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洛说的餐厅是一个学长毕业后在学校开的餐厅，味道不错，装潢也很好。

    他熟门熟路的定了一个包厢，菜上齐之后，凯洛看着端菜的小姐姐退出去，对郁洺笑了一下。

    郁洺很少能得到凯洛的笑脸，哪怕他认为这是因为他的能力，猛然间，心里也涌上一股受宠若惊。

    凯洛长得好看，淡蓝色的眼睛里之前总透着些若有若无的迷惘，那时已经让郁洺很喜欢，而现在，他变得不再那么脆弱，显出了勃勃的生机，就让郁洺觉得更喜欢。

    郁洺一直认为，人心是轻易就能够改变的，再坚硬的心，也能被灾难压垮，被外力改变。

    而他就是那个手握外力的人，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只有凯洛是那个意外。

    郁洺第一次见到凯洛的时候，他能够掌握并且利用的力量并不多。

    他的力量可以控制人，是的，这没错。但是也有失败的几率。

    他只能控制那些对他心有好感没有防备，或者心理脆弱的人。

    他第一个试图控制的对象就是凯洛。

    那个仿佛带着阳光走进教室的小男孩。

    然而他失败了。

    现在想来，那是正常的。凯洛那个时候活泼又开朗，对任何事情都能报以欢笑。一点也不脆弱，他也不认识郁洺，对他没有好感，潜意识里自然会有戒备。可那个时候的他却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只是觉得挫败，然后就是执着。

    既然控制不了凯洛，那就控制他身边的人，让他在孤立的环境渐渐脆弱，再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他几乎要做到了。

    在那三年的初中生涯中，他赢得了同学和老师的喜爱，因此他的傀儡军团也就渐渐壮大起来。

    他试着接近凯洛，甚至愿意放下身段讨他开心。

    但这都没什么用。

    凯洛的确变得脆弱了。

    他从那个可以叽叽喳喳和一只小鸟说个没完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眉眼低垂的少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郁洺始终抱有戒备和反感。

    所以郁洺始终不能成功。

    他回到家族里，这个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众多兄弟姐妹中最优秀的一个，父亲看重他，开始对他悉心的培养。

    他掌握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然后是高中。

    他本以为这下可以制服凯洛了，然而他还是失败了。

    他一直都在品尝胜利果实的滋味，却在凯洛的身上跌倒了一次又一次。他格外不甘心，就一次又一次的执着。

    而现在，他终于要得到他长久努力而没有得到的胜利了。

    郁洺漫不经心地想着，等他彻底控制住凯洛之后，他就先让凯洛退学，然后教他和自己结婚。

    他喜欢凯洛很久了。

    就算他以后会像他父亲那样有很多情人，但法律意义上的伴侣只会有一个。

    他愿意让凯洛来占据这个位置，成为唯一一个可以坐在他身边的人。

    郁洺抱着这样的想法，又加大了力量的输出，试图一举将凯洛控制住。

    凯洛感受了一下郁洺力量的强弱，确定自己可以控制住他，之后也不会被发现，他就动手了。

    他没想那么多，直接将黑雾朝郁洺压了过去。

    灰雾本就出自于黑雾，力量薄弱，根本无法阻止黑雾，一瞬间，它们就被黑雾吞噬殆尽。

    而郁洺自然也被成功控制住了。

    凯洛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尝试控制人，他很谨慎，担心自己用力过猛，结果把人变成怪物，造出一个不利的大新闻。

    但他在怪物们身上的练习发生了作用，郁洺立刻失去了自主的意志，成为他牵线的傀儡了。

    “告诉我。”他直截了当的问道：“艾斯特尔在哪里？”

    郁洺：“艾斯特尔？谁是艾斯特尔？”

    凯洛碰了一个钉子，不过他没有丧气，“你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

    “我父亲给我的。”

    他回答道：“我的力量来源于我的父亲，他是伟大的操纵家，他可以操纵一切。”

    这个小偷！还敢自称什么“伟大的操纵家”？

    凯洛听了郁洺的说辞，稍微有点冒火，“那你父亲的力量又从哪儿来？”

    郁洺：“我不知道。”

    凯洛：“你家里有没有什么特别隐蔽的地方？《宽恕》游戏里的那个城市又在哪里？”

    这一回，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郁洺说：“家里有一个地下密室，除了父亲准许的人，谁也不能进去。《宽恕》游戏里的城市在……”

    他报了一个详细的地址，“不过那里被严密的封锁了起来，除了我的父亲没有人可以去。我父亲说只有等我的力量再掌握的纯熟一点，才会带我进去。”

    凯洛记下了那个地址，“你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

    郁洺又说了一些事，是关于他掌握的这种力量的。

    简单的来说，郁洺掌握的这种力量是来自于他的父亲。而这种力量不是无穷无尽的，而是像燃料一样，他们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就是储存力量的地方。等到力量用完之后，他就需要回家补充力量。

    他是他的兄弟姐妹里运用力量效率最高，掌握地也越快的人。

    这种力量并不好掌握，它们不是很听话，需要运用全部心思来才可以，掌握的技巧也不好学，郁洺学了好几年才学会。

    除此之外，关于被控制的人，心智越坚定的人越难控制，不过如果那个人对你有好感，就可以趁虚而入。

    最好的是在别人对你有好感时趁虚而入，如果不是这样，需要用的力量就会变多，还得时不时的重复控制，否则那人就会脱离你的控制。

    最重要的是，绝不能让人脱离你的控制，一旦脱离了，那么就很难再一次控制。

    郁洺零零散散地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凯洛，让凯洛有了心理准备。

    他一边把这些事都记住，一边在心里猜测艾斯特尔的身体在哪里。

    最有可能的是在郁家的地下密室，但，该怎么去呢？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凯洛询问道：“你让他们孤立我，是不是因为你特别讨厌我？”

    郁洺：“不，因为我喜欢你。”

    凯洛从未想过有这种可能性，他浑身一冷，仿佛一只黏腻的蜗牛从他的皮肤上爬过。

    恶心。

    他和艾斯特尔相爱，自然将爱情认作美丽的情感，一切美好的结晶。

    因为他深刻地体验到了，艾斯特尔的爱，实在是太美好了。

    他会为了凯洛的感受考虑，宁愿放弃自己的自由也要让凯洛安全。

    他会记得凯洛的喜好，会鼓励凯洛向更好的未来进发。

    他教凯洛人情世故，却从来不用那一套对待凯洛。明明是个对敌手锱铢必较，决不肯吃一点亏的大商人，却在面对凯洛的时候永远甘心做吃亏的那一个，把所有的盈余都送给凯洛，自己吞下亏损的苦果。

    这是爱，这是喜欢。

    而郁洺却说，他喜欢凯洛。

    多么荒唐啊！他的喜欢就是试图控制凯洛的心灵，他的喜欢就是让凯洛身边的人都孤立他？

    他的喜欢，就是主动为凯洛制造灾难，然后试图以救世主的形象出面？

    这就是他郁洺的喜欢，如臭水沟里的污水一样臭不可闻的喜欢。

    凯洛几欲作呕，立刻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他原本认为，郁洺这样对他，一定是因为特别讨厌他，想探一探他的口风，看看他有没有在家人的面前说过厌恶凯洛，如果没有，那凯洛就可以假装成他的朋友，让郁洺带他到家里做客，看看有没有机会去地下室看看，碰碰运气。

    结果他听到郁洺说他喜欢他？

    多么可笑。那句喜欢简直让凯洛觉得浑身难受，好像站在臭水沟旁边，而不得不忍受那种恶臭一样。

    他马上换了一个新的计划。

    ——艾斯特尔的身体既有可能在郁家的秘密地下室里，也有可能在那座废弃的城市里。

    当然了，在那秘密的地下室里更有可能。

    但是，在那座废弃的城市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决定先去那座废弃的城市里瞧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什么线索。

    如果没有什么结果，那么他再去郁家看看吧。

    而且，去郁家也总有一定的危险，郁骆是一个定时炸.弹，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发现郁洺被他控制了，如果发现了，那结果可不太美妙。

    凯洛一向谨慎，而在艾斯特尔这件事上，他绝不能出错，所以他就更加谨慎了。

    他连饭也不想吃了，空着肚子站起来，告诉郁洺：“你和我来餐厅吃饭，但是没过一会，我突然发了脾气，并且走了。这是因为你的力量不够，控制失败了。”

    他一边这样说，一边把控制着郁洺的黑雾收了回来。

    对郁洺来说，控制灰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对凯洛来说，就完全相反了，黑雾源于艾斯特尔，这是艾斯特尔给他的力量，凯洛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它们听话极了。

    郁洺根本就没发觉自己被控制了，他恢复意志之后，耳朵里听见声响就是凯洛离开的关门声。

    在黑雾的控制下，他的意识自己构建出了一段记忆。

    而这记忆本身也符合逻辑，没有不对劲的地方，郁洺根本没有起疑。

    更何况，他认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和他的父亲，没有人能够掌握这种力量。

    凯洛只是一只漂亮的猎物，就更不可能掌握了。

    于是他心里只有一些懊恼，觉得自己错过了大好时机。

    放任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让凯洛从他的手心里溜走，简直就像是买了能中五百万的彩票结果却把彩票扔了一样，让人又悔又恼。

    不过郁洺已经在凯洛身上失败过太多次，不差这一回。

    他心态调整的很快。

    离开餐厅的时候，他还笑着询问在这里勤工俭学的同学，“请问您有没有看见一个淡蓝色眼睛的同学……”他形容了一下凯洛的外表。

    “有的。”

    凯洛的外貌优异，同学当然注意到了，“他走的时候怒气冲冲的，好像很生气。”

    说完，他看了一眼郁洺，心里想着，该不会是和这位同学吵架了？

    可是他看上去温文尔雅，也不像是会和人吵架的样子？

    郁洺接收到了这个同学的目光，牵出了一个苦笑，故作无奈地说：“唉，也怪我，明知道他脾气不好还惹他生气，也许我就不该点那道红烧排骨。”

    郁洺不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力量，但是他习惯于给所有人留下好印象，以便将来有需要的时候操控。

    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凯洛的身上，很自然地说：“他不喜欢吃红烧排骨，但是我想尝一尝，没想到这就惹恼他了。”

    他做出懊恼的样子，“早知道我不应该这样……”

    他似乎是没压抑住要向其他人倾吐，现在突然“反应”过来，对那同学笑了笑，“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请你别告诉别人，好吗？”

    那同学听完他一席话，早已在想象中把凯洛当成了一个爱无理取闹的人，不爱吃红烧排骨，就连别人吃也不让。心中对郁洺升起了一万分的同情，“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这种事郁洺早就做过不知道多少次，已经熟能生巧，信手拈来了。

    在临走之前，他还没忘记要废物利用，他叫住那个同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说，“在我的包厢里还有整整一桌的菜，刚刚端上来，还热气腾腾的。”

    他把手上的票单递给那个同学，“我已经付完帐了，但我现在就要走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帮忙处理一下吗？”

    那同学会来这里勤工俭学，境况当然不算好，现在免费得到一顿大餐，对郁洺当然很感激，连连道谢。

    明明是凯洛付的钱，却被郁洺拿来施恩。

    郁洺心里却没有一点不自在，他撒谎就像喝水一样张口就来。看到那个同学感激的表情之后，他才施施然地走了。

    他在这同学身上重新感受到了操控人心的快感，凯洛刚刚带给他的挫败，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他只是加剧了内心的想法：大多数人都是他招手即来的小狗，只有凯洛是个例外。

    

    凯洛离开餐厅，到学校食堂里照顾了他饥肠辘辘的胃，然后直奔教务处，要请两个星期的假。

    大学生请假不太容易，何况是刚开学就请，不过凯洛用了点小伎俩，顺顺利利地拿到了请假许可。

    郁洺报出来的地名他还牢牢地记在心里，上完了下午的课，他就回到公寓里，拿出手机开始查询地址。

    那里是一个偏僻的小镇，没有能够直达的交通工具，凯洛折腾了一会，终于订好了车票。

    他请的假是从下个星期开始的，现在是星期二，他还有几天时间可以用来准备。

    刚开学，老师一般不会这么早就开始布置作业，凯洛的课业比较轻松，他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把今天的课复习完毕，然后洗了个澡，进入了游戏。

    他已经和艾斯特尔回到了庄园里，在没有找到艾斯特尔的躯体的时候，他不准备贸然刺激艾斯特尔。

    而且，能继续和艾斯特尔这样和谐的相处，其实也是他渴望的事。

    有谁愿意去伤害自己喜欢的人呢？

    游戏里的时间是下午，艾斯特正在看书。

    他每天下午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来看书，充实自己。

    和艾斯特尔待得久了，受他影响，凯洛也会在他看书的时候和他一起看。

    他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脊上做了标记的书，艾斯特尔看完一本书之后，通常会在书脊上留下一个标记，凯洛看的都是艾斯特尔看过的书——除了那些外文书以外。

    这本书上的标记表示，艾斯特尔已经看了它十遍。

    这次数可不少，凯洛很好奇，就拿下来准备看一看。

    书的标题是《家庭化学小技巧》。

    他翻开书，发现书里还夹着一枚书签。

    凯洛抬起眼看了一下正在看书的艾斯特尔，艾斯特尔注意到他的目光，对他笑了笑，温和的问道：“怎么了？”

    即便是看书这样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他也分了一丝心神来关注凯洛。

    “没事。”凯洛也笑了一下，“你继续看书吧，我不打扰你。”

    艾斯特尔从来不会在一本书没有看完的时候就去拿下一本书，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三心二意是有害无益的。”

    而此刻，他的手里拿着另外一本书，凯洛手里的这本书里却夹着一枚书签。

    很明显，艾斯特尔在失去记忆之前正在看这本书，他看到一半，就失去了记忆，所以留下了这枚书签。

    失去记忆之后的艾斯特尔当然记不起自己还没有看完这本书，所以拿了新的书从头再开始看。

    凯洛抚摸着那枚书签，他记得这个，这枚干花书签是他给艾斯特尔做的。

    这枚书签做好之后，他把这当成一个小礼物送给了艾斯特尔，从此，艾斯特尔就再没用过他的镂金书签。

    他的心里酸酸的。

    艾斯特尔就坐在他的面前，但是他知道，他失去了一部分的艾斯特尔。

    他会把那一部分的艾斯特尔找回来的，

    一定会。

    凯洛选定了这本书，便拿着它走到艾斯特尔的身边坐下，准备和他一起看书。

    只要和艾斯特尔在一起，就算是什么也不做，他也觉得无比充实。

    好像一切都不用担心了一样。

    他把书签拿在手上，注意到书的页码是235，他撕了一片花瓣夹在书页里。

    这样，如果艾斯特尔想起来了，还可以从他没有看完的地方接着看下去。

    他的手指压着书页，正准备从第一页开始看，视线掠过纸页。

    忽然，他看见了一句话：

    “……这便是做隐形墨水的简单配方了，只不过要注意……”

    隐形墨水？

    这个词在他心里打了一个突。

    这是他第二次遇见“隐形墨水”这个词了。

    第一次，是艾斯特尔在那个旧书店里和他说的，他拿了一本放在书桌上的书翻看，从夹着书签的那一页看到了和隐形墨水有关的事。

    而这一次，也是在书里，也同样是在夹着书签的那一页，凯洛看见了“隐形墨水”。

    这会不会是艾斯特尔给他的隐晦提示？

    虽然凯洛的理智认为这也许只是一个巧合，但是，如果呢？

    艾斯特尔不是给他写了一封信吗？

    他有没有可能，在信的背面用隐形墨水写了一些东西呢？

    这个猜想让凯洛觉得有些心颤，他越想越觉得这不是巧合，一定是艾斯特尔有意为之。

    否则，为什么书签刚好就夹在那个地方呢？

    他拿着书站起来，急切地想要去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想。

    他的表现让艾斯特尔注意到了，艾斯特尔放下书，“怎么了？你想要什么吗？我去帮你拿？”

    “没有。”凯洛看着艾斯特尔，猛地想起了自己是一个有“前科”的人。

    他背着艾斯特尔去看艾斯特尔为他写的信……这个说法有点绕，不过艾斯特尔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凯洛担心他又觉得自己在“出轨”。

    ……那可不太好。

    于是他亲了艾斯特尔一下，“我去转转，看书太闷了。”

    凯洛聪明了利用起了自己那个“不学无术”的人设，把书放在艾斯特尔面前，“我去透透气。”

    艾斯特尔也不太想看书了，“我陪你一起？”

    凯洛：“不行。”

    他给的理由很有说服力：“我们家必须要有一个博学的人，那个人当然不是我。”

    “所以你必须好好看书。”

    艾斯特尔仍旧觉得不对劲。

    凯洛一向很黏他，他去哪里他都要跟着，是个非常可爱的小黏人精，怎么这会却突然要独自去转转了？

    这不太对劲。

    他几乎要疑心凯洛想背着他去私会了。

    不过很快，他就放下心来——这座城市里除了他和凯洛以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他一点也不相信凯洛会看上一个怪物。

    他读过的《如何构建神圣家庭》上有一句话，大意是：就算是夫妻之间也不能时时刻刻相处，两个人都各自需要一点自己的私人空间。

    艾斯特尔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私人空间，不过现在看来，或许凯洛需要。

    他点点头：“好。”

    凯洛顺利脱身。

    他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然他现在和艾斯特尔睡在一起了，但他还是习惯把自己的东西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把那封信放在艾斯特尔的房间里？

    ——他可不太敢。

    万一给艾斯特尔发现了呢？那岂不是有嘴说不清？

    毕竟现在的艾斯特尔是“记忆完全”的。

    凯洛不敢随便刺激他，生怕他又想起来些什么，然后再一次被洗掉记忆。

    那封信他藏得挺好，艾斯特尔又很尊重他的隐私，没有得到他的同意不会进到他房间里，所以基本不会有被发现的可能性。

    他溜进房间，关上门，从抽屉里拿出信来仔细端详。

    他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翻箱倒柜地找到了让隐形墨水的字迹“显形”的材料，把它们按照书上说的那样配起来。

    由于好奇，凯洛收集了很多他感兴趣的东西，所以他房间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他配好了材料，用大刷子浅浅地蘸了一层，按照书上指示的那样，轻轻地刷在信的背面。

    他屏住呼吸在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凯洛即将失望的时候，终于，纸上显现出了字迹。

    艾斯特尔真的有一些隐晦的信息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