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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纪·汉纪二十二 段译2

  杜钦说大将军王凤曰:“蛮夷王侯轻易汉使,不惮国威,恐议者选,复守和解;太守察动静有变,乃以闻。如此,则复旷一时,王侯得收猎其众,申固其谋,党助众多,各不胜忿,必相殄灭。自知罪成,狂犯守尉,远臧温暑毒草之地;虽有孙、吴将,贲、育士,若入水火,往必焦没,智勇亡所施。屯田守之,费不可胜量。宜因其罪恶未成,未疑汉家加诛,阴敕旁郡守尉谏士马,大司农豫调谷积要害处,选任职太守往,以秋凉时入,诛其王侯尤不轨者。即以为不毛之地,无用之民,圣王不以劳中国,宜罢郡,放弃其民,绝其王侯勿复通。如以先帝所立累世之功不可堕坏,亦宜因其萌牙,早断绝之,及已成形然后战师,则万姓被害。”于是凤荐金城司马临邛陈立为柯太守。
  杜钦向大将军王凤献策说:“蛮夷王侯轻视汉使,不惧怕朝廷的权威,我担心参议这个问题的人胆小怯懦,仍然坚持和解之策。等太守觉察情况有变,呈报上来,则又要耽搁三个月的时间。蛮夷王侯利用这段时间,可以集结部众,宣布并完善他们的计划。蛮夷各国党羽众多,各不相容,定会互相残杀。他们自知罪恶已经铸成,便疯狂地进攻郡守尉,并远远地藏身于暑热毒草地区,即令军事家孙武、吴起为将,古代勇士孟贲、夏育为兵,也会如入火坑深潭,被烧焦淹没,智慧和勇敢都无处施展。而如果屯田戍守,费用将会大得无法计算。应当趁他们还未铸成大错,还没疑心朝廷会对他们进行讨伐,暗中命令邻近各郡守尉操练兵马。大司农预先征调军粮,储积在要害地点。遴选胜任的太守前往,在秋凉时节进兵,诛杀蛮夷王侯中特别横暴的人。倘若认为这是不毛之地,无用之民,那么圣王就不必因此而劳动中国,应撤销郡县,放弃当地的人民,与蛮夷王侯断交,不再来往。如果认为是先帝所建立的累世功业,不可毁坏,也应该趁变乱处在萌芽之时,及早扑灭。等到变乱已经形成,然后再劳师作战,则万民要蒙受战祸。”于是王凤推荐金城司马、临邛人陈立为柯太守。
  立至柯谕告夜郎王兴,兴不从命;立请诛之,未报。乃从吏数十人出行县,至兴国且同亭,召兴。兴将数千人往至亭,从邑君数十人入见立。立数责,因断头。邑君曰:“将军诛无状,为民除害,愿出晓士众!”以兴头示之,皆释兵降。钩町王禹、漏卧侯俞震恐,入粟千斛、牛羊劳吏士。立还归郡。
  陈立到达柯郡,下令给夜郎王兴,兴不从命。陈立请求朝廷准许他诛杀兴,没有得到答复。于是他率领随从官吏数十人出巡属县,到达了夜郎王兴控制地区的且同亭,召兴面见。兴率数千部众来到且同亭,由数十位部落王陪同,进见陈立。陈立对他进行谴责,并乘机将他砍头。部落王们说:“将军诛杀这种悖逆无行的人,是为民除害,我们愿出去告知部众!”他们把兴的人头拿给部众看,部众全都放下武器投降。钩町王禹、漏卧侯俞十分震惊恐惧,于是献上粟米千斛及牛羊来慰劳官吏将士。陈立返回郡城。*兴妻父翁指,与子邪务收余兵,迫胁旁二十二邑反。至冬,立奏募诸夷,与都尉、长史分将攻翁指等。翁指据厄为垒,立使奇兵绝其饷道,纵反间以诱其众。都尉万年曰:“兵久不决,费不可共。”引兵独进;败走,趋立营。立怒,叱戏下令格之。都尉复还战,立救之。时天大旱,立攻绝其水道。蛮夷共斩翁指,持首出降,西夷遂平。
  兴的岳父翁指,和他的儿子邪务,收集残兵,胁迫周围二十二村落谋反。到了冬季,陈立奏报朝廷,征募各部落夷人当兵,由他与都尉、长史分别率领,进攻翁指等。翁指据险为堡垒。陈立用奇兵切断了他的粮道,又施反间计引诱翁指的部众。都尉万年说:“大军迟迟不决战,军费粮草将无法供给。”于是独自率兵进攻翁指,败退而逃,奔向陈立的大营。陈立大怒,喝令部下将他打出。万年回军再战,陈立率军救援。当时天正大旱,陈立攻占水源,断敌水道。蛮夷部众一同斩杀翁指,手持人头出来投降。于是西夷平定。
三年(乙未、前26)
  三年(乙未,公元前26年)
  [1]春,正月,楚王嚣来朝。二月,乙亥,诏以嚣素行纯茂,特加显异,封其子勋为广戚侯。
  [1]春季,正月,楚王刘嚣到长安朝见。二月,乙亥(十六日),成帝下诏,因刘嚣一向行为良好,特意给予特殊奖赏,封他的儿子刘勋为广戚侯。
  [2]丙戌,犍为地震,山崩,壅江水,水逆流。
  [2]丙戌(疑误),犍为发生地震,引起山崩,壅塞了长江,使江水逆流。
  [3]秋,八月,乙卯晦,日有食之。
  [3]秋季,八月,乙卯晦(三十日),出现日食。
  [4]上以中秘书颇散亡,使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诏光禄大夫刘向校经传、诸子、诗赋,步兵校尉任宏校兵书,太史令尹咸校数术,侍医李柱国校方技。每一书已,向辄条其篇目,撮其指意,录而奏之。
  [4]成帝因为皇宫藏书有许多已经散失,派谒者陈农到全国去搜求失传的书籍。诏令光禄大夫刘向校正经传、诸子、诗赋;步兵校尉任宏校正兵书;太史令尹咸校正占卜之书;侍医李柱国校正医药书。每一部书校正完毕,刘向就条列出它的篇目,写出内容摘要,呈报成帝。
  [5]刘向以王氏权位太盛,而上方向《诗》、《书》古文,向乃因《尚书·洪范》,集合上古以来,历春秋、六国至秦、汉符瑞、灾异之记,推迹行事,连傅祸福,着其占验,比类相从,各有条目,凡十一篇,号曰《洪范五行传论》,奏之。天子心知向忠精,故为凤兄弟起此论也;然终不能夺王氏权。
  [5]刘向因外戚王氏权位太盛,而皇上现在正在留意《诗经》、《书经》等古书,就根据《尚书·洪范篇》,汇集自上古以来,历经春秋战国,直至秦汉,所有关于祥瑞、天灾、变异的记载,推测天象变迁的原因,联系比附人间的祸福,突出其占卜与应验,分门别类,各立条目,共十一篇,书名为《洪范五行传论》,呈献成帝。成帝心里明白刘向忠心耿耿,是因为王凤兄弟权势太盛,才着作此书。然而他到底不能剥夺王氏的权柄。
  [6]河复决平原,流入济南、千乘,所坏败者半建始时。复遣王延世与丞相史杨焉及将作大匠许商、谏大夫乘马延年同作治,六月乃成。复赐延世黄金百斤。治河卒非受平贾者,为着外繇六月。
  [6]黄河再次在平原郡决口,洪水灌入济南、千乘,所造成的损失是建始年间洪灾的一半。朝廷再次派遣王延世跟丞相史杨焉,以及将作大匠许商、谏大夫乘马延年,共同负责治理工程。六个月后,工程才完工。再次赏赐王延世黄金百斤。治河卒没有发给工钱的,都登记姓名在册,折合抵消徭戍六个月。
四年(丙申、前25)
  四年(丙申,公元前25年)
  [1]春,正月,匈奴单于来朝。
  [1]春季,正月,匈奴单于来长安朝见。
  [2]赦天下徒。
  [2]赦免天下囚犯。
  [3]三月,癸丑朔,日有食之。
  [3]三月,癸丑朔(初一),出现日食。*[4]琅邪太守杨肜与王凤连昏,其郡有灾害,丞相王商按问之。凤以为请,商不听,竟奏免肜,奏果寝不下。凤以是怨商,阴求其短,使频阳耿定上书,言“商与父傅婢通;及女弟yín乱,奴杀其私夫,疑商教使。”天子以为暗昧之过,不足以伤大臣。凤固争,下其事司隶。太中大夫蜀郡张匡,素佞巧,复上书极言诋毁商。有司奏请召商诣诏狱,上素重商,知匡言多险,制曰:“勿治!”凤固争之。夏,四月,壬寅,诏收商丞相印绶。商免相三日,发病,欧血薨,谥曰戾侯。而商子弟亲属为驸马都尉、侍中、中常侍、诸曹、大夫、郎吏者,皆出补吏,莫得留给事、宿卫者。有司奏请除国邑;有诏:“长子安嗣爵为乐昌侯。”
  [4]琅邪太守杨肜与王凤是姻亲,琅邪郡发生灾害,由丞相王商查问此事,王凤为杨肜向王商说情,王商不听,竟上奏请求罢免杨肜的官职。奏章上去后,果然留中不下。王凤因此怨恨王商,秘密搜求他的短处,指使频阳人耿定上书弹劾王商说:“王商与他父亲身边的婢女通奸。他妹妹yín乱,奴仆把奸夫杀死,我怀疑奴仆杀人是王商教唆指使的。”天子认为,这些都是无法证明的暧昧过失,不足以构成大罪而伤害大臣。王凤则极力争辩,坚持把此事交付司隶查办。太中大夫、蜀郡人张匡,一向险恶谄媚,也上书极力诋毁王商。主管官员上奏要求召王商到诏狱进行审讯。成帝一向器重王商,知道张匡的话多为阴险不实之词,于是批示说:“不许究治!”王凤仍坚持追究。夏季,四月,壬寅(二十日),成帝下诏,收缴王商的丞相印信、绶带。王商被免相三天后,发病,吐血而死。谥号为戾侯。而王商的子弟亲属担任驸马都尉、侍中、中常侍、诸曹、大夫、郎吏等官职的,全部被调出宫廷补任其他官职,不许留在给事、宿卫等可接近皇帝的位置上。主管官员还上奏,要求撤销王商的封地。成帝却下诏说:“王商长子王安继承爵位为乐昌侯。”
  [5]上之为太子也。受《论语》于莲勺张禹,及即位,赐爵关内侯,拜为诸吏、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给事中,领尚书事。禹与王凤并领尚书,内不自安,数病,上书乞骸骨,欲退避凤;上不许,抚待愈厚。六月,丙戌,以禹为丞相,封安昌侯。
  [5]成帝当太子时,由莲勺人张禹教授《论语》,及至即位,赐张禹为关内侯,拜为诸吏、光禄大夫,官秩中二千石,兼任给事中,主管尚书事务。张禹与王凤共同主管尚书事务,张禹内心不自安,多次称病,上书请求退休,想退让避开王凤。成帝不准,反而待他愈加优厚。六月,丙戌(初五),成帝任命张禹为丞相,封安昌侯。
  [6]庚戌,楚孝王嚣薨。
  [6]庚戌(二十九日),楚孝王刘嚣去世。
  [7]初,武帝通西域,宾自以绝远,汉兵不能至,独不服,数剽杀汉使。久之,汉使者文忠与容屈王子阴末赴合谋攻杀其王;立阴末赴为宾王。后军候赵德使宾,与阴末赴相失;阴末赴锁琅当德,杀副已下七十余人,遣使者上书谢。孝元帝以其绝域,不录,放其使者于县度,绝而不通。
  [7]当初,汉武帝通西域,宾国自以为地处绝远,汉兵不能到达,因此只有宾一国不归顺汉朝,还多次劫杀汉使。很久以后,汉朝使者文忠与容屈国王的儿子阴末赴合谋攻杀了宾王,于是立阴末赴为宾王。后来,军候赵德出使宾国,与阴末赴失和,阴末赴用铁链把赵德锁起来,又诛杀汉副使及以下七十余人,然后派使者赴长安上书谢罪。孝元帝因宾远在域外,无法审核此案,就把使节放逐到县度,断绝与宾的来往。
  及帝即位,复遣使谢罪。汉欲遣使者报送其使。杜钦说王凤曰:“前宾王阴末赴,本汉所立,后卒畔逆。夫德莫大于有国子民,罪莫大于执杀使者,所以不报恩,不惧诛者,自知绝远,兵不至也。有求则卑辞,无欲则骄慢,终不可怀服。凡中国所以为通厚蛮夷,惬快其求者,为壤比而为寇。今县度之厄,非宾所能越也;其乡慕,不足以安西域;虽不附,不能危城郭。前亲逆节,恶暴西域,故绝而不通;今悔过来,而无亲属、贵人,奉献者皆行贾贱人,欲通货市买,以献为名,故烦使者送至县度,恐失实见欺。凡遣使送客者,欲为防护寇害也。起皮山,南更不属汉之国四、五,斥候士百余人,五分夜击刁斗自守,尚时为所侵盗。驴畜负粮,须诸国禀食,得以自赡。国或贫小不能食,或桀黠不肯给,拥强汉之节,馁山谷之间,乞丐无所得,离一、二旬,则人畜弃捐旷野而不反。又历大头痛、小头痛之山,赤土、身热之阪,令人身热无崐色。头痛呕吐,驴畜尽然。又有三池盘、石阪道,狭者尺六七寸,长者径三十里,临峥嵘不测之深,行者骑步相持,绳索相引,二千余里,乃到县度。畜坠,未半坑谷尽靡碎;人坠,势不得相收视;险阻危害,不可胜言。圣王分九州,制五服,务盛内,不求外;今遣使者承至尊之命,送蛮夷之贾,劳吏士之众,涉危难之路,罢敝所恃以事无用,非久长计也。使者业已受节,可至皮山而还。”于是凤白从钦言。宾实利赏赐贾市,其使数年而壹至云。
  等到成帝即位后,宾王再次派遣使节到长安谢罪。汉朝打算派使者护送宾使节回国,作为答礼。杜钦劝王凤说:“从前,宾 王阴末赴本是汉朝所立,后来却突然反叛,世上最大的恩德,莫过于使其拥有王位和人民;而最大的罪恶,莫过于拘杀使者。阴末赴之所以不肯报恩,也不怕讨伐,是由于自知离中国遥远,汉兵无法到达。他有求于汉朝时,就卑辞谦恭;无求时,就骄横傲慢,始终无法使他降服。中国之所以交往厚待周边蛮夷,满足他们的要求,是因为疆土相邻,他们易于入境劫掠。如今县度的险阻,宾军队不能越过。他们即使仰慕归顺,对整个西域的安定也起不了太大作用;即令不归顺汉朝,
  也不能威胁西域诸国的安全。从前,宾王亲自冒犯汉朝使节,罪恶暴露在西域各国面前,中国因此断绝与其来往。如今他们宣称悔过来朝,但所派之人,不是国王的亲属和重要官员,奉献者全是从事商业的贱人,他们是想通商贸易,而以进贡为名,因此本朝烦劳使者护送他们到县度,恐怕不符合他们实际低微的身份,受了他们的欺骗。凡派使者护送客使,目的是保护他们不受盗匪伤害。自皮山国往南走,要经过四、五个不受汉朝管辖的王国。护送的汉军士兵有一百余名,入夜后轮班五次击打刁斗警戒守卫,仍然时常遭到劫掠。用驴子驮载口粮,须由沿途诸国供给食物,才能满足。有些王国又小又贫穷,无法供应食物;有些王国奸猾不肯供给。使者带着强大的汉朝的符节,在山谷之间忍受着饥饿的煎熬,乞讨无门,缺粮一二十天,人畜就会倒毙旷野,不得生还。沿途还要经过大头痛山、小头痛山、赤土坂、身热坂。走到这里,会让人浑身发烧,面无人色,头痛呕吐,驴畜也都如此。又有三池盘、石坂道,窄的地方只有一尺六、七寸宽,而长度却有三十里。山径旁是陡峭不测的深谷,马匹与行人互相扶持,用绳索前后牵引。走二千余里,才能到达县度。牲畜失足坠落,在离谷底还不到一半距离时,就已粉身碎骨;人坠落,便不能为他收殓尸体。艰难险阻,无法尽言。古代圣王将天下分为九州,又制定五服,是务求本国的强盛,而不管域外之事。如今派遣使者,奉天子之命,护送外族商贾,劳动众多中国官员士兵,跋涉危险艰难的路程,使所倚赖的中国人罢惫,去为无用的外族效劳,这不是长久之计。既然使者已经派定,可以护送到皮山国就回来。”于是王凤将杜钦的建议转告成帝,被成帝采纳。宾国实际上是贪图中国的赏赐,和想跟中国通商,它的使者数年来中国一次。
阳朔元年(丁酉、前24)
  阳朔元年(丁酉,公元前24年)
  [1]春,二月,丁未晦,日有食之。
  [1]春季,二月,丁未晦(三十日),出现日食。
  [2]三月,赦天下徒。
  [2]三月,赦免天下囚犯。
  [3]冬,京兆尹泰山王章下狱,死。
  [3]冬季,京兆尹、泰山人王章被捕入狱,处死。
  时大将军凤用事,上谦让无所颛。左右尝荐光禄大夫刘向少子歆通达有异材,上召见,歆诵读诗赋,甚悦之,欲以为中常侍;召取衣冠,临当拜,左右皆曰:“未晓大将军。”上曰:“此小事,何须关大将军!”左右叩头争之,上于是语凤,凤以为不可,乃止。
  当时,大将军王凤掌握国家大权,成帝谦让软弱,没有实权。成帝身边的侍臣,曾向他推荐光禄大夫刘向的幼子刘歆,说他博学卓识有奇才。成帝召见刘歆,刘歆为他诵读诗赋。成帝非常喜欢他,想任命他为中常侍,命左右取来中常侍的衣冠,正准备行拜官礼时,左右侍从之人都说:“还没有让大将军知道。”成帝说:“这是小事,何必通报大将军!”左右之人叩头力争,于是成帝便告诉了王凤。王凤认为不可以,此事便作罢。
  王氏子弟皆卿、大夫、侍中、诸曹,分据势官,满朝廷。杜钦见凤专政泰重,戒之曰:“愿将军由周公之谦惧,损穰侯之威,放武安之欲,毋使范睢之崐徒得间其说!”凤不听。
  王氏子弟全都当上卿、大夫、侍中、诸曹,分别占据显官要职,达官显贵充满朝廷。杜钦见王凤过于专权,告诫他说:“我希望将军采取周公的谦恭谨慎态度,减少穰侯魏冉的威风,放弃武安侯田的贪欲,不要使范睢之流得以从中挑拨离间!”王凤不听。
  时上无继嗣,体常不平。定陶共王来朝,太后与上承先帝意,遇共王甚厚,赏赐十倍于他王,不以往事为纤介;留之京师,不遣归国。上谓共王 :“我未有子,人命不讳,一朝有他,且不复相见,尔长留侍我矣!”其后天子疾益有瘳,共王因留国邸,旦夕侍上;上甚亲重之。大将军凤心不便共王在京师,会日食,凤因言:“日食,阴盛之象。定陶王虽亲,于礼当奉藩在国;今留侍京师,诡正非常,故天见戒,宜遣王之国!”上不得已于凤而许之。共王辞去,上与相对涕泣而决。
  这时,成帝没有继嗣,身体又常患病。定陶王刘康来朝见,太后与成帝禀承先帝的遗愿,待他十分优厚,给予的赏赐是其他诸侯王的十倍,对当初夺嫡之事,也不存丝毫芥蒂。成帝把他留在京师,不让他归国,还对他说:“我没有儿子,人命无常,不必避讳,一旦有别的变化,将再也看不见你了。你就长期留在京师,随侍在我身边吧!”后来,成帝病情渐渐减轻,刘康于是留居在封国驻京府邸,日夜进宫服侍成帝,成帝对他十分亲近看重。大将军王凤对刘康留居京师感到不方便,恰好发生日食,王凤就乘机说:“发生日食,是阴气过盛的征象。定陶王虽亲,按礼应当在自己的封国当藩王。如今留在京师侍奉天子,是不正常的,因此天现异象发出警告。陛下应遣送定陶王返回封国!”成帝无法违抗王凤,只好同意。刘康辞行,成帝和他相对流泪而别。
  王章素刚直敢言,虽为凤所举,非凤专权,不亲附凤,乃奏封事,言“日食之咎,皆凤专权蔽主之过。”上召见章,延问以事。章对曰:“天道聪明,佑善而灾恶,以瑞应为符效。今陛下以未有继嗣,引近定陶王,所以承宗庙,重社稷,上顺天心,下安百姓,此正议善事,当有祥瑞,何故致灾异!灾异之发,为大臣专政者也。今闻大将军猥归日食之咎于定陶王,建遣之国,苟欲使天子孤立于上,颛擅朝事以便其私,非忠臣也。且日食,阴侵阳,臣颛君之咎。今政事大小皆自凤出,天子曾不壹举手,凤不内省责,反归咎善人,推远定陶王。且凤诬罔不忠,非一事也。前丞相乐昌侯商,本以先帝外属,内行笃,有威重,位历将相,国家柱石臣也,其人守正,不肯屈节随凤委曲;卒用闺门之事为凤所罢,身以忧死,众庶之。又凤知其小妇弟张美人已尝适人,于礼不宜配御至尊,托以为宜子,内之后宫,苟以私其妻弟;闻张美人未尝任身就馆也。且羌、胡尚杀首子以荡肠正世,况于天子,而近已出之女也!此三者皆大事,陛下所自见,足以知其馀及他所不见者。凤不可令久典事,宜退使就第,选忠贤以代之!”
  王章一向刚直敢言,他虽由王凤举荐,但不赞成王凤专权,不亲近依附王凤。他上密封奏书说:“发生日食,都应归咎于王凤专权,蒙蔽主上。”成帝召见王章,进一步询问。王章回答说:“上天行事,耳聪目明,保佑善良,惩罚邪恶,用祥瑞或灾异作为效验的征兆。如今陛下因为没有亲子,而召见亲近定陶王,这是为了承接宗庙,以国家为重,上顺天意,下安民心,这是正确的决定和善事,上天应当报以祥瑞,怎么会招致灾异!灾异的发生,是因为大臣专权的缘故。现在听说大将军错将日食的发生归咎于定陶王,建议遣送他回封国。假如是想使天子在上面孤立,而由他专擅朝政,以便实现私欲,那他就不是忠臣了。而且发生日食,是阴气侵抑阳气,应归咎于臣下专权而压抑君王。如今大小政事都由王凤决定,天子连手都没有举过一次,王凤不从内心反省自责,反而归咎于善良的人,把定陶王排挤到远方。而且王凤诬陷欺骗不忠之事,不止一件。前丞相、乐昌侯王商,本是先帝的亲戚,品行敦厚,威望很高,历任将相,是国家栋梁之臣。他坚持正义,不肯违心地屈膝追随王凤。最后被王凤用闺房阴私之事而致罪罢黜,忧伤而死,百姓都怜惜他。又如,王凤明知他小妾的妹妹张美人已嫁过人,按礼不适宜上配至尊的皇帝,王凤却托言张美人适宜生男孩,将她献入后宫,用不正当的手段为小妾的妹妹谋取私利。然而,听说到现在张美人也未曾怀孕。而且,即使是羌人、胡人,还要杀死头胎婴儿,以洗女人的肠肚,使未来所生之子血统纯正。何况是天子,怎能亲近已嫁过人的女子!以上所说的三件都是大事,是陛下亲眼所见到的,根据它们,崐足以推知其余和另外那些所看不到的事情。陛下不可让王凤长期主持国事,应让他退官回到府第,另选忠诚贤能的人代替他!”
  自凤之白罢商,后遣定陶王也,上不能平;及闻章言,天子感寤,纳之,谓章曰:“微京兆尹直言,吾不闻社稷计。且唯贤知贤,君试为朕求可以自辅者。”于是章奏封事,荐信都王舅琅邪太守冯野王,忠信质直,智谋有馀。上自为太子时,数闻野王名,方倚以代凤。章每召见,上辄辟左右。时太后从弟
  子侍中音独侧听,具知章言,以语凤。凤闻之,甚忧惧。杜钦令凤出就第,上疏乞骸骨,其辞指甚哀。太后闻之,为垂涕,不御食。上少而亲倚凤,弗忍废,乃优诏报凤,强起之;于是凤起视事。
  自从因王凤的弹劾,王商被罢黜,到后来遣送定陶王归国,成帝心里一直郁愤不平,此时听了王章的话,有所感触而醒悟,打算采纳他的建议。成帝对王章说:“若不是京兆尹直言,我听不到国家大计。况且只有贤能者才了解贤能者,请你试为朕找一位能够辅政的人。”于是王章再上密封奏书,举荐信都王刘兴的舅父、琅邪太守冯野王,说他忠诚正直,又富于谋略。成帝从当太子时,就多次听说冯野王的声名,于是准备依靠他代替王凤。王章每次进见,成帝都命左右随从退出。但当时太后堂弟之子、侍中王音独自窃听,全部了解王章谈话的内容,并报告了王凤。王凤听了甚为忧虑恐惧。杜钦劝王凤搬出大将军府,回到原来的侯府,上书请求辞职退休,措词十分哀痛。太后闻讯,为王凤流下眼泪,不肯进食。成帝从小就亲近倚靠王凤,不忍心罢黜他,就下诏优礼安抚,勉强他继续任职。于是王凤复行视事。
  上使尚书劾奏章:“知野王前以王舅出补吏,而私荐之,欲令在朝,阿附诸侯;又知张美人体御至尊,而妄称引羌胡杀子荡肠,非所宜言”;下章吏。廷尉致其大逆罪,以为“比上夷狄,欲绝继嗣之端;背畔天子,私为定陶王。”章竟死狱中,妻子徙合浦。自是公卿见凤,侧目而视。
  成帝让尚书弹劾王章,说:“王章明知冯野王先前因为是诸侯王的舅父,而外放补官,而却因私心,违制推荐,想让他在朝中任职,以阿谀攀附诸侯。又明知张美人已入宫侍奉皇帝,却狂妄地引述羌胡杀子肠的风俗,这不是所应说的话。”把王章交付司法官吏处理。廷尉罗织成大逆罪,认为:“把皇帝比做羌胡蛮族,想使皇上绝嗣,背叛天子,私心为定陶王打算。”王章终于死在狱中,妻子儿女流放到合浦。从此,公卿见到王凤,都侧目而视。
  冯野王惧不自安,遂病;满三月;赐告,与妻子归杜陵就医药。大将军凤风御史中丞劾奏‘野王赐告养病而私自便,持虎符出界归家,奉诏不敬。”村钦奏记于凤曰:“二千石病,赐告得归,有故事;不得去郡,亡着令。《传》曰:‘赏疑从予’,所以广恩劝功也;‘罚疑从去’,所以慎刑,阙难知也。今释令与故事而假不敬之法,甚违‘阙疑从去’之意。即以二千石守千里之地,任兵马之重,不宜去郡,将以制刑为后法者,则野王之罪在未制令前也。刑赏大信,不可不慎!”凤不听,竟免野王官。
  冯野王恐惧不自安,就得了疾病。病假满三个月后,成帝批准他带职养病,他就跟妻子回到故乡杜陵就医。大将军王凤暗示御史中丞弹劾他说:“冯野王被皇上赐准带职养病,却私自趁便拿着虎符越过郡界回家,犯了奉诏不敬之罪。”杜钦给王凤上书说:“官秩为二千石的官员得了病,被批准带职养病而就此回家的,有前例可援。法令中并没有不许离郡的条文。经传上说:‘拿不准该不该赏赐的,姑且给予赏赐。’目的在于广施恩德,勉励有功之人。还说:‘拿不准该不该惩罚的,姑且赦免。’目的在于谨慎刑罚,免生差错。现在,不顾法令和前例,而以不敬的法条治罪,完全违背了‘拿不准该不该惩罚的,姑且赦免’的古训。即使认为二千石的高级官员管辖千里之地,负有军事上的重任,不应轻易离开辖郡,准备制定律条作为以后的法令,那么冯野王的罪过也在新的条文制定之前。刑罚和赏赐,关系国家的重大信誉,不可不慎重!”王凤不听,竟然罢免了冯野王的官职。
  时众庶多冤王章讥朝廷者,钦欲救其过,复说凤曰:“京兆尹章,所坐事密,自京师不晓,况於远方!恐天下不知章实有罪,而以为坐言事。如是,塞争引之原,损宽明之德。钦愚以为宜因章事举直言极谏,并见郎从官,展尽其意,加天往前,以明示四方,使天下咸知主上圣明,不以言罪下也。若此,则流言消释,疑惑着明。”凤白行其策焉。
  当时百姓大多认为王章冤枉而讽刺朝廷。杜钦为了挽救王凤的过错,再次崐劝王凤说:“京兆尹王章,被指控的罪状密不外传,连京师的人都不知道,何况远方的人呢!恐怕天下人不了解王章确实有罪,而以为他直言规谏才蒙祸下狱。这样的话,就会堵塞谏争的言路,有损宽容贤明的圣德。我认为,应该借王章这件事,命令举荐直言极谏之士,加上现有的郎、从官,也让他们尽量发表意见,使朝廷的言路比前加宽,以向四方显示,使天下都知道主上圣明,不会因直言而责罚臣下。若能如此,则流言便会消释,疑惑之心也会明白。”王凤
  将杜钦的意见报告成帝,并施行了他的建议。
  [4]是岁,陈留太守薛宣为左冯翊。宣为郡,所至有声迹。宣子惠为彭城令,宣尝过其县,心知惠不能,不问以吏事。或问宣:“何不教戒惠以吏职?”宣笑曰:“吏道以法令为师,可问而知;及能与不能,自有资材,何可学也!”众人传称,以宣言为然。
  [4]本年,任用陈留太守薛宣为左冯翊。薛宣担任郡长官,所到之处有治绩政声。薛宣的儿子薛惠当彭城令,薛宣曾经过彭城,他心里清楚儿子没有才干,便不问他行政方面的事。有人问薛宣说:“你为何不指教、告诫儿子官吏的职责?”薛宣笑着说:“为吏之道,以法令为师,可向法令讨教而学会。至于能干不能干,自有天分,怎么能够学呢?”众人传播称赞他的这番话,认为他的见解正确。
二年(戊戌、前23)
  二年(戊戌,公元前23年)
  [1]春,三月,大赦天下。
  [1]春季,三月,大赦天下。
  [2]御史大夫张忠卒。
  [2]御史大夫张忠去世。
  [3]夏,四月,丁卯,以侍中、太仆王音为御史大夫。于是王氏愈盛,郡国守相、刺史皆出其门下。五侯群弟争为奢侈,赂遗珍宝,四面而至,皆通敏人事,好士养贤,倾财施予以相高尚;宾客满门,竞为之声誉。刘向谓陈汤曰:“今灾异如此,而外家日盛,其渐必危刘氏。吾幸得以同姓末属,累世蒙汉厚恩,身为宗室遗老,历事三主。上以我先帝旧臣,每进见,常加优礼。吾而不言,孰当言者!”遂上封事极谏曰:“臣闻人君莫不欲安,然而常危;莫不欲存,然而常亡;失御臣之术也。夫大臣操权柄,持国政,未有不为害者也。故《书》曰:‘臣之有作威作福,害于而家,凶于而国。’孔子曰:‘禄去公室,政逮大夫,’危亡之兆也。今王氏一姓,乘朱轮华毂者二十三人,青、紫、貂、蝉充盈幄内,鱼鳞左右。大将军秉事用权,五侯骄奢僭盛,并作威福,击断自恣,行污而寄治,身私而托公,依东宫之尊,假甥舅之亲,以为威重。尚书、九卿、州牧、郡守皆出其门,管执枢机,朋党比周;称 誉者登进,忤恨者诛伤;游谈者助之说,执政者为之言。排摈宗室,孤弱公族,其有智能者,尤非毁而不进,远绝宗室之任,不令得给事朝省,恐其与己分权;数称燕王、盖主以疑上心,避讳吕、霍而弗肯称。内有管、蔡之萌,外假周公之论,兄弟据重,宗族磐互,历上古至秦、汉,外戚僭贵未有如王氏者也。物盛必有非常之变先见,为其人微象。孝昭帝时,冠石立于泰山,仆柳起于上林,而孝宣帝即位。今王氏先祖坟墓在济南者,其梓柱生枝叶,扶疏上出屋,根地中,虽立石起柳,无以过此之明也。事势不两大,王氏与刘氏亦且不并立,如下有泰山之安,则上有累卵之危。陛下为人子孙,守持宗庙,而令国祚移於外亲,降为皂隶,纵不为身,奈宗庙何!妇人内夫家而外父母家,此亦非皇太后之福也。孝宣皇帝不与舅平昌侯权,所以全安之也。夫明者起福于无形,销患于未然,宜发明诏,吐德音,援近宗室,亲而纳信,黜远外戚,毋授以政,皆罢令就弟,以则效先帝之所行,厚安外戚,全其宗族,诚东宫之意,外家之福也。王氏永存,保其爵禄,刘氏长安,不失社稷,所以褒睦外内之姓,子子孙孙无疆之计也。如不行此策,田氏复见于今,六卿必起于汉,为后嗣忧,昭昭甚明。唯陛下深留圣思!”书奏,天子召见向,叹息悲伤其意,谓曰:“君且休矣,吾
  将思之!”然终不能用其言。
  [3]夏季,四月,丁卯(二十七日),任命侍中、太仆王音为御史大夫。当时王氏家族的权势越来越盛,郡和封国的太守、国相及州刺史都出自王氏门下。五侯的弟弟们竞争奢华,行贿之人呈献的珍宝,从四面八方涌来。五侯全都通达人事,好士人,养贤才,倾财施予,互相攀比,以此为荣。宾客满门,崐竞相为王氏家族传播声誉。刘向对陈汤说:“如今灾异如此严重,而外戚权势日盛,发展下去,必然危害刘氏。我有幸是刘姓皇族的后裔,几代蒙受汉朝的厚恩,身为宗室遗老,前后侍奉过三位天子。皇上因为我是先帝旧臣,每次进见,总以优礼待我。我若不说,还有谁应当说呢!”于是上密封奏书,极力劝谏成帝说:“我听说,君王没有不希望国家安定的,然而却常常出现危机;没有不希望国家长存的,然而却常常亡国。这是由于君王失去了驾驭臣下的手段。大臣掌握权柄,主持国政,没有不危害君王的。因此《书经》说:‘臣子作威作福,就会危害家族,给国家带来凶险。’孔子说:‘皇家不能支配俸禄,政事都由大夫主持,’这是危亡的征兆啊!如今王氏一姓,乘坐红色车轮彩色车毂的华车的,就有二十三人。佩青色、紫色绶带,帽上有貂尾跟绣蝉的,充满朝廷,象鱼鳞一样排列左右。大将军主持国事,操持权柄,五侯骄傲奢侈,超过制度的规定,共同作威作福,肆意攻击诛杀大臣。品行卑鄙肮脏,却声称为治国效劳;身怀私心,却假托为公。依靠太后的尊位,凭借与皇帝的甥舅之亲,树立自己重大的权威。尚书、九卿、州牧、郡守全都出自王氏的门下,主管掌握国家中枢机要部门,结党营私。受他们夸奖的,得以拜官高升;被他们憎恨的,受到诛杀伤害。帮闲者帮他们宣传;掌权者为他们说话。排斥宗室,使刘氏皇族孤立、削弱,对皇族中有智慧才干的人,尤其非要进行诋毁不可,决不使他们得到提升,让他们同宗室的责任远远隔绝,不让他们在朝廷和宫中任职,生怕他们与自己分权。多次提起昭帝时发生的燕王、盖主之乱,使天子对宗室产生疑心,但却避讳吕氏、霍光等外戚擅权之事,不肯涉及。内心如管叔、蔡叔那样,反叛企图已经萌芽,外表却借用周公的言论。王氏兄弟占据重要位置,家族盘根错节,从上古至秦汉,外戚越分尊贵没有象王氏这样严重的。物忌太盛,太盛则必然会有非常的变异先行显现,成为预示其人将要衰微的征兆。孝昭帝时,泰山上忽然有大石矗立,上林苑枯倒的柳树复苏而起,接着昭帝驾崩,宣帝即位。而今王氏在济南的先祖坟墓,木柱生出枝叶,枝叶茂盛上出屋顶,根扎地中。这种异象,即使是大石起立,枯柳复活,也没有比这更明显了。根据事物的规律,两大势不共存。王氏与刘氏也不能并立。如果王氏家族有泰山那样的安稳,则皇上就有累卵那样的危险。陛下身为刘姓子孙,有守持宗庙的责任,而让国统转移到外戚手中,反使刘姓皇族降为卑贱的皂隶,陛下纵然不为自身打算,又怎样对待宗庙!妇人本应亲近夫家,而疏远父母家。今天的状况,也不是皇太后的福气。孝宣皇帝不把权柄交给舅父平昌侯,目的是为了保全他。因此,明智的人,造福于幸福还未形成之时,消灾于灾祸还未发生之前。陛下应公开下诏,作出有德于祖宗天下的决定,引进任用宗室为左右辅臣,亲近信任他们,采纳他们建议。罢黜疏远外戚,不把国家的权柄授予他们,全部罢免他们的官职,让他们回到府邸,以效法先帝的作法,厚待外戚,保全他们的宗族,这才真正是太后的本意,外戚的福份。王氏可以永存,保持爵位和俸禄;刘氏可以长安,不失国家社稷。这正是褒美和睦内外亲属,使刘氏皇统子子孙孙绵延不绝的办法。如果不实行此策,春秋时田氏篡齐的事件会再次出现于今世,六卿必崛起于汉代,给后世子孙带来忧患 。事情已十分明显,请陛下留意三思。”奏章上去后,成帝召见刘向,为刘向的心意叹息悲伤。他对刘向说:“你暂时不必再说了,我会考虑的!”然而最终仍不能采用刘向的建议。
  [4]秋,关东大水。
  [4]秋季,关东大水泛滥成灾。
  [5]八月,甲申,定陶共王康薨。
  [5]八月,甲申(疑误),定陶王刘康去世。
  [6]是岁,徙信都王兴为中山王。
  [6]本年,改封信都王刘兴为中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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