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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唐纪·后唐纪七 段译2

  [30]秦王从荣请严卫、捧圣步骑两指挥为牙兵。每入朝,从数百骑,张弓挟矢,驰骋衢路;令文士试草檄淮南书,陈己将廓清海内之意。从荣不快于执政,私谓所亲曰:“吾一旦南面,必族之。”范延光、赵延寿惧,屡求外补以避之。上以为见己病而求去,甚怒,曰:“欲去自去,奚用表为!”齐国公主复为延寿言于禁中,云“延寿实有疾,不堪机务。”丙申,二人复言于上曰:“臣等非敢惮劳,愿与勋旧迭为之。亦不敢俱去,愿听一人先出。若新人不称职,复召臣,臣即至矣。”上乃许之。戊戌,以延寿为宣武节度使;以山南东道节度使朱弘昭为枢密使、同平章事。制下,弘昭复辞,上叱之曰:“汝辈皆不欲在吾侧,吾蓄养汝辈何为!”弘昭乃不敢言。
  [30]秦王李从荣请求把严卫军和捧圣军的步骑两指挥作为从属于自己的牙兵。每逢他入朝,随从几百骑马的兵勇,张着弓,带着箭,奔驰在通衢大路上;又令文士替他试着起草征讨淮南的宣言,表示他将要平定海内的意志。李从荣对执政者不满意,私下对他的亲信讲:“我有朝一日做了皇帝,必定把他们灭门诛杀。”范延光、赵延寿害怕,几次请求补放在外镇为官以躲避灾祸。明宗以为他们是看到自己有病而要求离去,很恼火,说:“要走便自己走;何必上表!”赵延寿的妻子齐国公主又替赵延寿在内宫进言,说:“赵延寿确实有病,承担不了机要重务。”丙申(二十三日),范、赵二人再次上奏明宗说:“我们不是怕辛劳,而是愿意与勋旧老臣轮流担负枢要重任。我们也不敢一下都走,希望能允许先走一个。如果新任的人不称职,可以再把我们召回,我们必定马上回来。”明宗这才准许了。戊戌(二十五日),外调赵延寿为为宣武节度使,另行调入山南东道节度使朱弘昭为枢密使、同平章事。明宗制命下来,朱弘昭又推辞不受,明宗斥责他说:“你们这些人都不想在我身边,我供养你们干什么!”朱弘昭才不敢再说。
  [31]吏部侍郎张文宝泛海使杭州,船坏,水工以小舟济之,风飘至天长;从者二百人,所存者五人。吴主厚礼之,资以从者仪服钱币数万,仍为之牒钱氏,使于境上迎候。文宝独受饮食,余皆辞之,曰:“本朝与吴久不通问,今既非君臣,又非宾主,若受兹物,何辞以谢!”吴主嘉之,竟达命于杭州而还。
  [31]吏部侍郎张文宝经海路出使吴越杭州,途中船坏了,水手用小船接济他,靠风力飘流至吴国的天长;原有随从二百人,留存下来的只剩五人。吴国君主接待他很优厚,资助他随从人员的仪礼服装、钱币数万,仍然为他转达公文给吴越国主钱元,让他们派人在境界上迎候。张文宝只接受了饮食,其他东西都没有要,并说:“本朝与吴国很长时间不通问讯了,现在既不是君主关系,又不是宾主关系,如果接受了这些东西,用什么言词来致谢!”吴主杨溥很赞赏他。他居然完成了朝廷委派的任务,到杭州而还。
  [32]庚子,以前义成节度使李赞华为昭信节度使,留洛阳食其俸。
  [32]庚子(二十七日),任用前义成节度使李赞华为昭信节度使,人留在洛阳而享受节度使的俸给。
  [33]辛丑,诏大元帅从荣位在宰相上。
  [33]辛丑(二十八日),明宗下诏:大元帅李从荣地位在宰相之上。
  [34]吴徐知诰以国中水火屡为灾,曰:“兵民困苦,吾安可独乐!”悉纵遣侍妓,取乐器焚之。
  [34]吴国徐知诰因为境内屡次遭受水火灾害,说道:“军队和百姓生活困苦,我怎么可以独享逸乐!”便把所有的侍妓全部打发出去,把歌舞演奏的乐器都焚烧了。
  [35]闽内枢密使薛文杰说闽王抑挫诸宗室;从子继图不胜忿,谋反,坐诛,连坐者千余人。
  [35]闽国的内枢密使薛文杰劝说闽王王抑制控压各个宗室;王的侄儿王继图很愤恨,谋反失败,被诛杀,连坐的有一千余人。
  [36]冬,十月,乙卯,范延光、冯奏:“西北诸胡卖马者往来如织,日用绢无虑五千匹,计耗国用什之七,请委缘边镇戍择诸胡所卖马良者给券,具数以闻。”从之。
  [36]冬季,十月,乙卯(十二日),后唐范延光、冯奏称:“西北的各族胡人卖马的往来像穿梭,每天用于换马交易的绢恐怕不少于五千匹,计算起来耗费国家费用达到十分之七,请朝廷委派沿边界的镇所,选择各族胡人所卖马中优良的发给价券,价购多少按数上报。”明宗同意施行。
  [37]戊午,以前武兴节度使孙岳为三司使。
  [37]戊午(十五日),任用前武兴节度使孙岳为三司使。
  [38]范延光屡因孟汉琼、王淑妃以求出;庚申,以延光为成德节度使,以冯为枢密使。
  [38]范延光由于孟汉琼、王淑妃的缘故,屡次请求明宗准许委派他到外镇为官;庚申(十七日),任用范延光为成德节度使,而以冯为枢密使。
  帝以亲军都指挥使、河阳节度使、同平章事康义诚为朴忠,亲任之。时要近之官多求出以避秦王之祸,义诚度不能自脱,乃令其子事秦王,务以恭顺持两端,冀得自全。
  明宗以亲军都指挥使、河阳节度使、同平章事康义诚为人淳朴忠实,很亲近和信任他。当时朝廷重要和亲近的官员大多要求外调以躲避秦王的加祸,康义诚料想自己不能解脱,便让他的儿子侍奉秦王,遇事力求用恭敬顺从、左右两可的态度去对待,希望借此保全自己。
  [39]权知夏州事李彝超上表谢罪,求昭雪;壬戌,以彝超为定难军节度使。
  [39]暂任主持夏州事务的李彝超上表向朝廷谢罪,请求昭雪讨伐他的罪行;壬戌(十九日),任命李彝超为定难军节度使。
  [40]十一月,甲戌,上饯范延光,酒罢,上曰:“卿今远去,事宜尽言。”对曰:“朝廷大事,愿陛下与内外辅臣参决,勿听群小之言。”遂相泣而别。时孟汉琼用事,附之者共为朋党以蔽惑上听,故延光言及之。
  [40]十一月,甲戌(初二),明宗给范延光饯行,喝完了酒,明宗说:“你现在要远离我而去,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范延光回答说:“朝廷的大事,希望陛下同内外辅佐的大臣商量决定,不要听那些小人的话。”随即相互流泪而别。当时,孟汉琼弄权操纵一切,依附他的人相互结为朋党,共同蒙蔽惑乱皇帝的耳目,所以范延光说起这些话。
  [41]庚辰,改慎州怀化军。置保顺军于洮州,领洮、鄯等州。
  [41]庚辰(初八),更改慎州怀化军为昭化军。设置保顺军于洮州,领有洮州、鄯州等地。
  [42]戊子,帝疾复作,己丑,大渐,秦王从荣入问疾,帝俯首不能举。王淑妃曰:“从荣在此。”帝不应。从荣出,闻宫中皆哭,从荣意帝已殂,明旦,称疾不入。是夕,帝实小愈,而从荣不知。
  [42]戊子(十六日),明宗的病复发,己丑(十七日),明显见好,秦王李从荣进宫问候,明宗低着头不能抬起。王淑妃说:“从荣在这里。”明宗没有回答。李从荣出来,听到宫中人都在恸哭,他以为明宗已经死了,第二天早上,自称有病不进宫省问。这天晚上,明宗实际上是稍见好转,而李从荣却不知道。
  从荣自知不为时论所与,恐不得为嗣,与其党谋,欲以兵入侍,先制权臣。辛卯,从荣遣都押牙马处钧谓朱弘昭、冯曰:“吾欲帅牙兵入宫中侍疾,且备非常,当止于何所?”二人曰:“王自择之。”既而私于处钧曰:“主上万福,王宜竭心忠孝,不可妄信人浮言。”从荣怒,复遣处钧谓二人曰:“公辈殊不爱家族邪?何敢拒我!”二人患之,入告王淑妃及宣徽使孟汉琼,咸曰:“兹事不得康义诚不可济。”乃召义诚谋之,义诚竟无言,但曰:“义诚将校耳,不敢预议,惟相公所使。”弘昭疑义诚不欲众中言之,夜,邀至私第问之,其对如初。
  李从荣自己知道当时人心舆论对他不利,害怕继承不了皇帝大位,便同他的党羽策划,要用武力入宫侍卫,先要制服权臣。辛卯(十九日),李从荣派都押牙马处钧告诉朱弘昭、冯说:“我要带兵进入宫内侍候皇上疾病,并且防备非常之变,应该在哪里居处?”朱、冯二人答称:“请王爷自己选择地方。”接着私下对马处钧说:“皇上平安无事,秦王应该竭尽心力实行忠孝之道,不可乱信坏人的胡说。”李从荣大怒,又派马处钧告诉朱、冯二人:“你们两位难道不爱惜自己的家族吗?怎么敢抗拒我!”朱、冯二人害怕,入宫报告王淑妃及宣徽使孟汉琼,都说:“这件事不得到康义诚的合作和支持就不可能办好。”便把康义诚召入内廷和他商议办法,康义诚竟然不拿主意,只是说:“义诚是带兵的军人,不敢干预朝廷政务,我只听从宰相大人的驱使。”朱弘昭怀疑康义诚不想当着众人表态,夜间,把他邀请到家里再次问他,康义诚对答得和原来一样。
  壬辰,从荣自河南府常服将步骑千人陈于天津桥。是日黎明,从荣遣马处钧至冯第,语之曰:“吾今日决入,且居兴圣宫。公辈各有宗族,处事亦宜详允,祸福在须臾耳。”又遣处钧诣康义诚,义诚曰:“王来则奉迎。”
  壬辰(二十日),李从荣穿着平常服装从河南府带领步骑兵马千人列阵于天津桥。当日黎明,李从荣派马处钧到冯府第,对他说:“我今天决定进入皇宫,并且要住进准备嗣位的兴圣宫。你们各位枢要大臣都各有自己的宗族,做事也应该仔细慎重,是祸是福就决定在顷刻之间了。”又派马处钧去见康义诚,康义诚答复说:“只要秦王来到,我必奉迎。”
  驰入右掖门,见弘昭、义诚、汉琼及三司使孙岳方聚谋于中兴殿门外,具道处钧之言,因让义诚曰:“秦王言‘祸福在须臾’,其事可知,公勿以儿在秦府,左右顾望!主上拔擢吾辈,自布衣至将相,苟使秦王兵得入此门,置主上何地?吾辈尚有遗种乎?”义诚未及对,监门白秦王已将兵至端门外。汉琼拂衣起曰:“今日之事,危及君父,公犹顾望择利邪?吾何爱余生,当自帅兵拒之耳!”即入殿门,弘昭,随之,义诚不得已,亦随之入。
  冯快马奔入右掖门,见到朱弘昭、康义诚、孟汉琼及三司使孙岳正聚集在中兴殿门外会商,冯便把马处钧的传语告诉他们,并因而责难康义诚说:“秦王说‘是祸是福决于顷刻’,这件事的利害十分清楚,您可不要因为自己儿子在秦王府中供职而左顾右望!皇上提拔我们这些人,从平民百姓高升至将相,假如让秦王的兵卒得以进入这禁内大门,把皇上置于何等地位?我们这些人还能有遗族吗?”康义诚还未来得及回答,监门官进来报告:秦王已经带领兵丁到达端门之外。孟汉琼一甩袖子站起来说道:“今天的事,危害到了皇上,您还犹豫观望,计较个人的利害得失吗?我怎么能爱惜自己的余生,只能带领兵士去抗拒他!”立即进入中兴殿门,朱弘昭、冯跟着他,康义诚不得已,也随着他进入内宫。
  汉琼见帝曰:“从荣反,兵已攻端门,须臾入宫,则大乱矣。”宫中相顾号哭,帝曰:“从荣何苦乃尔!”问弘昭等:“有诸?”对曰:“有之,适已令门者阖门矣。”帝指天泣下,谓义诚曰:“卿自处置,勿惊百姓!”控鹤指挥使李重吉,从珂之子也,时侍侧,帝曰:“吾与尔父,冒矢石定天下,数脱吾于厄;从荣辈得何力,今乃为人所教,为此悖逆!我固知此曹不足付大事,当呼尔父授以兵柄耳。汝为我部闭诸门。”重吉即帅控鹤兵守宫门。孟汉琼被甲乘马,召马军都指挥使朱洪实,使将五百骑讨从荣。
  孟汉琼见了明宗,奏报说:“秦王从荣造反了,他的兵众已攻到端门,马上要打进宫内来,可要大乱了。”宫里的人相视号哭,明宗说:“从荣何苦要这样干!”便向朱弘昭等说:“有没有这回事?”朱等回答说:“有这回事,刚才已经命令守门人关上了大门。”明宗指着天落泪不止,对康义诚说:“请你自己做主去处理,不要惊扰百姓!”控鹤指挥使李重吉,是李从珂的儿子,当时正侍奉在明宗身边,明宗对他说:“我和你的父亲,冒着枪林箭雨,平定了天下,几次把我从危难中抢救出来;从荣他们这些人出过什么力,现在竟被人教唆,干这种悖逆不道的事!我本来就知道这种人不足以把大事托付给他们,理当召唤你父亲前来,把掌兵的大权交付给他。你替我部署关闭所有宫门,把它们防守好。”李重吉立即率领控鹤兵士守卫着宫门。孟汉琼披挂铠甲,骑上战马,召来马军都指挥使朱洪实,让他带领五百名骑兵去讨伐李从荣。
  从荣方据胡床,坐桥上,遣左右召康义诚。端门已闭,叩左掖门,从门隙中窥之,见朱洪实引骑兵北来,走白从荣;从荣大惊,命取铁掩心擐之,坐调弓矢。俄而骑兵大至,众荣走归府,僚佐皆窜匿,牙兵掠嘉善坊溃去。从荣与妃刘氏匿床下,皇城使安从益就斩之,并杀其子,以其首献。初,孙岳颇得豫内廷密谋,冯、朱患从荣狼伉,岳尝为之极言祸福之归;康义诚恨之,至是,乘乱密遣骑士射杀之。帝闻从荣死,悲骇,几落御榻,绝而复苏者再,由是疾复剧。从荣一子尚幼,养宫中,诸将请除之,帝泣曰:“此何罪!”不得已,竟与之。癸巳,冯道帅群臣入见帝于雍和殿,帝雨泣呜咽,曰:“吾家事至此,惭见卿等!”
  此时,李从荣正倚据着胡床,坐在桥上,让左右侍从召唤康义诚来。由于端门已经被关闭,便叩打左掖门,并从门缝中向内窥视,看见朱洪实正率领骑兵从北面驰来,急忙报告李从荣;李从荣大为吃惊,命令取来铁掩心盔甲披挂,坐在那里调拨弓矢。不多久,骑兵大量奔压过来,李从荣退避逃归河南府署,他的僚属都逃窜藏匿起来,牙兵抢掠嘉善坊之后溃逃四散。李从荣和他的妃子刘氏藏躲在床下,皇城使安从益就地把他们杀了,并杀了他的儿子,把他们的首级进献朝廷。起初,孙岳参预内廷密谋陷得很深,冯、朱弘昭害怕李从荣乖戾难于应付,孙岳曾经为他们竭力剖析利害之所归;康义诚很厌恨他,此时便趁着混乱之中暗地派骑兵把他射杀了。明宗听说李从荣被杀,很是吃惊悲伤,几乎从床榻上跌落下来,几次昏蹶又复苏过来,从此病情加剧。李从荣有一个儿子还很幼小,养于宫中,众将要求把他杀掉,明宗涕泣着说:“这孩子有什么罪!”不得已竟把孩子交给了众将。癸巳(二十一日),冯道带领群臣入朝,在雍和殿觐见明宗,明宗泪下如雨,鸣咽不止,悲痛地说:“我家的事情闹到这样,实在惭愧见到你们众位公卿!”
  宋王从厚为天雄节度使;甲午,遣孟汉琼征从厚,且权知天雄军府事。
  宋王李从厚正为天雄节度使;甲午(二十二日),明宗派遣孟汉琼去征召李从厚入朝侍疾,并使孟汉琼暂时主持天雄军的事务。
  丙申,追废从荣为庶人。执政共议从荣官属之罪,冯道曰:“从荣所亲者高辇、刘陟、王说而已,任赞到官才半月,王居敏、司徒诩在病告已半年,岂豫其谋!居敏尤为从荣所恶,昨举兵向阙之际,与辇、陟并辔而行,指日景曰‘来日及今,已诛王詹事矣。’自非与之同谋者,岂得一切诛之乎!”朱弘昭曰:“使从荣得入光政门,赞等当如何任使,而吾辈犹有种乎!且首从差一等耳,今首已孥戮而从皆不问,主上能不以吾辈为庇奸人乎!”冯力争之,始议流贬。时谘议高辇已伏诛。丁酉,元师府判官·兵部侍郎任赞、秘书监兼王傅刘瓒、友苏瓒、记室鱼崇远、河南少尹刘陟、判官司徒诩、推官王说等八人并长流,河南巡官李浣、江文蔚等六人勒归田里,六军判官·太子詹事王居敏、推官郭并贬官。浣,回之族曾孙也;诩,贝州人;文蔚,建安人也。文蔚奔吴,徐知诰厚礼之。
  丙申(二十四日),追废李从荣为平民。执政诸人共同评议李从荣所属官吏的罪名,冯道说:“从荣所亲信的是高辇、刘陟、王说而已,任赞在秦王府到官才半个月,王居敏、司徒诩在病中告假已经半年,怎能参预他的阴谋!王居敏更是受李从荣的厌恶,昨日举兵叛乱中,向宫阙进军的时候,李从荣同高辇、刘陟并马而行,他指着日晷之影说:‘来日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把王詹事诛杀了。’证明王居敏不是作乱的同谋,怎能一切属官都加以诛杀呢!”朱弘昭说:“如果李从荣能够打进光政门,任赞那一伙人会怎样行事,那时我们这些人还能留下遗族吗!并且,首犯与从犯只能罪差一等,现在首犯已经拿获受戮,而对从犯都不追问罪,皇上岂不要以为我们是在庇护奸人吗?”冯极力为他争辩,这才议定为流放和贬官。当时,咨议高辇已经被杀。丁酉(二十五日),元帅府判官、兵部侍郎任赞、秘书监兼王傅刘瓒、好友苏瓒、记室鱼崇远、河南府少尹刘陟、判官司徒诩、推官王说等八人,一并长期流放到远方为民,河南巡官李浣、江文蔚等六人勒令回归田里,六军判官、太子詹事王居敏、推官郭一并贬职。李浣是唐武宗朝宰相李回的同族曾孙;司徒诩是贝州人;江文蔚是建安人。江文蔚投奔吴国,徐知诰给了他很隆重礼遇。
  初,从荣失道,六军判官、司谏郎中赵远谏曰:“大王地居上嗣,当勤修令德,柰何所为如是!勿谓父子至亲为可恃,独不见恭世子、戾太子乎!”从荣怒,出为泾州判官;及从荣败,远以是知名。远,字上交,幽州人也。
  起初,李从荣行为不合常道,六军判官、司谏郎中赵远劝谏他说:“大王您居于优先嗣业的地位,应该经常修养德行,为什么尽干这些样不妥当的事!不要以为有父子至亲的关系可以依恃无恐,难道您没有看到春秋时晋献公杀了恭世子和汉武帝杀了戾太子的事例吗?”李从荣听了恼火,把他贬放为泾州判官;待到李从荣失败,赵远因为讲过这些话而声名流播。赵远字上交,幽州人。
  [43]戊戌,帝殂。帝性不猜忌,与物无竞,登极之年已逾六十,每夕于宫中焚香祝天曰:“某胡人,因乱为众所推;愿天早生圣人,为生民主。”在位年谷屡丰,兵革罕用,校于五代,粗为小康。
  [43]戊戌(二十六日),明宗去世。明宗皇帝性格不行猜忌,与外物不做竞争,登基那一年已经过了六十岁,他每天夜间在宫中焚香向天神祝告说:“我是个沙陀族胡人,由于动乱被众人推举出来继位;愿上天早降圣人,做百姓的君主。”他在位时粮谷多次丰收,兵戈战乱少见,从五代时期来衡量,稍称小康。
  辛丑,宋王至洛阳。
  辛丑(二十九日),宋王李从厚到达洛阳。
  [44]闽主尊鲁国太夫人黄氏为皇太后。
  [44]闽国主王尊鲁国太夫人黄氏为皇太后。
  闽主好鬼神,巫盛韬等皆有宠。薛文杰言于闽主曰:“陛下左右多奸臣,非质诸鬼神,不能知也。盛韬善视鬼,宜使察之。”闽主从之。文杰恶枢密使吴勖,勖有疾,文杰省之,曰:“主上以公久疾,欲罢公近密,仆言公但小苦头痛耳,将愈矣。主上或遣使来问,慎勿以他疾对也。”勖许诺。明日,文杰使韬言于闽主曰:“适见北庙崇顺王讯吴勖谋反,以铜钉钉其脑,金椎击之。”闽主以告文杰,文杰曰:“未可信也,宜遣使问之。”果以头痛对,即收下狱,遣文杰及狱吏杂治之,勖自诬服,并其妻子诛之。由是国人益怒。
  闽主王喜好崇拜鬼神,巫人盛韬等都受到宠信。薛文杰对闽主说:“陛下左右有很多奸臣,不询问于鬼神,就不能知道谁是奸臣。盛韬善于见鬼,可以让他去察看。”闽主听从了这个意见。薛文杰厌恶枢密使吴勖,有一次正当吴勖有病,薛文杰去探望他,薛文杰对吴勖说:“主上因为您久病不愈,想罢免您的枢密职务,我对主上说您只不过患头痛小病,已经快要好了。主上也许要派人来探问,请您慎重,不要说有其他疾病。”吴勖答应了。第二天,薛文杰唆使盛韬上奏闽主说:“刚才我见到北庙崇顺王审讯吴勖谋反的事,用铜钉钉他的脑顶,并用金椎锤击。”闽主把此事告诉薛文杰,薛说:“不一定可信,最好派人去查问一下。”吴勖果然回答说是头病,闽主便把吴勖收拿下狱,派遣薛文杰及狱吏用各种办法去惩治他,吴勖只得承认所诬陷的谋反罪,于是便连同他的妻儿都诛杀了。从此以后,闽国百姓更加愤怒不满。
  吴光请兵于吴,吴信州刺史蒋延徽不俟朝命,引兵会光攻建州,闽主遣使求救于吴越。
  闽国土豪吴光请求吴国派兵攻闽,吴国信州刺史蒋延徽不等接受吴国朝廷的命令,便领兵与吴光会师攻打建州,闽主派使者求救于吴越国。
  [45]十二月,癸卯朔,始发明宗丧,宋王即皇帝位。
  [45]十二月,癸卯朔(初一),才开始发明宗丧,宋王李从厚即后唐皇帝之位,是为闵帝。
  [46]秦王从荣既死,朱洪实妻入宫,司衣王氏语及秦王,王氏曰:“秦王为人子,不在左右侍疾,致人归祸,是其罪也;若云大逆,则厚诬矣。朱司徒最受王恩,当时不为之辩,惜哉!”洪实闻之,大惧,与康义诚以其语白闵帝,且言王氏私于从荣,为之宫中事,辛亥,赐王氏死。事连王淑妃,淑妃素厚于从荣,帝由是疑之。
  [46]秦王李从荣死后,朱洪实之妻入宫,与宫中司掌衣饰的王氏说到秦王,王氏说:“秦王作为王子,不在父皇左右侍奉疾病,以致被人归加罪名,是他自己招的;如果说他大逆不道,那是诬陷他太过份了。朱司徒是最受秦王恩宠的,当时不替他辩护,真是太可惜了。”朱洪实听到这些话,很恐惧,与康义诚一起把这些话上奏闵帝,并说王氏同李从荣私通替李从荣刺探宫中之事,辛亥(初九),把王氏赐死。事情还牵连到王淑妃,王淑妃平素对李从荣很厚待,闵帝从此便对王淑妃产生了怀疑。
  [47]丙辰,以天雄左都押牙宋令询为磁州刺史。朱弘昭以诛秦王立帝为己功,欲专朝政;令询侍帝左右最久,雅为帝所亲信,弘昭不欲旧人在帝侧,故出之。帝不悦而无之何。
  [47]丙辰(十四日),任用天雄左都押牙宋令询为磁州刺史。朱弘昭以为诛杀秦王立闵帝是自己的功劳,想要独专朝政;而宋令询陪侍闵帝左右最久,素来被闵帝所亲信,朱弘昭不想让旧人在皇帝身边,所以把他调出去。闵帝不愉快,但也无可奈何。
  [48]孟知祥闻明宗殂,谓僚佐曰:“宋王幼弱,为政者皆胥史小人,其乱可坐俟也。”
  [48]孟知祥听说明宗病逝,对他的僚属亲信说:“宋王年轻而软弱,当政的都是掌理案牍的小人,可以坐着等待那里发生乱子。”
  辛未,帝始御中兴殿。帝自终易月之制,即召学士读《贞观政要》、《太宗实录》,有致治之志;然不知其要,宽柔少断。李愚私谓同列曰:“吾君延访,鲜及吾辈,位高责重,事亦堪忧。”众惕息不敢应。
  辛未(二十八日),闵帝开始驾临中兴殿处理朝政。闵帝自从结束守丧礼制之日,就召学士为他读讲《贞观政要》、《太宗实录》,怀有谋求天下大治的志愿;然而不懂求治的要领所在,宽容软弱,缺乏决断。宰相李愚私下对与他同列执政的官员说:“主上的召请和咨询,很少临到我们这些人,我们处高位,责任重大,事情真不好办。”大家屏住气息不敢回答。
  [49]顺化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明州钱元骄纵不法,每请事于王府不获,辄上书悖慢。尝怒一吏,置铁床炙之,臭满城郭。吴王元遣牙将仰仁诠诣明州召之,仁诠左右虑元难制,劝为之备,仁诠不从,常服径造听事。元见仁诠至,股栗,遂还钱塘,幽于别第。仁诠,湖州人也。
  [49]顺化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明州钱元,骄横放纵,不守法度,每当有事请求于王府而得不到满足时,就上书侮慢顶抗而发泄不满。他曾经恼怒一个属吏,便放置在铁床上烤炙他,焦臭气味弥漫满城。吴王钱元派牙将仰仁诠到明州去召唤他,仰仁诠的左右人等担心钱元难以制服,劝他做好应急准备,仰仁诠没有听从,穿着日常服装径直到钱元官署听理事务。钱元看到到仰仁诠来了,吓得直打颤。于是就回归吴越国都杭州,被幽禁在别设的府第。仰仁诠是湖州人。
  [50]闽主改福州为长乐府。
  [50]闽主王把福州改为长乐府。
  亲从都指挥使王仁达有擒王延禀之功,性慷慨,言事无所避。闽主恶之,尝私谓左右曰:“仁达智有馀,吾犹能御之,非少主臣也。”至是,竟诬以叛,族诛之。
  >闽国亲从都指挥使王仁达有擒获叛将王延禀之功,性情慷慨,对主上奏事无所忌避。闽主厌恶他,曾经私下对其亲信说:“王仁达智谋太多,我还能够驾御他,但他不会臣服于少主。”到此时,竟诬陷他要叛乱,诛杀了他全族。
  [51]初,马希声、杀范同日生,希声母曰袁德妃,希范母曰陈氏。希范怨希声先立不让,及嗣位,不礼于袁德妃。希声母弟希旺为亲从都指挥使,希范多谴责之;袁德妃请纳希旺官为道士,不许,解其军职,使居竹屋草门,不得预兄弟燕集。德妃卒,希旺忧愤而卒。
  [51]以前,楚王马殷的众多儿子中,马希声、马希范是同一天出生的,马希声的母亲是袁德妃,马希范的母亲为陈氏。马希范怨恨马希声先立为王而不辞让,等到马希范接替马希声继承王位后,对袁德妃很不礼貌。马希声的同母弟马希旺任亲从都指挥使,马希范常常谴责他;袁德妃请求免去马希旺的官职,让他去做道士,马希范不答应,解除了马希旺的军职,让他居住在竹屋草门之中,不得参与兄弟间的饮宴聚会。袁德妃死后,马希旺也忧愤而死。
潞王上清泰元年(甲午、934)
  后唐潞王清泰元年(甲午,公元934年)
  [1]春,正月,戊寅,闵帝大赦,改元应顺。
  [1]春季,正月,戊寅(初七),闵帝实行大赦,更改年号为应顺。
  壬午,加河阳节度使兼侍卫都指挥使康义诚兼侍中,判六军诸卫事。
  壬午(十一日),加封河阳节度使兼侍卫都指挥使康义诚兼任侍中,判理六军诸卫事。
  [2]朱弘昭、冯忌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安彦威、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忠正节度使张从宾,甲申,出彦威为护国节度使,以捧圣马军都指挥使朱洪实代之;出从宾为彰义节度使,以严卫步军都指挥使皇甫遇代之。彦威,崞人;遇,真定人也。
  [2]朱弘昭、冯嫉妒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安彦威、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忠正节度使张从宾,甲申(十三日),调出安彦威为护国节度使,任用捧圣马军都指挥使朱洪实代替他;调出张从宾为彰义节度使,任用严卫步军都指挥使皇甫遇代替他。安彦威是崞县人;皇甫遇是真定人。
  [3]戊子,枢密使·同平章事朱弘昭、同中书门下二品冯、河东节度使兼侍中石敬瑭并兼中书令。以超迁太过,坚辞不受;己丑,改兼侍中。
  [3]戊子(十七日),枢密使、同平章事朱弘昭,同中书门下二品冯,河东节度使兼侍中石敬瑭,都兼任中书令。冯因为越级升迁太多,坚辞不受;己丑(十八日),改兼侍中。
  [4]壬辰,以荆南节度使高从诲为南平王,武安、武平节度使马希范为楚王。
  [4]壬辰(二十一日),封荆南节度使高从诲为南平王,武安、武平节度使马希范为楚王。
  [5]甲午,以镇海、镇东节度使吴王元为吴越王。
  [5]甲午(二十三日),封镇海、镇东节度使吴王钱元为吴越王。
  [6]吴徐知诰别治私第于金陵,乙未,迁居私第,虚符舍以待吴主。
  [6]吴国徐知诰别治私第在金陵,乙未(二十四日),他迁居到私第,腾出了府舍以等待吴主杨溥来住。
  [7]凤翔节度使兼侍中潞王从珂,与石敬瑭少从明帝征伐,有功名,得众心;朱弘昭、冯位望素出二人下远甚,一旦执朝政,皆忌之。明宗有疾,潞王屡遣其夫人入省侍;及明宗殂,潞王辞疾不来,使臣至凤翔者或自言伺得潞王阴事。时潞王长子重吉为控鹤都指挥使,朱、冯不欲其典禁兵,己亥,出为亳州团练使。潞王有女惠明为尼,在洛阳,亦召入禁中。潞王由是疑惧。
  [7]后唐凤翔节度使兼侍中潞王李从珂,年轻时与石敬瑭跟从明宗征伐,立过功,有声望,又得人心;朱弘昭、冯的地位和声望,历来距李从珂、石敬瑭二人很远,朱、冯一旦执掌朝政,都憎恶这两个人。明宗有病时,潞王经常让他的夫人入宫省候侍奉;等到明宗病逝后,潞王却托词有病不来,朝廷使臣到过凤翔的人中有人自称伺探得潞王阴私之事。当时,潞王长子李重吉在朝廷任控鹤都指挥使,朱弘昭、冯不想让他掌管禁中兵权,巳亥(二十八日),调出任亳州团练使。潞王有个女儿李惠明出家为尼,住在洛阳,也被召入禁中。潞王李从珂由此产生疑惧。
  [8]吴蒋延徽败闽兵于浦城,遂围建州,闽主遣上军使张彦柔、骠骑大将军王延宗将兵万人救建州。延宗军及中途,士卒不进,曰:“不得薛文杰,不能讨贼。”延宗驰使以闻,国人震恐。太后及福王继鹏泣谓曰:“文杰盗弄国权,枉害无辜,下上怨怒久矣。今吴兵深入,士卒不进,社稷一旦倾覆,留文杰何益!”文杰亦在侧,互陈利害。曰:“吾无如卿何,卿自为谋。”文杰出,继鹏伺之于启圣门外,以笏击之仆地,槛车送军前,市人争持瓦砾击之。文杰善术数,自云过三日则无患。部送者闻之,倍道兼行,二日而至,士卒见之踊跃,脔食之;闽主亟遣赦之,不及。初,文杰以为古制槛车疏阔,更为之,形如木匮,攒以铁,内向,动辄触之。车成,文杰首自入焉。并诛盛韬。
  [8]吴将蒋延徽在浦城打败闽兵,接着包围建州,闽主王派遣上军使张彦柔、骠骑大将军王延宗统兵万人救援建州。王延宗的军队行至中途,士兵不肯前进,扬言:“不得到薛文杰,不能去讨贼。”王延宗急忙派使者上报闽主王,闽国百姓震惊和恐惧。太后和福王王继鹏涕泣着对闽主王说:“薛文杰盗弄国家权柄,任意残害无辜吏民,上上下下对他怨恨愤怒已经很久了。现在,吴兵深入我国国境,抗敌士兵不肯前进,社稷江山一旦倾覆,留着薛文杰有什么好处!”当时,薛文杰也在场,互相诉说利害。王说:“我不想把你怎么样,你自己考虑怎么办吧。”薛文杰出来,王继鹏暗伺在启圣门外,用朝笏把他击倒在地,用槛车押送军前,市街上的人们争着用瓦砾投掷他。薛文杰善于巫术,自称超过三天就没有祸患了。押送他的人听到这个话,加倍赶路,两天就到达军前,士兵见了他,踊跃愤怒,割他的肉,嚼他的骨;闽主急忙派人赦免他,但已经来不及。起初,薛文杰认为按古制制造的槛车太宽松,便重新制作,形如木柜,四面攒插铁,锋尖朝内,人一活动便要触碰它。这种槛车刚制成,薛文杰自己首先装进去了。与此同时,党附薛文杰的盛韬也被杀了。
  蒋延徽攻建州垂克,徐知诰以延徽吴太祖之婿,与临川王素善,恐其克建州奉以图兴复,遣使召之。延徽亦闻闽兵及吴越兵将至,引兵归;闽人追击,败之,士卒死亡甚众,归罪于都虞候张重进,斩之。知诰贬延徽为右威卫将军,遣使求好于闽。
  蒋延徽攻建州即将攻克,徐知诰因为蒋延徽是吴太祖杨行密的女婿,与临川王杨素来友好,害怕他攻克了建州会拥戴杨以图恢复吴国的王权,便派人把他召回。蒋延徽也闻报闽国和吴越国的援兵将要到来,于是,引兵归还;闽兵趁势追击,打败吴兵,士兵死亡了很多,却把责任归罪给都虞候张重进,并把他杀了。徐知诰把蒋延徽贬降为右威卫将军,遣派使者到闽国以求和好。
  [9]闰月,以左谏议大夫唐、膳部郎中·知制诰陈义皆为给事中,充枢密直学士。以文学从帝,历三镇在幕府。及即位,将佐之有才者,朱、冯皆斥逐之。性迂疏,朱、冯恐帝含怒有时而发,乃引于密近,以其党陈监之。
  [9]闰正月,后唐闵帝把左谏议大夫唐和膳部郎中、知制诰陈义同时任命为给事中,充当枢密直学士。唐因擅长文学侍从闵帝,经历宣武、河东、天雄三度迁镇都在幕府中。及至即位称帝,原来将佐中有才干的,朱弘昭、冯都把他们排斥放逐出去了。唐性情迂腐疏阔,朱弘昭、冯怕遇上闵帝发怒,便把唐引入枢密近侍,而用他们的党羽陈监视他。
  [10]丙午,尊皇后为皇太后。
  [10]丙午(初五),尊明宗曹皇后为皇太后。
  [11]安远节度使符彦超奴王希全、任贺儿见朝廷多事,谋杀彦超,据安州附于吴,夜,叩门称有急递,彦超出至听事,二奴杀之,因以彦超之命召诸将,有不从己者辄杀之。己酉旦,副使李端帅州兵讨诛之,并其党。
  [11]安远节度使府彦超的奴仆王希全、任贺儿看到朝廷多事,很不安定,阴谋杀害符彦超,占据安州依附于吴国。某夜,叩门谎称有紧急文书传递到来,符彦超出来办事,这两个奴仆杀了他,接着便用符彦超的名义召见诸将,有不听从他们的,往往杀掉。己酉(初八),天刚亮,节度副使李端率领本州兵杀了他们,把他们的党羽也都杀了。
  [12]甲寅,以王淑妃为太妃。
  [12]甲寅(十三日),封王淑妃为太妃。
  [13]蜀将吏劝蜀王知祥称帝;己巳,知祥即皇帝位于成都。
  [13]蜀国将吏向蜀王孟知祥劝进称帝;己巳(二十八日),孟知祥在成都即皇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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