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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马首是瞻

    第086章马首是瞻(二更合一)

    昨日新婚, 今日还要给母亲敬茶。

    苏锦撑手坐起,眼下怕是连巳时都过了许久了, 应当辰时就去母亲处敬茶的。

    她心中惯来有平仄,这两日是不知怎得终日困极, 误事了。

    苏锦伸手取了放在枕头一侧的木簪, 微微将青丝绾起, 一面俯身吻了吻身侧之人的脸颊,轻声道,“柏炎, 该起了,今日还要给母亲敬茶……”

    柏炎缓缓睁眼,惺忪看了她一眼。

    昨日大婚,他马不停蹄在正厅招呼了一整日,后来在宾客处又喝了不少酒才脱身,眼下有些不想起身,遂伸手揽了她躺回怀中,温声道,“阿锦, 你我昨日新婚,母亲处会……”

    话音未落,她认真道, “炎哥哥,给母亲敬了茶,再回来睡……”

    柏炎睁眼, 似是骤然醒了一般,遂即笑道,“都听夫人的……”

    言罢,掀开喜被,径直从床榻上起身。

    苏锦低眉笑笑,遂唤了白巧和玉琢入内打水洗漱。

    柏炎俯身穿鞋。

    苏锦才似得了机会好好打量四周,昨日先是盖了红盖头,看不清这屋中的布置和陈设,后来又同柏炎一处,竟连屋中都未好好看过。眼下,才见处处都是大红色的绸缎布置和每隔不远就张贴囍字,份外喜庆吉利。

    白巧打了水来屋中。

    青苗和玉琢手中各捧了一身衣裳入内。

    虽大婚已过,但今日需向老夫人敬茶,新人去长辈出敬茶的衣裳也是喜庆的红色,只是不如昨日新郎官和新娘子喜袍这般盛大而繁琐,简练修身了许多。

    “我同夫人自己更衣,去布饭吧。”柏炎吩咐一声。

    白巧几人都福了福身。

    柏炎洗漱完,苏锦拿了衣裳到跟前给他换。柏炎身材秀颀挺拔,极易将一身衣裳穿得利落干练,翩若出尘。苏锦踮起脚尖,替他整理衣领,笑岑岑的眸光里若含了春水流盼一般,带着天生的温婉和妩媚。

    他心中微动,伸手就这般揽紧她,关心道,“昨日不舒服,今日可有好些?”

    她似是被他突如起来的举动吓一跳,遂而笑道,“……似是好多了。”

    他唇间上前,轻轻碰了碰她额头,“许是这几日太累了,稍后给母亲敬过茶便好好回屋歇着,若是再不舒服,让丰巳呈在军中寻个可靠的大夫来看看。”

    在京中,宫中的太医并不一定可靠,军中的嫡系才值得信赖。

    她从善如流,“好。”

    他伸手,微微抬起她下颌,郑重叮嘱道,“不许吓我。”

    苏锦笑笑。

    苏锦的这身衣裳同昨日的喜袍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稍许,柏炎已融会贯通。

    “这件不难。”他叹道。

    苏锦遂想起了早前那间阵亡的喜袍。

    她坐在榻上,正准备俯身穿鞋,他柔声道,“我来。”

    柏炎单膝跪下,一手握着鞋子,一手握住她右脚脚踝。

    “柏炎……”苏锦出声唤他。

    他抬眸看她,笑了笑,“闺房之乐,不说与旁人听。”

    苏锦语塞。

    须臾,他已帮她穿好一只。

    只是他目光悠悠,忽得想起早前在清和寺中,透过那道光阴,见她俯身脱鞋的场景。她眸光淡然娴静,微微叹了声气,侧颊明艳而妩媚。

    “怎么了?”她见他出神。

    柏炎笑了笑,并未应声,而后收起思绪,替她穿好另一只绣着金色春归燕的绣花鞋。

    “来。”他伸手牵她起身。

    新婚第一日,新郎官还要与新娘子画眉。

    他牵她在铜镜前端坐,白巧,玉琢和青苗几人都入了内屋里,笑嘻嘻看着,侯爷这手,带兵打仗可以,画眉可是精细活儿。

    临到柏炎落笔,几人都有些紧张,柏炎问道,“怕吗?”

    苏锦忍不住笑笑,“真会?”

    换了旁人还好,若是柏炎,她真想象不出。

    柏炎笑道,“夫人,我前日足足学了一日。”

    白巧同玉琢,青苗几人都纷纷笑出声来。

    苏锦干脆笑着阖眸,“那行。”

    她听柏炎唏嘘一声,便似阵前两军对垒一般,铆足了精神头,聚精会神描着。

    苏锦一面阖眸,一面笑,“稍后还得见母亲,要不,意思一下就好?”

    身前的人认真道,“别说话,正描着呢……”

    苏锦忍俊,越听越似是像在描作战图一般。

    白巧等人已笑作一团。

    苏锦叹道,“白巧,玉琢,青苗,快上前来帮我看着些……”

    似是真怕他给描毁了一般。

    青苗几人纷纷掩袖,却未有一人上前。

    柏炎恼火,“别闹,马上就好了。”

    她果真听话不闹了

    稍许,“好了。”他如释重负。

    苏锦遂转头,看向铜镜里。

    唔,这应当……描得是柳叶眉,吧……

    她低眉笑笑,铜镜里,一双眸子美目顾盼,似是有万千星辉。

    柏炎歉意,“反正仪式过了,擦了重画吧。”

    苏锦伸手拦他,“挺好。”

    他俯身贴近她耳后,轻轻吻了吻道,“日后夫君多练手。”

    苏锦笑着应好。

    反正他也闹腾不了几日。

    让柏炎画眉,似是让他拿绣花针一般。

    柏炎亦笑笑。

    画眉一过,两人在外阁间用了些早饭,就往许氏苑中去。

    昨夜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青石板路上有些打滑,柏炎牵着她,肩并着肩走着,本就迟了些,柏炎说带她走近道,所谓的近道就是要绕过花苑中的树丛,从几条小径中穿梭,他自幼在府中长大,再熟悉不过。

    冬日里落叶,但树枝尚在,柏炎伸手提她挡去小径中多出树枝。

    她浑然不觉。

    他亦不曾道起,

    稍许,“侯爷,夫人来了?”

    陶妈妈眼尖,她已在苑外迎候,见他二人还是手牵着手,从小径后走来,陶妈妈知晓是侯爷带着走了近路。

    侯爷小时候就皮,府中各处的小路他都能寻到,今日分明是带了夫人走小路来的。

    陶妈妈微微笑了笑,“老夫人在厅中候着呢,侯爷,夫人请随老奴来。”

    两人颔首。

    陶妈妈先入了厅中,朝厅中讨喜道,“新郎官和新娘子来给老夫人敬茶了。”

    厅中纷纷转眸看过来。

    柏炎牵了苏锦入内,厅中不止是许氏,还有柏远和柏瑞盈兄妹二人。

    今日是新人向长辈正式敬茶的仪式,亦是家中兄弟姊妹拜见兄嫂的正式场合。

    柏远自是一脸笑意看着他二人,柏瑞盈则是一直看着苏锦,目光特意没有投向柏炎。

    关于柏瑞盈,苏锦那日在老太太苑外大抵只瞥见了一道背影,眼下才是第一次见到,都说龙凤胎大抵长得一样,但柏远和柏瑞盈却近乎两幅模子。

    思绪间,柏炎已牵苏锦走到老夫人跟前。

    柏炎拱手,苏锦福了福身,“见过母亲。”

    许氏端庄颔首。

    陶妈妈适时上前,“侯爷,夫人,该给老夫人敬茶了。”

    言罢,朝一侧的奴婢使了眼色。

    几个婢女上前,一个婢女手中小心翼翼托着托盘,托盘上放了两杯茶盏,另一个婢女上前,在他二人跟前各放了一个蒲垫。

    柏炎掀了衣摆,苏锦临了裙边,双双跪在许氏面前。

    托着茶盘的婢女上前,“夫人,请接茶。”

    苏锦照做。

    按礼数,苏锦嫁到柏家,是柏家的媳妇,敬茶应从苏锦开始,苏锦手中接过茶盏,陶妈妈笑眯眯道,“请夫人给老夫人敬茶。”

    苏锦捧着茶杯,举到额前,恭敬而温婉的声音道,“母亲,请喝茶。”

    “嗯。”许氏从苏锦手中接过茶盏,轻轻吹了吹,而后礼节性抿了一口,陶妈妈接过,又递给身后的婢女处。

    许氏从桌上拿起事前准备好的一枚红包,一手掩着袖间,一手递于苏锦跟前,“母亲将柏炎托付给你,他自幼失了双亲,是我看着长大的,日后你们夫妻二人相互扶持,百年好合。”

    苏锦双手接过,又恭顺道了声,“多谢母亲,苏锦谨记。”

    拿着托盘的婢女又上前,轻声道,“侯爷请接茶。”

    柏炎如法炮制。

    陶妈妈亦道,“请侯爷侯爷给老夫人敬茶。”

    柏炎亦将茶杯恭敬递于许氏跟前,“母亲,请喝茶。”

    许氏亦如待苏锦一般,稍稍抿了一口,遂递于了陶妈妈手中,又从桌上拿了事前准备好的另一枚红包递于柏炎,“愿你们夫妻二人相敬如宾,诸事顺遂。”

    “多谢母亲,柏炎谨记教诲。”柏炎亦伸手接过许氏递来的红包。

    许氏收回目光,看向苏锦,“都起来吧。”

    “谢母亲。”两人在蒲垫上叩了叩,柏炎起身,遂又扶了苏锦起身。

    “坐吧。”许氏吩咐一声,有婢女上前取走身前的蒲垫,柏炎和苏锦则相继在许氏一侧的位置落座。

    柏远笑眯眯上前,郑重挥袖,朝身前深深鞠躬一拜,“柏远见过三哥,三嫂,祝三哥三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三年抱俩……”

    许氏瞥他。

    柏远才自觉收敛了些,否则怕是能将一盏茶时间都说了去。

    苏锦笑了笑,转眸看向身后的白巧。

    白巧将手中的红包递上,苏锦接过,递于柏远手中,“日后家中琐事繁多,望四弟多加照顾。”

    柏远双手接过,笑盈盈道,“多谢三嫂。”

    言罢,朝她眨了眨眼。

    柏炎瞪他,苏锦低眉笑笑。

    许氏尽收眼底,柏远待苏锦亲近和善,肉眼可见。

    柏炎得了红包,欢欢喜喜重新退到老夫人身后站好。

    柏瑞盈才迈了步子,缓步上前,在柏炎和苏锦跟前福了福身,低着声音,似是没有几分语气在其中,“见过三哥三嫂,祝三哥三嫂……”

    话音未落,许氏严厉的声音在一侧想起,“你晨间没吃饭?还是昨夜没睡醒!”

    虽然柏瑞盈的语气里是有敷衍和不愿,但苏锦是未想过老夫人会当头棒喝。

    苏锦微微愣了愣。

    柏炎目光看向许氏。

    出了早前的事,柏瑞盈是不怎么同他亲近,方才他也不是没听出她语气中的故意,但今日这种场合,又有苏锦在,柏炎是没想到许氏会当众扶柏瑞盈颜面。

    再如何,柏瑞盈是个姑娘家,被许氏这般一斥责,当时便咬了咬嘴唇,鼻尖微红,双目噙了泪水,低眸不语。

    苏锦心中微滞。

    询问般,微微瞥目看向柏炎。

    柏炎则已转眸看向许氏。

    许氏开口,“你是哑巴吗!”

    柏瑞盈似是再忍不住,喉间哽咽道,“瑞盈见过三哥三嫂……”

    “大声些!”许氏呛声。

    柏瑞盈含泪大声道,“祝三哥三嫂新婚大吉,和和美美……”

    言罢已咬紧双唇,尽量不让眼泪落出来。

    柏炎沉声开口,“……母亲,可以了。”

    他是不想见许氏如此。

    许氏尚未出声,苏锦却见柏瑞盈口中颤颤,却恼意道,“用不着你在这里装好人!”

    苏锦见柏炎僵住,犹如当头棒喝一般。

    苏锦从未见过柏炎的目光中复杂如厮,却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柏瑞盈!”许氏恼了。

    柏瑞盈微微颤了颤,鼻尖忽得一红,看了看苏锦,转头看了看许氏和柏远,既而是柏炎这里,最后惊慌失措得拔腿跑去了苑中。

    “瑞盈!”这厅中,也只有柏远好追出去。

    “大小姐……”眼见柏瑞盈跑出去,陶妈妈也急了。

    府中这几个孩子都是陶妈妈看大的,这些日子陶妈妈急在心中。

    “让她去!越发没个规矩样子,这还是不是平阳侯府的女儿!”许氏怒得拍了桌子。

    陶妈妈等人只得低眉。

    苏锦未曾想过今日敬茶会是这种结局收场。

    她瞥目看向柏炎,柏炎脸色几分苍白。

    早前柏炎便同她说起过柏瑞盈的事,若是柏炎不关心柏瑞盈这个妹妹,当初在洛城不会如此紧张,方才也不会是那幅彻底僵住的表情。

    苏锦心中有些担心。

    眼下,柏炎和老夫人都在,她暂无立场出声。

    “她这性子早就应当好好约束,你不必往心中去。”许氏语气缓和。

    柏炎缓缓起身,“母亲,方才何必呢……”

    许氏微顿。

    柏炎垂眸,淡声道,“她已向我与阿锦问候,母亲何必逼得她当众无法自容……”

    许氏微楞,正欲开口,苑中小厮快步入内。

    许氏转眸看去,那小厮拱手朝柏炎道,“侯爷,子涧大人急事求见,说是要事要与侯爷商议。”

    小厮是老夫人苑中的,柏子涧应是在苑外候着。

    这一幕,也正好打断了苑中方才的紧张氛围。

    柏炎朝许氏拱手,“母亲,儿子先行告退。”

    眼神间似是又恢复了早前的距离。

    他目光瞥过苏锦。

    不待他开口,苏锦先温和道,“你去吧,早前一直没得空,今日正好在苑中同母亲说会儿话。”先前苑中已然出了岔子,眼下若是她再同柏炎一道走,便是拂了许氏的颜面。

    她一句,正好粉饰先前的冲突。

    也给了许氏和柏炎台阶下。

    柏炎看了看她。

    她轻轻颔首,示意柏炎她这里无事。

    柏炎遂没有再说旁的,只朝许氏拱了拱手,循礼出了屋中。

    许氏遂也噤声。

    眼见柏炎往苑中走去,许氏淡淡垂眸。

    陶妈妈心中亦叹了叹,面有忧色。

    老夫人不好做,今日是夫人初见家中之人,大小姐这是当众打侯爷的脸,若是老夫人不出声训斥,侯爷会在夫人面前丢颜面,会在下人面前丢了颜面,亦不知夫人背后会如何想侯爷,想柏家?

    老夫人既要护着侯爷的颜面,也要考虑夫人的处境,便只能对大小姐严厉,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到头来又不得侯爷理解,认为老夫人苛刻。

    分明是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夫人想周全,却得了两头埋怨,方才若是夫人跟着侯爷出了苑中,那今日这苑中才当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陶妈妈份外忧心。

    许氏看了看苏锦,遂又看向陶妈妈等人,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同夫人有话要说。”

    屋中下人遂都福了福身,跟在陶妈妈身后离开。

    陶妈妈最后阖上门。

    苏锦就坐在许氏一侧,许氏温声道,“苏锦,你是个聪明人,我亦不在你面前绕弯子,今日我说的话,你好生听着。”

    苏锦起身福了福,低头道,“苏锦谨遵母亲教诲。”

    许氏看她,一字一句道,“如今这府中上下都唤你一声夫人,不是因为你是平阳侯夫人,而是因为你是柏炎的夫人,你可知这两者的不同?”

    苏锦没有抬头,“请母亲明示。”

    许氏看她,“柏炎喜欢你,你是苏家的女儿,他亦使了手段得陛下赐婚,所以,昨日同他在侯府中大婚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但苏锦,你并不是柏炎最该要的选择,更不是平阳侯夫人最好的选择。他娶你,便等同于斩断了他能从平阳侯夫人这个身份上应得的助益,他要为他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苏锦心底弱钝器划过,修长的羽睫不由颤了颤,下意识微微敛眸,掩了眸间情绪。

    许氏一面端详她,一面继续,“我早前不同意他娶你,是因为在军中也好,朝中也罢,他这个平阳侯仰仗都是自己父亲的威名,许家在身后做后盾,他是一个连自己都未站稳脚跟的平阳侯,没有资格娶他喜欢却对他无益处的人。这些年他在军中身先士卒,九死一生,留下了一身伤痕,他如今才是京中旁人不愿去得罪的平阳侯。他为自己赢得了资本,娶自己喜欢的女人。但是你,苏锦,他给了你平阳侯夫人的名,给了旁人对你苏锦的尊重,这些都是旁人对柏炎,对平阳侯的尊重,你要成为堂堂正正的平阳侯夫人,只能站在他身侧,同他相互扶持,一道遮风挡雨,这才是平阳侯府夫人,我才认可将平阳侯府交予你手中。否则,你今日做上的平阳侯夫人,明日亦会换人,靠年少时候的情谊也好,姿色也好,靠攀附夫君宠爱过活的内宅妇人,可以做平阳侯府的侍妾,却做不了平阳侯府的夫人,苏锦,我今日同你说的,你可听明白了?”

    苏锦应道,“苏锦明白。”

    许氏淡淡垂眸,“好,我希望,你能得我认可。”

    苏锦抬眸看她,“母亲教诲,苏锦谨记心中。”

    许氏摆手,“去吧,我这里无事了。”

    苏锦屈身行礼,淡然推门出了厅中。许氏目光久久未从她背影离开——苏锦,你不要让我失望,你不知平阳侯夫人手中握着什么。

    除了厅中,白巧快步上来。

    昨夜下了雪,今日苑中正寒风刺骨,白巧赶紧给她披上那身貂裘。

    苏锦接过,紧紧围住。

    白巧自然不会在苑中多问起,只是随着苏锦一道出了苑中。

    苑外,丰巳呈已等得闲成了一桩石刻。

    见了苏锦出来,当即迎了上前,“夫人夫人!老夫人没为难你吧……”

    他是怕老夫人为难她,老夫人多厉害一角色,侯爷就是怕夫人吃亏,才让他时刻守着。

    当下,苏锦莞尔,只是面有疲惫之色,“母亲没有为难我,只是今日晨间起得有些早,有些犯困了,向早前回去补个觉。”

    丰巳呈和白巧都忙不迭点头。

    眼下,苏锦的神色确实有些显疲惫。

    漫步回苑中,丰巳呈一直在身后同白巧说着话,白巧被吵得一头包,至今尚未免疫,而苏锦在前走着,脑海中悉数皆是许氏先前的话……

    —— 他给了你平阳侯夫人的名,给了旁人对你的尊重,这些都是旁人对柏炎对平阳侯府的尊重,你要成为堂堂正正的平阳侯夫人,只能站在他身侧,同他相互扶持,一道遮风挡雨,这才是平阳侯府夫人……

    苏锦微微敛目。

    酒肆中,柏子涧上前。

    掌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柏炎,道了句,“客官早前要的酒到了,客官可要亲自验货?”

    “要。”柏炎开口。

    掌柜伸手,“这边请。”

    柏炎遂同柏子涧一道跟着掌柜走下了阶梯,直接往地下酒窖处。

    地下酒窖宽阔无比,放满了经年陈酿,整个地窖都是深深浅浅的酒香。

    稍许,前方脚步声连串,一个略显苍老的声响起,“平阳侯。”

    柏炎抬眸,正是年迈的安阳侯和似是已瘦得不成人形的安阳侯世子陆朝安。

    陆朝安扶了安阳侯一道,缓缓朝柏炎跪下。

    柏炎大步上前扶起,“陆伯伯,使不得。”

    言罢,看向陆朝安,“还有你,别跪!”

    陆朝安脸上还有道道伤口,神色也极尽疲惫,身上看不见之处,应是还有不少严刑拷打的伤在。

    陆朝安松开了扶住安阳侯的手,独自上前一步,单膝跪下,朝柏炎抱拳道,“我爹说了,离京前一定要来见你,这次若不是你,我安阳侯府许是就没了。柏炎,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日后平阳侯府若有需要之处,我安阳侯府愿效犬马之劳,唯余马首是瞻。”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综合症,大都比较晚,大家勿等。

    二更合一,还差的一更,周末会补齐给大家,么么哒~

    明日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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