔,爹爹说我们马上就要到平远镇了!”

    商队中央的一辆马车,车门开了一道缝隙,厚实的毡帘被掀起一角,一个浑身裹得毛绒绒的小女孩戴着一顶虎头帽,呲溜一下钻进车厢内,兴奋道。

    车内昏暗。

    毡帘漏入的一线光亮隐约勾勒出了周遭摆放的诸多杂物,与杂物对面一道靠坐在车厢壁旁的端正身影。

    “楚叔叔,你来过平远镇吗?”

    小女孩像只活泼好动的幼兽,灵活地绕过那些杂物,趴到那道身影旁边软软的长毛垫子上,嘴里好奇地念叨着:“小秋儿听文大伯说,这里镇子上有可多好吃的,还有头发像金子一样,眼睛却绿油油的怪人……楚叔叔,你见过那样的怪人吗?”

    听着身边传来的动静,正在盘膝打坐调理内伤的楚云声吐气收功,睁开了双眼。

    此时的他,与上京城时男扮女装的清冷美人,烟霞山上狼狈不堪的丧家之犬,皆已全然不同。

    他去除了缩骨与易容,恢复成了本来的样貌,身穿暗青的麻布衣裳,腰佩双刀,木枝束发,打扮简拙质朴如经年行走江湖的寻常人,若非气质与相貌卓绝,丢进人堆里,便是毫不起眼,如水入海。

    “金发碧眼,小秋儿说的是西域人,楚叔叔没见过。”

    楚云声看向小女孩,淡淡道:“平远镇是狼顾关外大夏通向西北异域的最后一处集镇,北靠北漠,南邻西域,各色人皆有,各色美食、风俗也尽皆不同,等到了,小秋儿可以好好领略一番。”

    小女孩抿嘴笑了起来,极为向往地幻想了一阵,表情颇为憧憬。

    但紧接着,她却又忽地神色一黯,有些难过起来。

    犹豫了半天,她才小声嗫嚅道:“楚叔叔,昨天在狼顾关,我听到谢叔叔和我爹爹说……说你们到平远镇就要和我们分开了,这……这是不是真的呀?”

    楚云声从小女孩的神色中看出了浓浓的不舍。

    他心中微微叹息,抬手摸了摸她被虎头帽盖得严严实实的小脑袋,颔首道:“是真的。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若是有缘,日后自会相见。”

    小女孩睁大了眼睛,眼中似有水光闪动,但最终却什么都未掉下来。

    她闷闷地点了点头,压了压自己的虎头帽,又手脚麻利地爬过那些杂物,一声不吭地钻到车外去了。

    楚云声垂下眼,从袖中取出两个木头雕成的小吊坠,一短刀一长剑。

    他抬手将吊坠挂在车厢壁的木格上,算作留给小女孩的一个小礼物。

    仔细算算,从他和谢乘云在烟霞山山脚下被秋家商队救起,到如今随商队入西北,来到大夏与北漠的交界地带狼顾关,竟已花费了足足半个多月。

    最初被救时,秋家商队见两人身怀利器,似是武功不凡,又受伤颇重,跳河求生,都怀疑是卷进了江湖仇杀之中。

    一部分人反对收留两人,担心平白无故惹来是非,另一部分人则觉得从两人衣着打扮来看,不见什么豪奢昂贵,纵使是有江湖恩怨,也没有严重到见死不救的地步。

    最后还是秋家商队的首领秋长天拍板做主,暂时收留救下了两人。

    行走江湖,若不讲拔刀相助,不讲道义良善,只独善其身,自私自利,那便也与邪道魔门无甚差别了。

    而之后,谢乘云率先醒来,稍稍打探了一番外界消息之后,便对与秋长天密谈,告知了身份,又以重金答谢救命之恩,方才算是彻底求来了一个临时落脚之处。

    按照谢乘云的计划,本打算是要在商队途径陕北附近时,便脱离商队,前往上京。

    但路途行至一半,谢家天鹰却带来消息,称金陵剑炉一事被揭破,朝野震动,武林大惊,全天下的江湖豪杰、世家门派都齐齐赶往上京,欲讨要说法,阻止李梧倒行逆施。

    而皇宫大内却传出风声,北斗天李由真将要在九月初九重阳日破关而出,召武林盟,宴请来京的各路高手。

    一时间,上京暗流汹涌,各方态度模糊,形势不明。

    谢家劝谢乘云暂避它处,切莫现身上京。他作为引爆此事的由头之一,随意落入这漩涡之中,绝非好事。

    既是如此,那谢乘云便索性不急着离开了,他与楚云声隐姓埋名,随着商队一路北上,远远走脱了中原,直接去往北漠。

    夜宿山林,路遇马匪,一起风餐露宿过,一道并肩作战过,如此半个多月的相处下来,也总算是让楚云声与谢乘云同商队里的所有人尽皆熟悉了起来,成了称兄道弟的江湖朋友。

    前两日在狼顾关中休整时,秋长天虽没有透露,但秋家商队里的人却似乎也预感到了别离的到来。

    所以昨晚临行之际,商队里的一群人便拉着楚云声与谢乘云钻进了狼顾关最热闹的酒馆。数十盘大肉连上,上百坛好酒全开,猜拳斗武,嬉笑怒骂,一直闹到月上中天,才算罢休。

    酒到酣处,小女孩口中的文大伯左右一手一个,硬揽着楚云声和谢乘云碰个交杯酒。

    外头风沙狂烈,月明星寒,小小的酒馆里却热闹非凡。

    若有所思摇头叹息轻笑的,敲着酒碗酒坛子大声起哄的,不明所以鼓掌凑数不忘劝酒的,还有把筷子偷偷伸进酒水里沾点味道,尝了一口就皱起小脸的小秋儿。

    一双双眼睛瞧着,一张张笑脸亮起,升腾的热气,粗粝的陶碗,楚云声和谢乘云被按在一起,耳朵贴着耳朵,鬓发擦着鬓发,肩颈相交,手臂环绕,将三钱热酒吞入口腹。

    只是一口酒,分开时却已渗出满身汗。

    文大伯粗犷的嗓音喊着:“大老爷们儿,喝个交杯怎么了,别扭扭捏捏的!小猴子,你也和你王大哥来一个!”

    “来一个!来一个!”

    瞎起哄的声音又闹起来。

    谢乘云也敲起了酒坛子,大笑着去拉小猴子。

    楚云声重新坐下,感受着这热闹氛围,抬手给谢乘云倒上一碗酒。

    江湖飘摇,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志同道合的,性情相投的,便随性而至,结伴为友,共走一段江湖路。

    而所有路都有尽头,当这段江湖路走到该了之时,那便也是分道扬镳之日。

    夜深酒馆打烊,勾肩搭背的男人们,似醉似醒的女侠们,便一道晃晃悠悠往外走。

    有人仰望天上圆月,哑着嗓子,哼出了一段低沉的小调。

    后头的人跟着唱,一道道声音汇成河流,于无边的夜空下,于彻夜明亮的狼顾关中,涌起了千愁百绪,豪情万丈。

    登关远眺,大漠孤烟,边塞风疾。

    天地之大,人身渺渺,一时心绪一时情,今时明月古时晴。

    都是江湖儿女,酒喝了,肉吃了,便也不会再做出万般留恋。

    只是小秋儿性子开朗,好武,又崇拜长得俊有文采的人,所以一开始她对楚云声和谢乘云便非常好奇,后来接触久了,两人常在空闲时教她习文识字,练些拳脚,她便越发同两人亲近,已然将两人看作了自家长辈。

    小孩子是最不爱分别的。

    如今离别将至,小秋儿自是难以接受。但江湖路遥,能共走一程便是来之不易的缘分,再多却也难料了。

    片刻后,马车车门又是一动,身披黑色斗篷的谢乘云弯腰进来,盘膝坐下,朝楚云声伸出手。

    楚云声翻转手腕,搁在谢乘云掌中,任由他输入真气,内查自己的气海丹田,周身经脉。

    查探楚云声的伤势恢复如何,在谢乘云眼里,几乎成了和练剑一样的每日例行之事。

    “你自拟的这套功法当真有些奇特之处。”

    谢乘云边按着楚云声脉门查探,边道:“这真气玄妙奥秘,得阴阳相生之真髓,若非有它,你伤得那样重,便是恢复再好,吃掉再多灵丹妙药,也顶多只是如常人般行动自如,一身武艺只怕要废。”

    “但眼下,除去些许难愈的内伤,却已好得差不多了。”

    说罢,谢乘云抬眼看向楚云声,压在楚云声脉门的手指向下松了松力道,身子顺势歪斜过去,靠在楚云声肩上,旋即低头,以牙尖挑开了楚云声一侧的衣襟。

    楚云声见状扶了下谢乘云的腰背,任由他贴过来,寻到一处肩膀的皮肉,恨恨地咬上一口。

    这段时日,对此他也已是习以为常了。

    和关心他的伤势一同来的,往往便是谢乘云的忿忿气恼。

    依谢乘云的话说,便是看一次他的伤,就想起一回他在坠崖时割断衣带,朝他扫来的那一掌。

    他不愿跟楚云声生气争吵,也不想这样憋闷着,便每次来查探伤势时,都咬楚云声一口,算是泄了愤,也给楚云声留个记号,涨上记性,免得他以后再做出如此言而无信的事来。

    但说是狠咬一口,长个记性,可碍于谢乘云的口下留情,楚云声肩膀手臂都已经被咬了个遍,却还是半个记号都没留下。

    肩上传来短暂的刺痛。

    耳畔氤氲着谢乘云温热清浅的气息,浮浮沉沉,缭绕动人。

    楚云声垂眸看他,便像看一只小兽,气急了,冲过来想咬骗人的主人一口,却又怕主人当真受伤,便敛着尖牙,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蹭了蹭,末了,犹觉得不够,再探出一点舌尖,抚慰自己留下的殷红的伤痕。

    掌下的腰身似乎又清减了几分,楚云声抚过谢乘云的脊背,低声道:“我错了。谢公子大人大量,饶了我。”

    谢乘云抬起头,将楚云声的衣襟拉拢,摇头叹道:“原先楚楚是个只会冷着张脸,沉默寡言的冷美人,这段日子和文大哥他们混得,倒是油嘴滑舌起来了。”

    忽然,谢乘云眼角的余光瞧见了挂在车厢壁上的刀剑小木雕吊坠,神色一顿,道:“小秋儿猜到我们要走了?”

    楚云声微微点头。

    谢乘云低声道:“是个聪明的好孩子,根骨也不错,若是太平时候,去哪个门派都有一番前途。但如今龙脉被断,天子剑重铸之事已传遍天下,四方震动,江湖的百年平静已被打破,未来如何,实在难料。”

    说到这儿,谢乘云又想起什么一般,道:“对了,天鹰方才带来的消息,宁关与林策三日前皆现身平远镇北三十里的狂沙滩,疑似将要下帖比斗,以生死战助对方突破含神最后一道枷锁,成就定丹。”

    “而且狂沙滩离北漠剑冢不远,我从前行走天下,唯一未曾去过的剑客朝圣之地,便是北漠剑冢。”

    “据闻那里是仅次于剑窟的万剑傲立之处,天下间所有无门无派的剑道高手,临死之前,都会来到剑冢,将自己的剑以及剑道一同埋葬在剑冢之中。”

    “而与藏有天下无数名剑的剑窟不同的,便是剑冢的藏剑中,不止有这些高手的剑与剑道,还有许多其它的剑,其它的道。不论是小镇上默默打铁一辈子的无名铁匠,还是背着一把木剑,终生未能踏入武道门槛,日日夜夜只能砍柴打猎,平庸生活的猎户,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能一步一步踏上那座剑冢,便可以在那里葬下自己的剑。”

    楚云声看着谢乘云目中的向往之色,道:“非名剑之墓,而是天下剑之冢。”

    谢乘云颔首赞同:“对。所以便是大夏与北漠关系极差,中原每年也仍有无数剑客踏出狼顾关,前往剑冢观剑,悟剑。”

    楚云声又道:“那谢公子前去狂沙滩,到底是为看好友比斗,祝贺其二人突破,还是为前往剑冢,观剑悟剑?”

    谢乘云扬眉一笑:“那还用说,自然是去观剑悟剑,谁要看那两个憨货打架?”

    将谢乘云神采飞扬的模样烙进眼中,楚云声的唇边也不由溢出了一抹笑意。

    如此模样,才是名扬天下的抚雪剑谢乘云,烟霞山中种种心灰意冷,种种绝望痛苦,都该是涅槃时的那一簇烈火,尽了,便罢了。

    日暮时分,晚霞拢着万道金光沉落沙海。

    秋家商队也抵达了平远镇,在此休息一夜后,便会正式往北,直入北漠深处。

    楚云声和谢乘云在平远镇的入口便与秋家商队分别,两人买了两匹快马,趁着落日时的最后一点光辉,快马加鞭赶往狂沙滩。

    狂沙滩因离北漠剑冢不远,附近靠近大夏的东方还有赫赫有名的无垢山庄,所以来往的江湖人极多。

    北地人性情豪爽,脾气也火爆,楚云声一路骑马走来,看见的刀光剑影简直多不胜数,路边茶摊动不动就是拍案而起,一较高下,茶摊老板伙计也都看惯了一般,抹布往肩上一搭,就开始伸着脖子看得津津有味,客人们也不会被惊跑,还反叫伙计多上一碟花生,边吃边叫好。

    这倒也算得上是狂沙滩的一道独特风景了。

    到狂沙滩近五里,已经能看到附近许多小集镇,更远一点,趁着夜色未完全降临的半明半昧,还能望到浩荡流淌的狂沙河依着一片开阔无边的荒原。

    荒原尽头,雪山连绵,长云横亘,其中最高的一座山峰被称雪沙山,因一年四季山脚常落细如飞沙的小雪而得名。

    此山山腰处,便是谢乘云与天下无数剑客心心念念的北漠剑冢。

    “先寻个地方落脚吧,明日再去寻人。”

    谢乘云勒马环顾四周低矮陈旧,被风沙摧残了不知多少年岁的房屋,低声说道:“狂沙滩一共就这么大,宁关若不回无垢山庄,随意找人问问便能找到。”

    楚云声颔首,对此无异议。

    宁关是无垢山庄庄主,登仙榜排名第二的游仙“判官”裴信芳的小弟子,无垢山庄坐落在大夏与北漠的交界处,离狼顾关和狂沙滩皆只有两三日脚程,所以这里称得上是宁关的地盘,随便找个当地人问上一句,对方都见过宁关不止一次。

    既已打算今日休整,不去寻人,两人便问了问路,前去狂沙滩中唯一的一家客栈,将所有日程都推到了明天。

    然而,当两人到达客栈大门,刚翻身下马,欲要踏进客栈,便听见客栈半敞的门里传来了一声响亮而熟悉的暴喝。

    “宁关,你给我站住!”

    楚云声和谢乘云脚步一顿,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眉梢微扬。

    下一刻,客栈合拢的那般扇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一身红衣的俊秀青年逃命般窜了出来,原本挂在腰间的黑色长尺也被双手举起顶在了头上,堪堪拦住一道冲出来的银枪影子。

    “晏姑娘,晏姐姐,晏姑奶奶!别打了别打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红衣青年边跑边连连求饶,只是语气却不见多少诚恳,反倒越听越欠揍。

    跑出没几步,红衣青年便迎面撞上了楚云声与谢乘云二人。

    “宁兄好雅兴。”

    谢乘云扶剑瞧着抱头鼠窜的宁关,似笑非笑。

    宁关将要施展轻功的步伐一顿,满脸的戏谑笑意变为了错愕惊讶,他跟看什么新奇人物一样,仔仔细细地盯着谢乘云看了一圈:“哟,这不是将天下搅了个大乱的谢大公子嘛!”

    又看向一旁的楚云声:“这位是楚楚姑娘?女扮男装了?”

    楚云声直白道:“从前皆是男扮女装。”

    宁关一噎,还不等瞪大眼睛,客栈内手持银枪的晏璇玑也追了出来,一眼便循着宁关的身影看见了谢乘云和楚云声。

    “谢兄,楚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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