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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宝玉

    噩梦紧紧地将褚木生给缠绕住,他似乎知道自己在做梦,也知道眼前这个孩子不是自己,可就是醒不过来。

    斧头敲击着脑袋带来的巨大疼痛感同身受一样的传到他的身体。

    那一刻,褚木生觉得自己痛极了,恨不得将这脑袋给摘掉,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倒下去。

    然而,这才只是开始。

    这个梦颠来倒去,做了好几次,反反复复,一直都是这样的场景。

    褚木生就这么被敲死,再活过来,再被敲死。

    这种反复感受自己被搞死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受。

    他试图挣扎过,但是身体就像是被紧锢了一样,根本无法摆脱眼前的困境。

    到后来,他自己都觉得麻木了。

    除了那斧子落下时砸的他痛到五感失灵外,其余的时候,他都快没什么感觉了。

    褚木生冷静下来以后,开始趁着这反复去世的当口,开始分析眼前的情况。

    师父以前跟他说过,有些人死前的印象太过于深刻的话,就会残存着怨念,这怨念不消不减,甚至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逐渐变得越来越强,最后形成自己的意识。

    这明显是个五岁的小孩,死前残留的景象。

    褚木生想到这里,忍不住有些心疼这个孩子。

    稚子无辜,他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就因为人的贪欲和恶念,离开了这个世界。

    人性果然禁不起考验的。

    听着这群人的对话,褚木生多多少少推断出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一个叫王明国的人在田里挖了一块宝玉,被村里人发现了,大家想要平分,王明国不同意,于是趁夜离开,结果被村中人拦下,后来就发生了这个孩子被斧头给劈死的惨剧。

    只是,这个村子里的景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一次被斧头给劈死之后,褚木生突然想起来,师父教他的静心咒。

    这玩意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试一试总是没有坏处的。

    在这一片混乱和嘈杂中,褚木生闭上了眼睛,静静地默念着咒语。

    耳边的声响似乎逐渐离开了,周遭都安静了下来,连着刚刚躁动的心也逐渐平复。

    他似乎已经脱离了刚刚被迫共情的状态。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嚎叫声划破耳边。

    这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

    褚木生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还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周遭明亮的灯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楼上的嚎叫声还没有结束,褚木生心里有些慌,师父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自己一个人能搞定吗?

    他还在犹豫着呢,客厅里的灯却是突然“啪”地一下,毫无预兆地熄灭了,周围顿时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褚木生忍不住小小地惊呼了一下,但随即又稳住心神。

    他紧紧地握住今日画的那些符,咽了咽口水,抬脚往楼上走过去。

    周洪一家都已经陷入了沉睡。

    然而沉睡才是噩梦的开始。

    他们跟褚木生一样,被迫拉到了那个混乱的夜晚。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用斧头砸死,一下接着一下,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绝望和无助想来一般人都是难以接受的。

    而且梦里的他们跟褚木生不一样,他们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也没有办法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象,只有醒来之后会残存着那么点梦里的记忆。

    褚木生上楼的时候,伸手去开灯,但是这些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个都打不开。

    无奈之下,他只好拿着手机,打开手电,小心翼翼地上了楼。

    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里却是抓着白天画好的满手的符,随时准备作战的样子。

    二楼同样是漆黑一片,那个走廊里过夜都不熄灭的灯也没了。

    即便是不用眼睛看,褚木生也能知道,这一家子睡在那间屋子里。

    因为这浓厚的阴气即便是在这里黑夜里,也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这怨气也太浓了。

    睡着的周洪一家感觉不到,但是刚上楼的褚木生却是听到了一阵低低地,小小的呜咽的声音,这声音哭的很压抑,很无助。

    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他们一家人睡得房门,扑面而来的浓郁阴气,让他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冷颤。

    就在一家人睡觉的床尾,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了床尾的位置,正低声地哭泣着。

    而这些阴气便是从这小东西身上传出来的。

    这小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他们看到的附在周洪儿子身上的那个孩子。

    褚木生没有预料错的话,这便是在睡梦中那个被斧头砸死的孩子。

    脑门上的鲜血和脑浆可真是太有冲击力。

    褚木生其实也很害怕,但是想起他的遭遇,又有那么点心疼。

    他蹲下身子,轻声地喊了一声:“小孩,你在哭什么?”

    小孩抬起头,被血浆糊了满面的脸上看上去竟然还有那么一点委屈的味道。

    他瘪了瘪嘴,轻轻地说道:“我疼,我好疼啊,我的脑袋,好疼啊。”

    说着又开始哭。

    他一哭,整个屋子里的阴气就越重,睡着的一家人嚎叫的就更厉害。

    好家伙,感情全都是哭出来的效果。

    褚木生刚刚经历过这种疼痛,当然知道这种滋味。

    他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先将这个小鬼给收了,好解决周洪一家人的麻烦。

    看久了,倒也不觉得这孩子有多么的恐怖了。

    褚木生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在他身旁坐下。

    “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小孩抬起头:“我也不知道,我在这个地方已经很久很久了。”

    明明死的时候,是在小山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栋别墅里,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将他给带过来了吗?

    褚木生指了指身后还在哭喊着不要杀人不要杀他们孩子的夫妻,以及那个不停地喊着自己好痛的孩子,问道:“你能不能让他们停止做梦啊?”

    眼前的这个小鬼不恐怖,倒是这几个人的嚎叫声,听着让人心里发毛。

    小孩懵懂地眨着眼睛,似乎并不理解褚木生在说什么。

    大约是年纪还小,他根本就不懂得控制自己身上的怨气。

    只能说,值得庆幸的是,这孩子并没有产生什么害人的意愿。

    这下就很头疼了,要让这一家子不做梦,唯一的方法估计就是收了这个小鬼。

    但是这个小鬼也是个可怜人,难不成就这么将他打的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褚木生干不出这种事情。

    师父虽然平日里教导过他,鬼魂本不应该在世间长留,鬼以怨气为食,时间长了以后,便会产生恶念,到时候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小鬼是怎么回事,竟然还保持着死前的心性。

    褚木生手里缓缓地拿出了一张符,他还没学会收小鬼,但是可以用符封住他身上的怨气,就是不知道这个方法管不管用。

    只是,这小鬼不知道是不是对于危险的反应太过于灵敏了,褚木生还没有出手呢,整人就凭空一般地消失在了原地,连着屋子里的怨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这个小鬼的消失,周洪的嚎叫声也逐渐停了下来,这一家人慢慢地陷入了沉睡。

    这下大概是没有再做噩梦了。

    声音消失了,耳边刹那间平静下来。

    褚木生有些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符。

    他还没出手呢,这小鬼就自己消失不见了,怎么回事?

    褚木生不明所以,但现在都已经平息下来了,他也觉得有些累,干脆又回到了楼下。

    楼下的灯顺利的打开了。

    他这会知道了闹事的根源就是那个小鬼之后,反倒是不那么怕了,安安心心地躺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又重新睡了过去。

    就是不知道,师父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都还不回来?

    伴随着这个想法,褚木生非常心大的进入了梦乡,这一次,倒是谁都没有梦到,一觉到天亮。

    别墅外,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上,褚卫看着屋子里逐渐平息下来的怨气,点了点手指。

    华榕坐在一旁,手里还拿着平板。

    作为一个老板,他一点都不闲,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工作。

    公司里需要他决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就这样,华榕出门也要跟在褚卫身后,尤其是听到他要来s市,更是恨不得将这人给拴在裤腰带上。

    可华榕不想限制褚卫的自由,所以只能让自己当个移动的老板,走到哪儿,跟到哪儿了。

    华榕:“你放他一个在屋子里,这下倒是放心。”

    褚卫:“这个小鬼没有什么威胁,给他锻炼锻炼胆量,我又不可能一辈子跟着他。”

    华榕手下操作不停,低声说道:“现在已经没事了,那我们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褚卫看了看后面宽敞的空间。

    “这后面……也不是不能睡。”

    华榕转过头,车座的后面是很大,但是也顶多只够一个人躺下。

    他将平板收起来,俯身凑过:“你的意思是,你要睡在我的身上吗?”

    倒也不是不行。

    褚卫摸了摸耳朵:“还是去酒店吧。”

    真要在车里这么睡上一夜,肯定难受。

    回去的路上,褚卫还在出神。

    王明国一家去世到今天已经二十年了,可是他小孙子的魂魄却出现在这个地方,那是不是说明……有什么东西被从村庄里带了出来。

    白天打听的事情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褚卫已经猜出来,作祟的是什么东西了。

    就是不知道,小徒弟能不能找到这么个东西。

    褚木生一觉睡到天亮,睁眼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他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只觉得腰疼脖子酸的,还有点冷。

    三月末的天气还没有那么的暖和,客厅里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又有残留的阴气,他就盖着一床不算厚的被子,醒来的时候就有些打哆嗦。

    褚木生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喷嚏,刚好周洪从楼下上下来。

    一看到他立马笑道,三两步走过来:“大师,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昨晚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

    褚木生揉了揉鼻子:“那就好。”

    周洪疑惑道:“大师怎么没有睡在客房?”

    褚木生不想说,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本来想着等师父回来,结果等了一夜都没等到。

    他义正言辞道:“我守着客厅,就想看看他还会不会回来。”

    周洪心下感动,让妻子准备一顿非常丰盛的早餐。

    以往有些迟钝的儿子今天也开始变得正常了,起床之后,竟然会叫他们爸妈,这简直就跟发生了奇迹一样。

    褚木生一顿早饭吃的心不在焉的。

    周洪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他家里,给家人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

    这会大白天,倒也不怕吓到人了,褚木生有点漫不经心地说道:“一个小鬼而已,只不过,他没什么坏心思,可能就是年纪太小了,所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周洪脸上一变,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说的……是鬼吗?”

    褚木生点点头,那张精致的脸上有些泛着红:“不是什么厉鬼,就是小孩,但是昨天夜里他消失不见了,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家有什么东西,是上一任房主留下来的吗?”

    周洪跟妻子面面相觑。

    他们搬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褚木生瞧着两人的表情,就知道问不出什么。

    他换了一种思路:“那这间屋子的上一任房主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见过吗?”

    周洪摇了摇头:“这房子是通过中介介绍买下的,没见过他之前的主人。”

    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那个小东西藏哪去了。

    不管藏在哪里,以他这双阴阳眼应该都能看见才是。

    可现在别说是鬼,连鬼气都察觉不到。

    褚木生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一个喷嚏。

    糟了,他不会要感冒了吧。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只不过眼前的事情更重要一些,褚木生倒是没有往下细细地想。

    早饭过后,他再一次将屋子里从上到下都检查了一遍,那个小鬼消失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明明骚扰了这家人两个月,可他一出现就不见了。

    总不至于是怕了他。

    褚木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师父终于回来了。

    褚卫一来,他整个人眼神都亮了起来,恨不得奔过去,直接抱住他,这种安心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激动了。

    但碍于师娘醋劲比较大,这事他也就只敢想想。

    “师父你去哪儿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褚卫丝毫没有将徒弟单独留下的歉意,面色淡然道:“我出去打听了一些消息,这一夜过的怎么样?遇上什么了?”

    褚木生将自己夜里遇到的情况一字不漏的全都说了一遍。

    包括梦境里的那些情况。

    褚卫好像一点都不惊奇的样子。

    “你觉得他藏在了哪儿?”

    褚木生摇摇头,实话实说道:“不知道,这屋子我基本已经翻遍了,可什么都没有找到。”

    褚卫给他提醒道:“还记得你梦里的场景吗?”

    褚木生:“记得。”

    他可是翻来覆去被那斧子给砍了不知道多少次,怎么可能忘记。

    褚卫:“他们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褚木生:“不是因为一块宝玉吗?”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宝玉,竟然到最后会害的一家人家破人亡。

    褚木生想到这里,动作却是顿住。

    难道是……玉?

    “师父,我想起来,当时这小鬼死的时候,好像将血滴在那块玉上了。”

    尽管画面很是混乱,声音也很嘈杂,但是反反复复的发生,这些场景已经印在了褚木生的脑海里,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细节,他现在也能记得一清二楚。

    褚木生激动地站起身:“我记得吵架的时候,那玉似乎从那个男人手里掉了出来,还摔在了脚下,当时被斧子砍,好像就是因为有人要来抢这块玉,结果没想到却是砸死了人。”

    这个东西,昨晚褚卫分析过一边之后,就已经想出了这个结果。

    小村庄出事的时候,村长夫人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了他。

    但是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她当时一个女人家,并没有亲自参与这件杀人案,所有的事情,应该全都是村长转达给她的。

    其中肯定有很多细节被美化了,至少那些险恶的场景,村长肯定会下意识地都赖在王明国一家的身上。

    所以褚卫听到的故事并不是那么的全面。

    比如说当年王明国家挖到的那块玉究竟丢在了什么地方,被谁拿走了,又是怎么分配的。

    这件事情,村长夫人可是一字都未曾提过。

    但是现在,他似乎在这里,碰到这么一块玉了。

    褚木生顺着这个思路,似乎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玉能通灵,若果那个小鬼真的是藏在玉里的话,那他这一身的怨气也能被玉灵所掩饰,找不到那就是正常的了。”

    褚卫眼中含笑看着他:“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将这块玉给找出来。”

    大概还要亲自回小村庄一趟,将这小东西的鬼魂给送回去。

    魂魄不全,即便是被超度了,投胎之后,也可能有痴傻的症状。

    褚卫细细地想了一下,他也很久都没有回去了,也是时候回去祭拜一下爷爷了。

    褚木生兴致冲冲地去找周洪,问问他们家有么有这么一块玉。

    周洪倒是一点都没有犹豫地告诉他,他家没有玉,也没有买玉的习惯,若说有什么首饰之类的,那也是黄金比较多。

    褚木生犯了难。

    褚卫觉得这个小傻子智商有时候确实不怎么在线。

    他敲了敲褚木生的脑袋,问道:“我昨天叫你画的那些符呢?”

    褚木生从兜里掏出一大把,全都是昨日奋战的结果。

    要说褚木生哪方面的天赋最好,那应该就是非画符莫属了。

    虽然一开始磕磕碰碰的,可后来运笔习惯之后,画符的速度就肉眼可见的快了起来。

    褚卫从里面挑出一张符,递给他:“试试。”

    褚木生认识这张符,这符可以找出灵力比较充沛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空有一张画符的手,却没有使用符咒的脑袋,可真是太笨了。

    褚木生当即扬起手,将这张符飞了出去。

    符自有灵性。

    这符在空中顿住之后,摇摇晃晃了一阵突然朝着一楼杂物间飞过去,靠近杂物间的当口,啪地一下自燃了起来。

    周遭的灵力能明显地感觉到比别的地方都要充沛的多。

    褚木生面色一喜:“是这里。”

    只是还没进去,又捂着脸,打了一个喷嚏。

    褚卫看了他一眼:“感冒了?”

    褚木生:“没事,就是有点着凉,我们还是赶紧将东西找出来吧。”

    周洪一听,导致他们全家做噩梦的根源就在杂物间里,立马过来帮忙。

    杂物间不大,也就十来个平凡,只是里面堆得东西很多,平日里用不上的东西全都放在这间屋子里了。

    三个人忙活了半天,终于将所有的东西都搬掉了,但是压根没看到一块玉,连个边角料都没找到。

    褚木生摸了摸脑袋,嘀咕道:“难道是找错地方了,不应该啊。”

    褚卫往前走了两步,低下头,看了看脚下的木地板。

    “将这里撬开。”

    周洪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找来了一个斧子,准备将这块木板给劈开。

    只是还没有动手呢,屋子里突然阴气大涨,带着浓烈的攻击性,朝着周洪袭击过去。

    褚卫眼疾手快地扯开周洪,指尖的符还没扔出去呢,褚木生已经闭着眼睛,将他手里那堆乱七八糟的符全都扔了出去。

    杂物间里瞬间噼里啪啦跟炸开了锅一样。

    什么引火符,引水符互相碰撞,辟邪符倒是起点作用,但是根本挡不住攻势,只有那个驱邪符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阴气上,算是成功地挡住了这阴气浓厚的一击。

    褚卫瞧着周洪手里的斧头,顿时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攻击了。

    这小鬼死于斧头,对斧头的恨意可谓是浓厚的很,现在看见这东西,可不就下意识的认为又是来砸自己的吗?

    杂物间里狂风大作,黑色的阴气几乎都快凝结成实质了,隐约露出小孩子的样貌。

    周洪看的心惊肉跳,浑身冒汗,往后退了两步,还不小心将自己给绊倒了。

    他抬起手,直接凭空快速地画下了一道封印,两手交错,眨眼间便将这印记打了出去。

    封印祭出,那张牙舞爪的阴气碰到印记的刹那便缩了回去,随后被这封印紧紧地包裹住,怎么都挣扎不开。

    褚木生围观了全过程,眼神里全都是对师父的崇拜。

    他师父真的是太厉害了。

    周洪却是看着那东西,吓得魂都快没了。

    难以置信,他们一家人竟然跟这么个东西一起生活了两个月。

    如果不是他请来了大师,那他一家人岂不是要死在他手里。

    褚卫抬手,这封印便裹着这小东西慢慢地漂浮到他手中,随后悬在掌心。

    阴气渐渐消散,露出小孩的面目来。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褚卫,眼里全都是对斧子的恨意。

    褚卫抬手,指尖灵力流转,很快绕着这封印走过一圈,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小鬼逐渐平静下来,将自己团成了一个球,坐在了褚卫的掌心里。

    褚卫转头,对着周洪说道:“现在可以砸了。”

    周洪拿着斧子小心翼翼地绕着他走过去,眼神却依旧落在他手掌心,生怕这东西再一次躁动起来。

    人对于鬼神,总是害怕的。

    直到他走进杂物间,小鬼都没有动静。

    周洪放心大胆地一斧子劈了下去。

    木地板应声而裂,顿时裂开一个大口子。

    他放下斧子,快速地将这一层地板给拆开。

    地板下面是一层镂空的地面,这里面竟然藏着一个石头制作的盒子。

    周洪没敢动,而是看着褚卫,生怕里面再跑个什么东西出来。

    褚木生可没这么多的顾忌,他快速地走过去,弯腰将那个石头盒子给拿了出来。

    这盒子颇具分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但是找不到打开的地方,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盖子在哪里。

    “师父,这个石头盒子也太奇怪了,连个打开的地方都没有。”

    褚木生翻来覆去研究了一下,还是没找到开启的地方。

    褚卫将那小鬼放到一旁,抬手接过盒子。

    入掌的时候只觉得手掌一阵冰凉。

    他翻到石盒低端,下面有一道封印。

    褚卫一只手覆盖在上面,随后猛地一抓,空气像是炸开了一样,有什么东西消失不见了。

    石盒终于露出一条缝隙。

    打开之后,便露出石头里放置的玉石。

    这玉石足有巴掌大小,碧绿碧绿的,一点杂质都没有,是块极品玉石,要是在市场上,能值不少钱。

    也难怪当初王明国要藏着掖着了。

    小鬼看到这块玉,又开始激动起来。

    他的鬼魂在这玉里困了二十年,早就将这块玉当成了他的住所。

    褚卫放下盒子,将这玉拿在手中,眼前的画面却是陡然间发生了变化。

    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道士。

    这道士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模样,他正掂量着这块玉,神色惊艳,眼中的贪婪简直丝毫都没有掩饰。

    “若是能够解决王家一家的鬼魂,那这块玉就是道长的。”

    “不管用什么方法,再这样下去,村里人可就都要遭殃了,要是没有命,要钱干什么?”

    “封印就封印,只要别再来骚扰我们,什么都好说。”

    玉山被这道上给下了禁制,后来辗转几手给卖了出去,直到上一任房主手里。

    后来封印出现了松动,上一任的房主便寻到了一个懂行的人,又给封上了一层石盒,最后藏在了这块地板下面。

    画面零零碎碎的,褚卫看的不甚分明,画面闪的也非常的快。

    褚卫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褚木生在喊他。

    在玉里走过的时间,在现实离里只有一会而已。

    褚卫逐渐沉下了脸。

    看来当年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他的。

    难怪王明国一家人变成厉鬼,也要回来复仇。

    石盒上的封印并不是多么的牢固,正是因为这封印松动了,所以被困在玉里的小鬼就跑了出来。

    他魂魄不全,原本就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这下更是心智不全,只是凭着本能去做事。

    也就导致了周洪一家噩梦不断,却又摆脱不了的场景。

    褚卫举着这块玉石凑到那小鬼面前。

    小鬼挣扎着想要往里面钻。

    褚卫笑了笑:“也亏得他一直都被困在这个玉里,所以一直保持着死前的心性,不然现在可能就是厉鬼了。”

    他将手里的封印松开,小鬼刺溜一下,就钻进了玉里。

    褚木生看着这玉:“接下来怎么办?”

    褚卫沉吟了一下,看着褚木生问道:“想看看师父长大的地方吗?”

    褚木生起了好奇心:“师父长大的地方,是哪?您可总来没跟我说过。”

    褚卫颠了颠手里的玉,害怕那小鬼私自跑出来,便有在外面封上了一层灵力。

    “不巧,正是这个小鬼生活的地方。”

    也就是那个吃人的村庄。

    褚木生目瞪口呆,随后又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这下确定,他确实感冒了。

    褚卫看向周洪:“这玉你还要吗?”

    周洪摆了摆手,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鬼钻进这玉里,即便这玉价值千金,他也不敢要,巴不得褚卫拿的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好以后都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褚大师,这玉随您怎么处置,我就不要了。”

    褚卫倒也没有客气,这玉害了太多的人了,是时候回到它该存在的地方了。

    临走之前,他烧了几道符,让周洪一家人喝下,来驱除身上残留的阴气。

    还嘱咐他们,若是出现头疼脑热的请款,只要去医院处理一下,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周洪连连感谢,很不对将褚卫给供起来。

    从周家出来的时候,褚木生面色已经开始变红了,脸也逐渐变得热起来,看着样子应该是发烧了。

    褚卫也没想到,就放这小孩在外面过了一夜,竟然还感冒了。

    看他这个样子,是没办法跟他回青县了。

    褚木生其实还是想跟着褚卫回去的,可是身体不允许,发热之后,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连思绪都变得迟钝起来。

    等到上车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泛着一阵红光,明显是高烧了。

    褚卫看他这个样子,只能带着褚木生先去了医院,打退烧针。

    他自己从小到大体质都不错,又因为修炼的缘故,从来都没有发烧感冒过,就算是有什么伤之类的,自己也就治好了。

    所以当他看到医院人山人海,排的巨长的队伍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褚卫:“这……医院怎么会这么忙?”

    以前在青县倒是去过一趟医院,可连这里一个角落的人都比不上。

    华榕比他还要茫然一点,他身体向来都是家庭医生护理的,这可是碰到他盲区了。

    两个人出门连个助理都没有带。

    褚卫就想起他妈了。

    他试探着说道:“要不然,将褚木生先送到妈妈那边。”

    褚家肯定也有家庭医生,这要是在这里等着排队,这人怕是都要烧糊涂了。

    华榕知道小孩也是想他妈了,便同意了这个建议。

    卫红月要是知道这少年是褚卫的徒弟,只怕是更加心疼。

    褚卫跟卫红月联系之后,对方很快就过来了。

    他扶着褚木生下车,将人丢给他妈。

    卫红月出来的匆忙,虽然没有化妆,即便是这样,也依旧掩饰不住骨子里那股优雅的气质。

    她非常高兴,儿子第一时间有事便会想要依赖她这个母亲。

    看到褚木生的时候,卫红月那颗母爱泛滥的心,简直都快融化了。

    少年长得精致,面色潮红的样子看着又乖又可怜,看上两眼就忍不住要心疼起来。

    “怎么烧成这样?医院人太多了,快跟我回去吧。”

    褚卫现在还不方便回到褚家,也不方便透露他跟卫红月之间的关系,只能让他妈将褚木生给带走。

    车子开走的时候,卫红月眼眶红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随后关上了窗户。

    褚卫直到看着车子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才上了车。

    华榕看着他这模样,总忍不住酸上几句:“阿姨还能亏待了你那小徒弟不成,看你这担心的样子。”

    褚卫看着他,有些无奈道:“你明知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发烧问题不大,褚木生这些日子体质已经很好了,吃点退烧药,或者打退烧针,很快便能痊愈了。

    他担心的是,卫红月就这么将褚木生带回了家,以褚家现在的情况,指不定要怎么猜测褚木生的身份。

    华榕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刚刚给他掐指算了算。”

    褚卫眼神直溜溜地看着他:“怎么说。”

    华榕的表情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你应该担心的不是褚木生,而是那些不坏好意的褚家人,你小徒弟走这么一趟,你很快就会知道,那些是人,那些是鬼了。”

    跟褚卫想的差不多,卫红月将褚木生从车里带出来的时候,家里的人可都好奇地看着这么一个少年。

    卫红月的表情很着急,亲自扶着他进了屋子,安排在了别墅最大的客房里,还紧张地叫来了家庭医生。

    不仅寸步不离,甚至手把手的照顾。

    家庭医生来的很快,打完退烧针,开了点药,让随时注意他的情况后,就离开了。

    卫红月端着一盆水,时不时地给照看着,一点都不假于人手。

    褚木生烧的迷迷糊糊的,从未感受过这样母亲般照顾的少年,懵懵懂懂地喊着妈妈。

    卫红月心里怜惜的很,握着他的手,温柔地说着:“妈妈在这呢。”

    不停地安抚连发烧都有些不安的少年。

    褚木生就这么一声又一声的安慰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到褚木生这样,卫红月就忍不住想到他自己的儿子。

    褚卫说,这孩子也是被拐卖的孩子,被他给救了下来,收养在了身边。

    她的孩子也是被拐卖的,发烧感冒的时候,有没有人像她这样悉心地照顾,有没有人给他找医生呢?

    越是往下面想,卫红月越是难过,对着褚木生的怜惜就更甚,恨不得掏心窝子地照顾他。

    这种亲自照顾的样子,即便是褚念也没有过的。

    家里人纷纷猜测不已,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们夫人竟然这么亲自上手照顾。

    有个在门口伺候的保姆说,听见这少年叫夫人妈妈,夫人也没有拒绝。

    这不会是夫人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在宅子里传开。

    卫红月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对褚木生的好,甚至当着家里阿姨的面直接叫出了褚木生的名字。

    姓褚,又这么细心照顾,还长得这么好看,让人不多想都难。

    甚至有人说,褚木生从侧面看,跟夫人长得可像了。

    别人怎么想,卫红月可不在乎。

    这是她儿子拜托她做的第一件事情,无论如何,她也要尽心尽责,将褚木生给照顾好了。

    沉睡中的褚木生睡得特别安心,甚至还做了一个非常美的梦。

    将褚木生安排好之后,褚卫就跟华榕一起订了最近的机票,赶往青县。

    青县没有飞机上,要到邻市降落,还要转车。

    两人一路颠簸,总算在夜幕降临之前赶到了青县。

    大半年没有回来,褚卫看着这个他从小生长的地方,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现在看着地方,怎么觉得这么陌生呢?”

    褚卫瞧着这里的一花一木,竟然没有一丝的留恋。

    他自己深刻地检讨了一下:“一定是繁华都市,迷了我的双眼。”

    华榕忍不住笑了:“你不留恋这里,是因为……这里没有我。”

    褚卫一本正经地回道:“师父你说的对。”

    两人相视一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青县到小村子,走大路需要至少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但是抄近道,从树林里穿过去,以他们俩的速度,只需要半个小时。

    这林子褚卫经常走,简直来去自如。

    站在林子边缘的时候,褚卫突然说道:“师父,不如我们俩比比?”

    比什么,不用说,一个眼神,对方就已经心领神会。

    华榕眼含笑意地看着他:“好。”

    “好”字刚落下,褚卫就要已经不见了。

    华榕倒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追在身后。

    不用半小时,就已经穿过林子,到了村庄的边缘。

    褚卫走的这条路刚好是到他家附近的。

    落地之后,等了三秒钟,师父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这片地,不仅他很熟,华榕也很熟。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褚卫拍了拍身上在林子里沾的露水,说道:“我们先回家休息吧,等明天一早给爷爷上个坟,再去王家庙里将这个小鬼的事情解决了。”

    华榕抬手拿掉他发间的一片碎叶,自然是同意这个说法。

    “今晚不然打点野味?”

    褚卫似乎也想到了以前在林子里烤肉吃的场景,颇有些怀念的笑了笑:“要说什么最让我留恋,大概也就是跟师父一起吃烤肉的日子了。”

    华榕强调了一下:“是我看着你吃。”

    作为灵体,他也只能看看,压根什么都吃不到。

    两人边走边说,可还没有靠近家呢,就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褚卫面色一凛,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家的小院子。

    这院子临走之前被他给打上了一层封印,这不过这个封印就是用来防尘的。

    按理说,现在村子里可没谁敢轻易往他家里走。

    爷爷也已经去世了。

    那现在亮着灯的屋子里,住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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