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仪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忙补救道：“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你不要勉强自己无缘无故笑，你这样就很好的！”
楚跃光：“哦。”
顾秋仪窥着他的脸，小声问：“哥哥你生气了吗？”
楚跃光说：“没有，我不生气。”
这么说的时候，楚跃光的脸都紧绷着，明显一副不太开心的表情。
顾秋仪试探性地抓住了楚跃光的手臂，轻轻晃了晃，“哥哥，我嘴笨，惹你不开心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楚跃光冷哼了一声。
顾秋仪：“……”
顾秋仪忍不住笑了起来，“哥哥冷哼的时候好像是在撒娇。”
楚跃光：“？”
他低头看顾秋仪，说：“谁撒娇是这么撒的？”
顾秋仪理直气壮地说：“我啊！”
说完，对着楚跃光“哼”了一声。
比起楚跃光那种稍显得冷漠的语调，顾秋仪的更上扬，显得清甜柔软，让人耳朵发痒。
顾秋仪说：“这样哼就像是在撒娇了。”
这么说着，就感觉楚跃光那双狭长黑亮的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
顾秋仪迟疑了一下，问：“哥哥怎么了？一直盯着我。”
楚跃光移开目光，镇定道：“没什么。”
顾秋仪问：“哥哥还生气吗？”
楚跃光说：“不生气，我很少生气。”
顾秋仪想到楚天澜说的那些话，什么楚跃光很容易生气之类的，不由得走神——谁说的是对的？
顾秋仪觉得，楚天澜说的应该是对的，因为楚跃光好像是很容易生气的样子。
不过也很好哄？
那边乐宰给楚跃光妈妈乐卿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这件事，语气里还颇有些火气。
乐卿一听，安抚道：“跃光说的也没错，你和枝枝感情好是一回事，但要是有问题的话，早点解决也没有什么坏处。”
乐宰说：“他就是胡说，那什么嵌合体几率那么小的事情能发生在我身上？飞飞怎么可能不是我儿子。”
乐卿说：“说这么多，你就是怕吧？检查一下也没坏处。”
愣是把乐宰的话给堵回去了。
乐卿：“这样吧，我陪你先去验一下dna，枝枝也一起去，有什么话敞开了说，别搞得有什么误会日积月累的，到时候爆发起来没法挽回。”
乐宰一下子没说话了。
乐卿扭头给楚跃光打电话，“你哪知道这么多的？”
楚跃光问：“乐宰来找你了？”
乐卿说：“嗯，我跟他们小两口去亲子鉴定。”
楚跃光：“哦。”
乐卿说：“到时候有结果了跟你说。”
楚跃光：“嗯。”
乐卿说：“跟你妈都只会哦和嗯吗？”
楚跃光发了一个猫猫飞扑表情包：“接住！你的小可爱向你飞来！.jpg”
乐卿：“？？？”
乐卿：“可以的，我的宝贝儿子。”
她回了一个洪世贤经典表情包“你好骚啊.jpg”。
楚跃光又给她发了个猫猫击掌表情包。
乐卿忍不住笑了，她感觉儿子比以前要活泼了很多。
或许是那个孩子给他带来的改变？总之不像以前那样板正端庄也是一件好事。
像个少年人了。
*
乐宰的各项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他的确是嵌合体，而他儿子乐飞也的确不是他亲生的，是他双胞胎兄弟的儿子。
这个结果既让人庆幸，因为乐宰和他妻子的感情并没有被第三者插足，那偶尔深夜之中朝乐宰袭来的疑惑也终于得到了解答。这个结果同时也是让人遗憾的，因为乐宰永远都没法拥有自己的亲生血脉。
乐卿将这个结果告诉楚跃光后，楚跃光沉默了许久，他第一次动用人手，让人去查许慕青。
查出来的东西自然和蒋寒飒查出来的一样。
这样一个家庭残破，母亲坐牢，父亲死亡的十八岁男高中生，和他叔叔一家的纠葛，还有他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都超出了他本身这个人家庭、年龄、阅历的极限。
楚跃光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自信地说出那种话了，他或许很会操控人心，能轻易地用言语、行为，来暗示他人，将人扭曲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所以许禄一家都以不同的方式被报复。
原来是有这种底气，也难怪会对他说那些话。
的确，要是他想要顾秋仪，想玩弄顾秋仪，顾秋仪那样单纯天真的性子不可能能抵挡得住的。
楚跃光表情一沉，拿起手机，给顾秋仪发信息：“你在家学习，我给你请一对一老师。”
顾秋仪：“啊？这么突然吗？”
楚跃光说：“你在学校也不听课，浪费时间，不如把所有碎片化的时间都用上，达到效率最大化。”
顾秋仪沉吟片刻，“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不去学校的话没有学习氛围啊！”
楚跃光：“你想要学习氛围，简单，星星也在家里跟你一起学，还不够的话，我买十条边牧过来给你当同学。”
顾秋仪：“……”
这就很离谱了。
顾秋仪想拒绝，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因为楚跃光说得的确有道理。
他在学校反正也没怎么听课，因为还没学到老师复习的那个地方，就算听课也是十分吃力的。
来回路程也要快两个小时，的确是浪费时间了。
顾秋仪犹犹豫豫地说：“那好吧。”
楚跃光说：“就这么说定了，我跟你班主任说一下。”
顾秋仪说：“我觉得我班主任可能不会放我……”
楚跃光自信地说：“不会的。”
他要来电话，给顾秋仪班主任柳望秋打过去了。
柳望秋接到电话的时候都已经八、九点了，刚哄完女儿喝完奶要走，电话一响，女儿被吓醒，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柳望秋连忙抱起女儿一边摇一边接了电话，“喂？”
楚跃光听到那边有婴儿的哭声，顿了一下，才礼貌地道：“老师你好，我是顾秋仪的朋友，我想……”
柳望秋听了楚跃光的来意，那个纳闷，正好女儿哭声也小了下去，他把人放到婴儿床上，又轻轻地晃了晃婴儿床，才走出房门。
“你说的这个啊，不行，我们学校没这个规矩，除非人父母亲自过来和校长说明情况，这样我才能批准。”柳望秋说。
“哦。”楚跃光说：“那麻烦老师把校长电话给我。”
柳望秋：“？你要校长电话？”
听那边声音应该还很年轻，大概也是青少年，“顾秋仪在你旁边吗？我跟顾秋仪说。”
顾秋仪拿过楚跃光的手机，对柳望秋说：“老师，你就把校长电话给他吧，我再不自救我就要成为社会的蛀虫了，呜呜呜呜老师求求您救救我吧。”
柳望秋：“……”
柳望秋把校长的手机号码发给了楚跃光，“你们悠着点，说是在家学习就好好在家里学习，不要闹出什么事来。”
顾秋仪：“老师你放心吧，我可以跟你保证，就算出了校门，我也是你最乖的宝贝学生！啾咪！”
柳望秋：“……得了吧，还最乖的宝贝学生，你不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楚跃光给校长打了一个电话，事情就轻而易举地办下来了。
但是柳望秋那边还是觉得要跟顾秋仪父母说一声。
他翻到了顾秋仪父亲的电话，虽然上次打这个电话，人家没给什么好脸色，也当做不认识顾秋仪，但柳望秋是谁，他是语文老师，他最会琢磨人家话语里的情感了，在他看来，当时顾秋仪父亲对顾秋仪还是关心的，不然也不会主动问他的情况了。
想到这儿，柳望秋拨出了这通电话。
顾青柏接了电话，“喂？”
柳望秋说：“你好，是顾先生吗？我是顾秋仪的班主任。”
他这句话刚说完，顾青柏就冷漠地打断他：“不好意思，我不认识这个人。”
柳望秋感觉他要挂电话，马上道：“顾先生，你知道你儿子的朋友给他请了长假，要让他在家里学习这件事吗？”
顾青柏语气里有几分厌烦地说：“麻烦老师以后不要再打这个电话，我不认识他，也跟这个人没什么关系。”
柳望秋：“诶——”
他还没说完，顾青柏就挂断了电话。
柳望秋：“……”
顾秋仪，你不是老师手下最乖的宝贝学生，但一定是老师手下最神秘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