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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咸奶茶

    殷先生闻言一愣,似乎没想到相公子会提出这个。

    不过,殷先生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这就不巧了,那儿已经住了人了。”

    相公子脸上顿现愕然诧异之色。

    他的愕然,他的诧异,不来源于“那儿已经住了人了”这句话本身,而在于殷先生如此简单干脆地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相公子哪里不知道紫藤雅苑已经住了人呢?

    他还知道那里住着的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时候住进去的,现在已住了多久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所不知的是,殷先生会这么坦然地把这个话说出来,就像这既不值得藏着掖着、也不值得当成一回事似的。

    “已经住人了吗……”相公子恍恍惚惚地眨了眨眼,心下一沉,“我能问问是什么人在住着吗?”

    相公子想知道,殷先生对“那个人”的定位是什么。

    相公子希望殷先生能够简单地说,只是一个玩意儿,最怕殷先生认真地说,那是我的恋人。

    而殷先生的回答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他说:“你也认识,就是辛桃馥。”

    相公子怔了一下。

    相公子原本觉得辛桃馥是一个玩意儿,不值得他去留心,但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

    他甚至懊悔自己可能有些“轻敌”了。

    也怪他不懂得用发展的目光看问题。他太依仗自己和殷先生从小长大的情分了。他总觉得自己是最熟悉、最了解殷先生的人。所以,他不认为那个籍籍无名的男学生会是什么威胁。现在想来,那个姓辛的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相公子这些天来一直端着,偏不去见辛桃馥,只觉得这样太抬举他。

    现在却知道,想要“兵不血刃”地除掉辛桃馥是不可能的了。

    他还是要和辛桃馥正面对上的。

    相公子心中默默一叹,脸上却堆起笑容:“难得你这么夸赞一个人,我也想见见他了。顺道也去看看紫藤萝,不知道方不方便?”

    殷先生说:“我问问他。”

    这句话简直像是一巴掌盖在相公子脸上,相公子气得后槽牙都要发紧:偏偏他又知道殷先生不是故意要给他难堪的。

    可相公子确实难以噎下这口气:紫藤雅苑明明是我长大的地方,原本还是湘夫人的房产,说起来原本就该是我的东西,要说湘夫人把这个地方送给殷先生,我也无怨。怎么现在反而给了那个东西?我要去一趟,还得得他的同意?

    殷先生过两天便又去了一趟紫藤雅苑。

    辛桃馥心里想着黎度云的话,便没提起自己在雅悦轩遭遇君小少的事。

    殷先生也没提这个,只说一位姓相的朋友打算来做客。

    辛桃馥本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听到殷先生提起相公子,才笑道:“原来相公子是先生的朋友呀?我都不知道!怪不得前些天有个姓相的在雅悦轩那儿非要给我送什么牡丹酥。我说不认识这个人,叫把东西退了回去。现在才知道是认识的。”

    殷先生听到这个,倒和相公子说的对上了。

    他知道辛桃馥受了委屈,自然想着要安抚他的。可是,辛桃馥在殷先生面前只字不提,殷先生只当辛桃馥有自己的打算,便也不理论。现在听辛桃馥提起牡丹酥了,殷先生才说:“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你给我细说说?”

    辛桃馥这才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一会儿来一个姓君的,说我不配穿蓝衣服,要扒我的衣服,一会儿又来一个姓相的,说是误会,非要给我送个什么吃的。我哪儿敢要啊?相什么的我没听说过,倒是姓君的,不就是‘殷相司君’里的吗?我听着像是我惹不起的,也没和他理论。”

    “还有这种事情?”殷先生道,“你怎么不跟我说?”

    辛桃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有什么好说的?”

    殷先生只道:“我倒不知道你这么好性儿?”

    辛桃馥把头靠在殷先生肩膀上,说:“到底他也没做什么,而且那个相公子不是叫人来替我解围了吗?既然相公子是你的朋友,姓君的又是他的朋友,那就大家都是朋友,还是以和为贵吧。”

    殷先生道:“你倒是越发懂事了。”

    辛桃馥撇撇嘴。

    他心里知道,君小少是君家家主宠爱的小儿子,他也因为被宠坏了所以脑残无药医。就像黎度云说的那样,如果君小少真把辛桃馥伤着了,那或许还能闹上一闹。现在相公子及时出面解了围,辛桃馥毫发无损,能跟君小少讨什么说法?讨来讨去也就是讨个没趣儿。

    还不如他委曲求全,在殷先生这边挣点同情分。

    过了几天,相公子便和詹姆一起来紫藤雅苑做客。

    刚好殷先生因为有事晚来,所以辛桃馥和管家老陈先去门口接他。

    辛桃馥也终于看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相公子的“真容”。

    相公子模样秀美,带着几分病态的瘦,身上穿宽松的针织衫,更显衣不称身,兼有弱柳扶风之感。

    管家老陈见了他,跟见了久别重逢的亲儿子似的,几乎要滴下泪来:“相公子……”

    相公子也一脸感触:“陈叔,这几年身子骨还硬朗吗?”

    “都好、都好,公子不用挂心。”陈叔哽咽着说。

    辛桃馥在一旁看着,也没说话。

    相公子又对辛桃馥说:“这位就是辛少爷了吧?之前听说过,倒是没见着。”

    辛桃馥只说:“难道你一直想见我?”

    相公子顿了顿,说:“是……”

    “既然这样,为什么上回在雅悦轩不来见我?”辛桃馥问道。

    这话倒是问得精准。

    辛桃馥自己也知道答案,在雅悦轩相公子不露脸,却一会儿叫个助理来平他辛桃馥平不了的事,又一会儿叫个服务员来送贵宾预约才能吃的菜,就是不露真身,不外乎是想要端架子摆谱,显得自己高人一等罢了。

    被辛桃馥这么一问,相公子也不慌,宛然答道:“我想你那个时候心里有气,未必想见我。”

    辛桃馥笑问:“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气?”

    相公子说:“君小少得罪了你啦。你顺带也气我,连我送的牡丹酥也不肯要。”

    听到这话,陈叔忍不住用责备的目光看向辛桃馥。

    辛桃馥对此视若无睹,并淡定摇头:“不是,我不收牡丹酥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相公子问。

    辛桃馥叹了口气,说:“原因我说跟詹姆以及服务员都说了两三回了,就是我不认识你啊!什么相公子,听都没听说过。”

    相公子冷不防被噎住了,答不上话来。

    旁边詹姆简直气得七窍生烟:他可不信辛桃馥不知道什么相公子,就是故意让人难堪而已吧。

    然而,相公子巴巴儿的叫人送东西去,辛桃馥却说不认识他,谁落了下乘,也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了。

    这时候,一辆眼熟的汽车驶进来,众人都不言语,就看着车子里殷先生款然走下。

    殷先生一边下车走来一边微笑着说:“怎么都站在门口?不是在等我吧?”

    相公子笑眯眯地说:“正和桃子说话呢。”

    辛桃馥没想到相公子这么自来熟地就喊了自己一声“桃子”,险些没把他的鸡皮疙瘩给喊起来。辛桃馥那可也不甘示弱,就说:“可不是吗,我和老相聊得可好了。”

    相公子听到“老相”俩字,差点绝倒。詹姆也是一脸惊愕和恼怒。

    殷先生也没想到有这个称呼,忍不住笑了笑,说:“你们倒是投缘。”说着,殷先生越过相公子,径自走到辛桃馥身边,自然地把手搭在他的腰上。

    相公子知道殷先生和辛桃馥亲密,但真正看见了这个画面,还是极为不舒服。

    几人又往紫藤雅苑里走,自然要途径那条长长的仿真花走廊。

    相公子走得极慢,一脸怅惘地看着下垂的花藤,只说:“这儿和从前一样。”

    陈叔便说:“当然……我们都努力保存它原本的样子……”

    相公子苦笑一下,说:“辛苦陈叔了。”

    说完,相公子又对殷先生说:“我记得你从前就很喜欢坐在花架下背书,湘夫人那时候还叫你别老在外头读书,当心太阳太毒了。”

    听他提起旧事,殷先生也是微微惘然,并不言语,只是默默点头。

    只是,相公子如此就和殷先生拉出了一圈沉默的氛围,似将辛桃馥排除出去了。

    众人回到了室内,相公子、殷先生和辛桃馥都坐在餐桌旁。

    辛桃馥叫住正在开放厨房准备张罗的秋丹,说:“我来弄杯奶茶。”

    殷先生问:“什么奶茶?”

    秋丹便笑着说:“这几天辛少爷不知来了什么兴致,兴起自己熬奶茶喝。每天都喝上一两杯呢。”

    殷先生便笑道:“那少爷也给我弄一杯?”

    辛桃馥道:“你倒知道使唤我?”

    相公子笑道:“不知我可否也要一杯?”

    辛桃馥道:“可以。”

    说着,辛桃馥便去了厨房,兑了三杯奶茶,只是在下糖的时候忽而恶作剧心起,抖了抖手,给其中一杯下了盐巴。

    很快,三杯奶茶都送上了桌面。

    相公子那是训练有素的礼仪小哥,喝茶的动作优雅至极,一副动作行云流水,喝完一口,用餐巾轻轻点唇,微笑道:“实在是很好喝。”

    “确实好喝。”殷先生点头,也喝了一口,一脸从容。

    辛桃馥有点儿懵了:怎么没反应?啊,这……我该不会放错了吧,盐巴竟在我这杯?

    殷先生笑眯眯地举起杯子,看着辛桃馥愣神,便把杯子递到他嘴边,喂他喝下。

    辛桃馥抿了一口,嘴巴立即被咸到发苦的味道攻占,立即咳了咳,捂着嘴巴说:“这是……”

    殷先生笑道:“你这奶茶的味道可真够劲儿。”

    想到刚刚殷先生喝得从容不迫的样子,辛桃馥忍不住怀疑殷先生是不是味觉失调。

    相公子看着殷先生和辛桃馥的互动,端起笑问道:“怎么了?”

    辛桃馥呵呵笑道:“我这笨的,把盐巴当场白糖放进去先生的杯子了。”

    其实,这是辛桃馥故意的。

    如果把盐巴放在相公子的杯子里,倒显得他没事跟人找茬。如果把盐巴放殷先生的杯子里,那就是好玩儿。因为殷先生不会跟辛桃馥生气,反而会和他调笑——这正是辛桃馥要的反应。

    相公子既然要找不痛快,辛桃馥便要让他不痛快。

    果然,因为这一盐巴奶茶,殷先生便和辛桃馥当着相公子的面前打情骂俏起来。

    辛桃馥看着这情景,心里倒是有点儿明白过来:殷先生对相公子没那个意思。倒是相公子挺上赶着的,也不知为什么。

    更奇怪的是,也不知是殷先生和相公子太熟了所以灯下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殷先生好像也没看出相公子有这个意思。

    若非如此,殷先生也不会在相公子面前这么自然地和辛桃馥做出亲密的举动。

    这以殷先生平日为人处世的态度是相悖的。

    辛桃馥都看不懂了,难道殷先生也有钢铁直男的一面吗?

    那么说,司延夏的话倒是不假,相公子对殷先生而言是“特别”的?

    殷先生面对相公子的时候,不会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因为竹马之交以及湘夫人的感情,殷先生下意识会相信相公子是一个简单单纯的人?

    所以,殷先生不会用揣测外人的那一套去揣测相公子?

    辛桃馥倒觉得殷先生不是这么眼盲心瞎之人。

    相公子抿了一口奶茶,摸了摸心脏,那儿在发酸呢。

    他撇过头,苦笑说:“先生,我想再看看花儿,你能陪我去吗?”

    殷先生倒没拒绝,又问辛桃馥:“一起吗?”

    辛桃馥越发觉得殷先生突然钢铁直了,这种情况还叫上我?搞什么飞机?

    辛桃馥便摇头:“我才刚坐下,懒得动,你们去吧。”

    殷先生便和相公子一起去看紫藤萝。

    相公子看了一会儿花,淡淡忧愁地说:“看来,先生很中意辛少爷。”

    殷先生答道:“自然,否则也不会让他住在这儿。”

    听殷先生答得如此干脆,相公子又觉得心梗。

    他低下头,露出脆弱的后脖,低声说:“有件事情,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的……但现在看来,时机倒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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