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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纪·梁纪二 段译2

  壬午,魏遣尚书元遥南拒梁兵。
  壬午(十三日),北魏派遣尚书元遥南下抵抗梁朝军队。
  [19]癸未,魏遣征西将军于劲节度秦、陇诸军。
  [19]癸未(十四日),北魏派遣征西将军于劲指挥秦、陇之地的军队。
  [20]丁亥,庐江太守闻喜裴邃克魏羊石城,庚寅,又克霍丘城。
  [20]丁亥(十八日),庐江太守闻喜人裴邃攻克了北魏的羊石城,庚寅(二十一日),又攻克了霍丘城。
  六月,庚子,青、冀二州刺史桓和克朐山城。
  六月,庚子(初七),青、冀二州刺史桓和攻克了朐山城。
  [21]乙巳,魏安西将军元丽击王法智,破之,斩首六千级。
  [21]乙巳(十二日),北魏安西将军元丽进攻王法智,打败了他,斩首六千多。
  [22]张惠绍与假徐州刺史宋黑水陆俱进,趣彭城,围高冢戍,魏武卫将军奚康生将兵救之,丁未,惠绍兵不利,黑战死。
  [22]张惠绍与代理徐州刺史的宋黑水陆并进,直抵彭城,围攻高冢戍,北魏武卫将军奚康生率兵前去援救,丁未(十四日),张惠绍出兵失利,宋黑战死。
  [23]太子统生五岁,能遍诵《五经》;庚戌,始自禁中出居东宫。
  [23]太子萧统年方五岁,就能完整地诵读《五经》。庚戌(十七日),萧统始从皇宫中搬出入住东宫。
  [24]丁巳,魏以度支尚书邢峦都督东讨诸军事。
  [24]丁巳(二十四日),北魏委派度支尚书邢峦都督东讨诸军事。
  [25]魏骠骑大将军冯翊惠公源怀卒。怀性宽简,不喜烦碎,常曰:“为贵人当举纲维,何必事事详细!譬如为屋,但外望高显,楹栋平正,基壁完牢,足矣;斧斤不平,斫削不密,非屋之病也。”
  [25]北魏骠骑大将军冯翊惠公源怀去世。源怀性格宽容直率,不喜欢烦琐之事,常常说:“做贵人应当举纲执要,何必事事俱到呢?譬如建房屋,只要从外面望去高大突出,梁柱平正,地基和墙壁完好坚固,就足够了。刀斧不平,砍削不细,并非是房屋的毛病。”
  [26]秋,七月,丙寅,桓和击魏兖州,拨固城。
  [26]秋季,七月丙寅(初三),桓和攻打北魏兖州,攻占了固城。
  [27]吕苟儿率众十余万屯孤山,围逼秦州,元丽进击,大破之。行秦州事李韶掩击孤山,获其父母妻子,庚辰,苟儿帅其徒诣丽降。
  [27]梁朝吕苟儿率领十多万人驻扎在孤山,围逼秦州,元丽进攻,大败吕苟儿。代理秦州刺史李韶偷袭孤山,抓获了吕苟儿的父母、妻子和儿女,庚辰(十七日),吕苟儿率领部下向元丽投降。
  兼太仆卿杨椿别讨陈瞻,瞻据险拒守。诸将或请伏兵山蹊,断其出入,待粮尽而攻之,或欲斩木焚山,然后进讨,椿曰:“皆非计也。自官军之至,所崐向辄克,贼所以深窜,正避死耳。今约勒诸军,勿更侵掠,贼必谓我见险不前;待其无备,然后奋击,可一举平也。”乃止屯不进。贼果出抄掠,椿复以马畜饵之,不加讨逐。久之,阴简精卒,衔枚夜袭之,斩瞻,传首。秦、泾二州皆平。
  北魏兼太仆卿杨椿另外去讨伐陈瞻,陈瞻据险抗守。将领中有人请求在山涧中埋藏伏兵,阻断陈瞻的出入之道,等待他粮食耗尽之后再攻打,有人主张伐木烧山,然后再攻打,杨椿说:“这都不是良策。自从官军出发以来,所到之处,无不攻克,贼寇们之所以窜入深山之中,正是为了逃避死亡。现在命令各路军队暂时按兵不动,不要进攻,贼寇们一定认为我们见险不前;我们乘其不备之时,奋力攻击,就可以一举平定他们。”于是,让部队驻扎下来,不再前进了。贼寇们果然出来抢掠,杨椿又以马匹作为诱饵,不加以追击。许久,杨椿悄悄地挑选精悍兵卒,让他们口中衔着木棒以免弄出声响,乘夜偷袭陈瞻,斩了陈瞻,传送首级到洛阳。于是,秦、泾两州都平定了。
  [28]戊子,徐州刺史王伯敖与魏中山王英战于阴陵,伯敖兵败,失亡五千余人。
  [28]戊子(二十五日),徐州刺史王伯敖与北魏中山王元英在阴陵交战,王伯敖兵败,失散伤亡五千多人。
  己丑,魏发定、冀、瀛、相、并、肆六州十万人以益南行之兵。上遣将军角念将兵一万屯蒙山,招纳兖州之民,降者甚众。是时,将军萧及屯固城,桓和屯孤山。魏邢峦遣统军樊鲁攻和,别将元恒攻及,统军毕祖朽攻念。壬寅,鲁大破和于孤山,恒拨固城,祖朽击念,走之。
  己丑(二十六日),北魏征发定、冀、瀛、相、并、肆六州十万人以增加南进之兵。梁武帝派遣将军角念率兵一万驻扎蒙山,招纳兖州的百姓,前来投降的人很多。这时,将军萧及驻守在固城,桓和驻守在孤山。北魏邢峦派遣统军樊鲁攻打桓和,别将元恒攻打萧及,统军毕祖朽攻打角念。壬寅(疑误),樊鲁大败桓和于孤山,元恒攻下了固城,毕祖朽进攻角念,赶跑了他。
  己酉,魏诏平南将军安乐王诠督后发诸军赴淮南。诠,长乐之子也。
  己酉(疑误),北魏诏令平南将军安乐王元诠督率后出发的各路军队赶赴淮南。元诠是元长乐的儿子。
  将军蓝怀恭与魏邢峦战于睢口,怀恭败绩,峦进围宿预。怀恭复于清南筑城,峦与平南将军杨大眼合攻之,九月,癸酉,拨之,斩怀恭,杀获万计。张惠绍弃宿预,萧弃淮阳,遁还。
  将军蓝怀恭与北魏邢峦在睢口交战,蓝怀恭战败,邢峦进而围攻宿预。蓝怀恭又在清水之南修筑城堡,邢峦与平南将军杨大眼合攻蓝怀恭,九月癸酉(十一日),攻克城堡,斩了蓝怀恭,斩杀俘获梁军以万计数。张惠绍放弃了宿预,萧放弃了淮阳,逃跑了回来。
  临川王宏以帝弟将兵,器械精新,军容甚盛,北人以为百数十年所未之有。军次洛口,前军克梁城,诸将欲乘胜深入,宏性懦怯,部分乖方。魏诏邢峦引兵流淮,与中山王英合攻梁城,宏闻之,惧,召诸将议旋师,吕僧珍曰:“知难而退,不亦善乎!”宏曰:“我亦以为然。”柳曰:“自我大众所临,何城不服,何谓难乎!”裴邃曰:“是行也,固敌是求,何难之避!“马仙曰:“王安得亡国之言!天子扫境内以属王,有前死一尺,无却生一寸!”昌义之怒,须发尽磔,曰:“吕僧珍可斩也!岂有百万之师出未逢敌,望风遽退,何面目得见圣主乎”!朱僧勇、胡辛生拨剑而退,曰:“欲退自退,下官当前向取死。”议者罢出,僧珍谢诸将曰:“殿下昨来风动,意不在军,深恐大致沮丧,故欲全师而返耳。”宏不敢遽违群议,停军不前。魏人知其不武,遗以巾帼,且歌之曰:“不畏萧娘与吕姥,但畏合肥有韦虎。”虎,谓韦睿也。僧珍叹曰:“使始兴、吴平为帅而佐之,岂有为敌人所侮如是乎!”欲遣裴邃分军取寿阳,大众停洛口,宏固执不听,令军中曰:“人马有前行者斩!”于是将士人怀愤怒。魏奚康生驰遣杨大眼谓中山王英曰:“梁人自克梁城已后,久不进军,其势可见,必畏我也。王若进据洛水,彼自奔败。”英曰:“萧临川虽呆,其下有良将韦、裴之属,未可轻也。宜且观形势,勿与交锋。”
  临川王萧宏以皇上弟弟的身份率兵出发,武器装备精良崭新,军容甚壮,北方人认为百十来年所没有见过。军队到达洛口,前军攻克了梁城,诸位将领想乘胜而深入,但是萧宏生性懦怯,安排部署失当。北魏诏令邢峦领兵渡过淮崐河,同中山王元英合师攻打梁城,萧宏知道此消息后,大为惊恐,召集各位将领商议撤兵,吕僧珍说道:“知难而退,不是非常对的吗?”萧宏说:“我也认为应该这样。”柳却说:“自从我大军出征以来,所到之处,哪座城池不被征服,怎么能说难呢?”裴邃也说道:“这次出征,就是找敌人来打,有什么难可避呢?”马仙更说道:“大王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亡国之言呢?天子把扫平境内的重任付给大王您,应该向前一尺死,而不可退后一寸生!”昌义之怒不可遏,气得头发和胡须都竖起来了,叫道:“吕僧珍应当斩首!那里有百万之师出来还没有遇上敌人,就望风而匆匆撤退,有什么脸面去见圣上呢?”朱僧勇、胡辛生两人拨剑而起,说道:“谁要想撤退,自己撤退好了,下官我当前进决一死战。”参加议论的将领结束后退了出来,吕僧珍向诸将谢罪说:“殿下从昨天开始心神不定,无意于战,深深担心战事失利,所以欲想军队无损而返。”萧宏不敢立即违背众人的建议,只好按兵不动。北魏人知道萧宏缺乏英武之气,就给他送来了妇女用的头巾和发饰,并且编了一首歌唱道:“不畏萧娘与吕姥,但畏合肥有韦虎。”歌中之“虎”指韦睿。吕僧珍叹息着说:“这次行动,如果让始兴王和吴平侯为统帅,而我辅佐他们,那里会让敌人这样地侮辱呢?”吕僧珍想要派遣裴邃带领一部分兵力攻取寿阳,而让大部队停在洛口,但是萧宏固执不听,对军中下命令:“凡是人马有前行者,一律斩首!”于是,将士们人人满腔愤怒。北魏奚康生派杨大眼火速赶去对中山王元英说:“梁朝人自从攻克梁城以后,久久不再进军,其情形可以看得清楚,必定是害怕我们。大王若是进而占据洛水,他们一定会逃跑的。”元英说:“萧临川虽然愚呆,但他手下却有良将韦睿、裴邃等人,不可以轻敌。应该先观察一下形势,不要与他们交战。”
  张惠绍号令严明,所至独克,军于下邳,下邳人多欲降者,惠绍谕之曰:“我若得城,诸卿皆是国人,若不能克,徒使诸卿失乡里,非朝廷吊民之意也。今且安堵复业,勿妄自辛苦。”降人咸悦。
  张惠绍号令严明,所到之处无不取胜,驻军于下邳,下邳人很多都想投降他,张惠绍劝谕这些人说:“我如果攻下了这座城,你们就自然都成了圣上治下的臣民了,如果不能攻克,白白地使各位丧失家园,这不是朝廷怜悯百姓的本意呀。现在你们且安居乐业,不要妄自辛苦。”想要投降的人都心悦诚服。
  己丑,夜,洛口暴风雨,军中惊,临川王宏与数骑逃去。将士求宏不得,皆散归,弃甲投戈,填满水陆,捐弃病者及赢老,死者近五万人。宏乘上船济江,夜至白石垒,叩城门求入。临汝侯渊猷登城谓曰:“百万之师,一朝鸟散,国之存亡,未可知也。恐奸人乘间为变,城不可夜开。“宏无以对,乃缒食馈之。渊猷,渊藻之弟。时昌义之军梁城,闻洛口败,与张惠绍皆引兵退。
  己丑(二十七日),夜间,洛口有暴风雨,军中一片惊慌,临川王萧宏带着几个人骑马逃跑了,将士们四处找不着他,就全跑散而归,所丢弃的盔甲兵器,水中和地上到处都是,有病者和年老体弱者都被扔下不顾,死亡都近五万人。萧宏乘坐小船渡过长江,在夜间到了白石垒,叩打城门请求入内。临汝侯萧渊猷登上城楼对萧宏说:“你统领百万之师,一朝作鸟兽散,国家的生死存亡,还未可预料。我担心奸人乘机生变,所以不能在夜间打开城门。”萧宏听了无言以对,于是萧渊猷就用绳子把食物从城上吊下去让萧宏吃了。萧渊猷是萧渊藻的弟弟。当时,昌义之驻军梁城,听说洛口方面失败,就与张惠绍领兵撤退了。
  魏主诏中山王英乘胜平荡东南,逐北至马头,攻拨之,城中粮储,魏悉迁之归北。议者咸曰:“魏运米北归,当不复南向。”上曰:“不然,此必欲进兵,为诈计耳。”乃命修钟离城,敕昌义之为战守之备。
  北魏宣武帝诏令中山王元英乘胜平荡东南,元英一直追逐至马头,攻下了马头城,城中的粮食储备,全部被北魏人运还北方。人们都议论说:“北魏人运米北归,一定不再南下了。”梁武帝说:“不对,这一定是他们还想进兵,而特意作此伪诈之计。”于是命令修筑钟离城,并命令昌义之作好守卫钟离城的准备。
  冬,十月,英进围钟离,魏主诏邢峦引兵会之。峦上表,以为“南军虽野战非敌,而城守有余,今尽锐攻钟离,得之则所利无几,不得则亏损甚大。且介在淮外,借使束手归顺,犹恐无粮难守,况杀士卒以攻之乎!又,征南士卒从戎二时,疲弊死伤,不问可知。虽有乘胜之资,惧无可用之力。若臣愚见,崐谓宜修复旧戍,抚循诸州,以俟后举,江东之衅,不患其无。”诏曰:“济淮掎角,事如前敕,何容犹尔盘桓,方有此请!可速进军!”峦又表,以为“今中山进军钟离,实所未解。若为得失之计,不顾万全,直袭广陵,出其不备,或未可知。若正欲八十日粮取钟离城者,臣未之前闻也。彼坚城自守,不与人战,城堑水深,非可填塞,空坐至春,士卒自弊。若遣臣赴彼,从何致粮!夏来之兵,不赍冬服,脱遇冰雪,何方取济!臣宁荷怯懦不进之责,不受败损空行之罪。钟离天险,朝贵所具,若有内应,则所不知;如其无也,必无克状。若信臣言,愿赐臣停;若谓臣惮行求还,臣所领兵,乞尽付中山,任其处分,臣止以单骑随之东西。臣屡更为将,颇知可否,臣既谓难,何容强遣!”乃召峦还,更命镇东将军萧宝寅与英同围钟离。
  冬季,十月,元英进而围攻钟离,北魏宣武帝诏令邢峦带领部队与元英会合。邢峦上表,认为:“梁朝军队虽然在野战方面不是我们的敌手,但是在守城方面却绰绰有余,如今我们使出全部力量攻打钟离,攻下来了所得到的好处没有多少,万一攻不下来则所受的损失是巨大的。而且钟离在淮南,假使该城束手归顺我们,尚且担心没有粮食难以驻守,更何况用众多士卒的生命来攻取呢!还有,南征的士卒从夏到秋连续两个季度作战,疲惫伤亡情况,不问自知。所以,虽有乘胜之勇,恐怕却无可用之力。如果依我的愚见,应该修复旧的寨堡,安抚各州,以便等待下一步行动,江东的空子,不愁找不到。”宣武帝诏令:“你渡过淮河,与元英形成夹攻之势,事情已如前次的命令所说,哪能再让你犹豫徘徊,再作请求!应迅速进军!”邢峦又上表,指出:“现在中山王进军钟离,实在是不知其所以然。如果不从得失方面来考虑,不顾一切,直接去奔袭广陵,出其不备,或许说不定还可以攻得下来。如果想以八十天为期攻取钟离城,我是闻所未闻。他们坚城自守,不与我们交战,城壕里水很深,无法填塞,而我们空坐到春天,士卒们将不战而自己败溃。如果派遣我前去那里,从何处获得粮食呢?我们的军队是从夏天出发的,没有准备冬装,如果遇上冰雪,从什么地方得到救济呢?我宁可承担怯懦而不敢前进的责任,也不愿意领受失败损伤、白白行动一场的罪名。钟离地处天险,这一点朝中的大臣们都知晓,如果有内部策应,说不定或许还可以得手;如果没有内应,则一定无法攻克。如果陛下相信我的话,那么希望恩赐我停止前进;如果认为我害怕此行而要求返回,那么乞求把我所领的军队全部交付给中山王,听任他指挥部署,而我只以单骑随他东西奔走。我多次率兵出征,颇知事情之可否,我既然认为此行难成,何必还要强迫遣派呢?”于是,诏令邢峦返回,另命令镇东将军萧宝寅与元英一同围攻钟离。
  侍中卢昶素恶峦,与侍中、领右卫将军元晖共谮之,使御史中尉崔亮弹峦在汉中掠人为奴婢。峦以汉中所得美女赂晖,晖言于魏主曰:“峦新有大功,不当以赦前小事案之。”魏主以为然,遂不问。
  侍中卢昶向来忌恨邢峦,于是就乘机与侍中、领右卫将军元晖一道中伤邢峦,让御史中尉崔亮弹劾邢峦在汉中曾经抢掠当地人为奴婢。邢峦用在汉中所得的美女贿赂元晖,元晖就对宣武帝说:“邢峦新近有大功,不应当以大赦天下之前的一件小事来追查他。”宣武帝同意此言,于是就不再追问了。
  晖与卢昶皆有宠于魏主而贪纵,时人谓之“饿虎将军、”“饥鹰侍中”。晖寻迁吏部尚书,用官皆有定价,大郡二千匹,次郡下郡递减其半,余官各有等差,选者谓之“市曹”。
  元晖与卢昶都得宠于北魏宣武帝,而又特别贪纵,当时人称他们两人分别是“饿虎将军”、“饥鹰侍中”。元晖很快就升为吏部尚书,他任用官员都有定价,大郡为二千匹绢帛,次郡、下郡递减其半,其余官位各有等差,选官的人称为“市曹”。
  [29]丁酉,梁兵围义阳者夜遁,魏郢州刺史娄悦追击,破之。
  [29]丁酉(初六),梁朝围攻义阳的军队听说洛口的军队溃逃,于夜间逃遁,北魏郢州刺史娄悦追击,击败了梁朝的逃兵。
  [30]柔然库者汗可汗卒,子伏图立,号佗汗可汗,改元始平。戊申,佗汗遣使者纥奚勿六跋如魏请和。魏主不报其使,谓勿六跋曰:“蠕蠕远祖社仑,乃魏之叛臣,往者包容,暂听通使。仿蠕蠕衰微,不及畴昔,大魏之德,方隆周、汉,正以江南未平,少宽北略,通和之事,未容相许。若修藩礼,款诚昭着者,当不尔孤也。”[30]柔然国库者可汗去世,其子伏图继立,号称佗汗可汗,改年号为始平。戊申(十七日),佗汗派遣使节纥奚勿六跋来到北魏求和。宣武帝不愿和解,没有派使节回访,对勿六跋说:“蠕蠕的远祖社仑,乃是北魏的叛臣,过去我们容纳它,暂时允许互通使节。现在蠕蠕衰落了,比不上从前了,而我们大魏国的仁德,正和周朝、汉朝一样方兴未艾,只是因为江南尚未平定,所以对北方稍微有所宽容,和好的事情,是不会答应的。如果你们能对我们执藩国之礼,而且能明显地表示诚意,我们一定不会对不起你们的。”
  [31]魏京兆王愉、广平王怀国臣多骄纵,公行属请,魏主诏中尉崔亮穷治之,坐死者三十余人,其不死者悉除名为民。惟广平右常侍杨昱、文学崔楷以忠谏获免。昱,椿之子也。
  [31]北魏京兆王元愉、广平王无怀的藩国中臣子大多骄奢纵肆,公然地营私舞弊,宣武帝诏令中尉崔亮彻底整治他们,结果获罪而被处死的有三十多人,那些没有被处死的全部除名为民。唯有广平王的右常侍杨昱、文学崔楷因忠谏而获免。杨昱是杨椿的儿子。
  [32]十一月,乙丑,大赦。诏右卫将军曹景宗都督诸军二十万救钟离。上敕景宗顿道人洲,俟众军齐集俱进。景宗固启求先据邵阳洲尾,上不许。景宗欲专其功,违诏而进,值暴风猝起,颇有溺者,复还守先顿。上闻之曰:“景宗不进,盖天意也。若孤军独往,城不时立,必致狼狈,今破贼必矣。”
  [32]十一月乙丑(初四),梁朝大赦天下。武帝诏令右卫将军曹景宗督率各路军队二十万援救钟离。武帝命令曹景宗停在道人洲,等待各路军马汇集后一齐进发。曹景宗坚决启奏请求先据邵阳洲尾,但是武帝不准许。曹景宗想独得其功,就违反诏令而独进,恰遇暴风骤起,许多人被刮到水中淹死,就返回道人洲先驻扎下来。武帝知道这一情况之后,说:“曹景宗没有前进,这是天意呀。如果他孤军独往,城堡不能及时修筑起来,必定会一败涂地。天意如此,现在击败寇贼是一定的了。”
  [33]初,汉归义侯势之末,群獠始出,北自汉中,南至邛、笮,布潢山谷。势既亡,蜀民多东徙,山谷空地皆为獠所据。其近郡县与华民杂居者,颇输租赋,远在深山者,郡县不能制。梁、益二州岁伐獠以自润,公私利之。及邢峦为梁州,獠近者皆安堵乐业,远者不敢为寇。峦既罢去,魏以羊祉为梁州刺史,傅竖眼为益州刺史。祉性酷虐,不得物情。獠王赵清荆引梁兵入州境为寇,祉遗兵击破之。竖眼施恩布信,大得獠和。
  [33]起初,汉代归义侯刘势的后期,獠人各部落才开始扩展,北自汉中,南至邛、笮,布满山谷。刘势死后,蜀地之民大多东迁,山谷空地全被獠人所占据。那些靠近郡县与汉族民众杂居的獠人,还交纳赋税,至于那些远住在深山之中的,郡县根本管不着他们。梁、益两州每年都讨伐獠人,无论公私都从中得到了好处。邢峦做梁州刺史时,住在近处的獠人都安居乐业,住得远的也不敢出来抢掠。邢峦被调走之后,北魏任命羊祉为梁州刺史,傅竖眼为益州刺史。羊祉这个人性格残暴,不得人心。獠王赵清荆带梁朝兵进入州境侵掠,羊祉派兵击败了他们。傅竖眼广旋恩惠,立信于众,结果与獠人之间取得了和解。
  [34]十二月,癸卯,都亭靖侯谢卒。
  [34]十二月癸卯(十二日),都亭侯谢去世。
  [35]魏人议乐,久不决。
  [35]北魏人议定乐律,久而不决。
六年(丁亥、507)
  六年(丁亥、公元507年)
  [1]春,正月,公孙崇请委卫军将军、尚书右仆射高肇监其事;魏主知肇不学,诏太常卿刘芳佐之。
  [1]春季,正月,北魏公孙崇奏请委任卫军将军、尚书右仆射高肇监督制定乐律之事,宣武帝知道高肇不学无术,诏令太常卿刘芳辅佐他。
  [2]魏中山王英与平东将军杨大眼等众数十万攻钟离。钟离城北阻淮水,魏人于邵阳洲两岸为桥,树栅数百步,跨淮通道。英据南岸攻城,大眼据北岸立城,以通粮运。城中众才三千人,昌义之督帅将士,随方抗御。魏人以车载土填堑,使其众负土随之,严骑蹙其后,人有未及回者,因以土迮之,俄而堑满。冲车所撞,城土辄颓,义之用泥补之,冲车虽入而不能坏。魏人昼夜苦攻,崐分番相代,附而复升,莫有退者。一日战数十合,前后杀伤万计,魏人死者与城平。
  [2]北魏中山王元英与平东将军杨大眼等数十万人马攻打钟离。钟离城北边有淮水为阻,北魏人在邵阳洲两岸架桥,树立栅栏数百步长,跨过淮水连通了南北道路。元英占据南岸攻城,杨大眼占据北岸修筑城堡,以便粮运畅通。钟离城中才有三千人,昌义之督率将士,随机应变地守卫。北魏人用车载土填入城壕之中,让大伙背着土跟随车后,又派骑兵紧跟在后面,那些来不及返回来的人,就被土埋进去了,不一会儿城壕就被填满了。北魏人用冲车撞城墙,所撞之处城墙上的土就掉下来一大片,昌义之用泥巴涂补,因此冲车虽然能撞入但不能撞毁城墙。北魏军队昼夜苦攻,轮班相替,从云梯上掉下来再上去,没有人后退。每天交战数十次,前后杀伤的人以万计数,北魏死去的人的尸体堆的与城墙一般高。
  二月,魏主召英使还,英表称:“臣志殄逋寇,而月初已来,霖雨不止,若三月晴霁,城必可克,愿少赐宽假!”魏主复诏曰:“彼土蒸湿,无宜久淹。势虽必取,乃将军之深计,兵久力殆,亦朝廷之所忧也。”英犹表称必克,魏主遣步兵校尉范绍诣英议攻取形势。绍见钟离城坚,劝英引还,英不从。
  二月,宣武帝诏令元英返回,元英上表说:“我矢志歼灭寇敌,然而月初以来,天气淫雨不止,如果三月里天气放晴的话,钟离城就一定可以攻克,希望圣上恩赐,再稍微宽限些时日。”宣武帝又诏令元英:“那里的地气蒸湿,不宜于久住长留。钟离城虽然势在必取,但这只是将军的深入考虑,而用兵时间久长力量耗尽,这也是朝廷所担忧的呀。”元英再上表言称钟离城必定能攻克,宣武帝就派遣步兵校尉范绍到达元英那里商议攻取的形势。范绍见钟离城非常坚固,就劝说元英撤兵返回,但是元英不听从。
  上命豫州刺史韦睿将兵救钟离,受曹景宗节度。睿自合肥取直道,由阴陵大泽行,值涧谷,辄飞桥以济师。人畏魏兵盛。多劝睿缓行,睿曰:“钟离今凿穴而处,负户而汲,车驰卒奔,犹恐其后,而况缓乎!魏人已堕吾腹中,卿曹勿忧也。”旬日至邵阳,上豫敕曹景宗曰:“韦睿,卿之乡望,宜善敬之!”景宗见睿,礼甚谨,上闻之曰:“二将和,师必济矣。”
  梁武帝命令豫州刺史韦睿率兵去援救钟离,接受曹景宗的指挥。韦睿从合肥取直道,经由阴陵大泽而行,遇上了涧谷,就架起飞桥让部伍过去。人们害怕北魏兵势强盛,很多人都劝说韦睿缓行,韦睿却说:“钟离城眼下正挖穴而住,负户而汲,情况异常危急,就是车驰卒奔,还恐怕来不及的,何况缓慢而行呢!北魏人已经落入我的腹中了,各位不必担忧。”十日之间到达邵阳,武帝预先告戎曹景宗说:“韦睿是你们州里的望族出身,应该好好地敬重他。”曹景宗见了韦睿,礼节甚为恭谨,武帝得知其情后说:“两个将领和好,军队一定能取胜。”
  景宗与睿进顿邵阳洲,睿于景宗营前二十里夜掘长堑,树鹿角,截洲为城,去魏城百余步。南梁太守冯道根,能走马步地,计马足以赋功,比晓而营立。魏中山王英大惊,以杖击地曰:“是何神也!”景宗等器甲精新,军容甚盛,魏人望之夺气。景宗虑城中危惧,募军士言文达等潜行水底,赍敕入城,城中始知有外援,勇气百倍。
  曹景宗与韦睿进驻邵阳洲,韦睿连夜在曹景宗营地前二十里之处挖掘长沟,把带枝叉的树木,竖立其中,截邵阳洲筑城,离北魏军队的城堡仅百余步远近。南梁太冯道根,能走马量地,计算马的步数而分配每人的工作量,天亮城垒就建成了。北魏中山王元英大吃一惊,用杖击打着地面说道:“这是哪位神灵的保佑啊!”曹景宗等人的武器甲盔精新,军容特别强盛,北魏军队看见就气馁了。曹景宗忧虑城中危惧,招募军士言文达等人潜水而行,把圣旨送入城中,城中方才知道外面援军到了,因此勇气百倍。
  杨大眼勇冠军中,将万余骑来战,所向皆靡。睿结车为陈,大眼聚骑围之,睿以强弩二千一时俱发,洞甲穿中,杀伤甚众。矢贯大眼右臂,大眼退走。明旦,英自帅众来战,睿乘素木舆,执白角如意以麾军,一日数合,英乃退。魏师复夜来攻城,飞矢雨集,睿子黯请下城以避箭,睿不许;军中惊,睿于城上厉击呵之,乃定。牧人过淮北伐刍藁者,皆为杨大眼所略;曹景宗募勇敢士千余人,于大眼城南数里筑垒,大眼来攻,景宗击却之。垒成,使别将赵草守之,有抄掠者,皆为草所获,是后始得纵刍牧。杨大眼勇冠军中,率领一万多骑兵来交战,所向披靡,不可敌挡。韦睿把战车连接起来组成阵势,杨大眼聚集骑兵围攻,韦睿用强弩两千一起发射,穿透铠甲射中人,杀伤了大批北魏人马。箭射穿了杨大眼的右臂,杨大眼退走了。第二天早晨,元英亲自率部来交战,韦睿乘坐没有加漆的木车,手执白角如意来指挥军队,一日之内交战了数次,元英才被迫撤退。北魏军队在夜里又来攻城,箭雨密集而至,韦睿的儿子韦黯请求下城墙去避箭,韦睿不准许,军中一片震惊,韦睿站在城墙上厉声呵叱,人心才安定下来。放牧人到淮水北岸去割蒿草,全被杨大眼掠抢走了。曹景宗招募勇敢之士一千余人,在杨大眼的城堡之南数里之处筑建保垒,杨大眼来攻打,曹景宗打退了他。堡垒修成了,曹景宗派别将赵草守着,北魏人再有抄掠者,全都被赵草抓获,从此之后方才可以放牧打草了。
  上命景宗等豫装高舰,使与魏桥等,为火攻之计,令景宗与睿各攻一桥,睿攻其南,景宗攻其北。三月,淮水暴涨六七尺,睿使冯道根与庐江太守裴邃、秦郡太守李文钊等乘斗舰竞发,击魏洲上军尽殪。别以小船载草,灌之以膏,从而焚其桥,风怒火盛,烟尘晦冥,敢死之士,拨栅斫桥,水又漂疾,倏忽之间,桥栅俱尽。道根等皆身自搏战,军人奋勇,呼声动天地,无不一当百,魏军大溃,英见桥绝,脱身弃城走,大眼亦烧营去。诸垒相次土崩,悉弃其器甲争投水,死者十余万,斩首亦如之。睿遣报昌义之,义之悲喜,不暇答语,但叫曰:“更生,更生!”诸军逐北至水上,英军骑入梁城,缘淮百余里,尸相枕藉,生擒五万人,收其资粮、器械山积,牛马驴骡不可胜计。
  武帝命令曹景宗等人事先装修高大船舰,使其与北魏的桥一样高,实行火攻之计,令曹景宗和韦睿各攻一座桥,韦睿攻南桥,曹景宗攻北桥。三月,淮水暴涨六七尺,韦睿指派冯道根与庐江太守裴邃、秦郡太守李文钊等人乘战舰一时竞发,差不多把北魏在邵阳洲上的军队全歼灭光。又用小船载草,草上灌上膏油,纵船放火而烧其桥,风劲火盛,烟尘遮天蔽日,敢死之士奋勇出击,拨栅砍桥,水流又特别湍急,倏忽之间,桥和栅栏就全不见了。冯道根等人都亲自搏战,战士们人人奋勇争先,呼喊声震天动地,个个一以当百,锐不可挡,北魏军队大崩溃。元英见桥断了,就脱身弃城而逃跑,杨大眼也放火烧了营盘而去。北魏军队的营垒相次而土崩瓦解,兵士们都扔下器甲争相投水而逃,结果死去的有十多万,被斩首的也有这么多。韦睿派人报告昌义之,昌义之悲喜交加,激动的连话都说不上来,只是叫道:“得以再生,得以再生!”各路军队追击魏军到水边上,元英单骑进入梁城,沿着淮水一百多里范围内,尸体相互枕藉,梁朝军队生擒北魏军队五万人,收缴其物资粮食以及各种器械堆得象山一样,牛马驴骡则不可胜计。
  义之德景宗及睿,请二人共会,设钱二十万,官赌之。景宗掷得雉;睿徐掷得卢,遽取一子反之,曰:“异事!”遂作塞。景宗与群帅争先告捷,睿独居后,世尤以此贤之。诏增景宗、睿爵邑,义之等受赏各有差。
  昌义之非常感激曹景宗和韦睿,请他们二人一起聚会,设下二十万钱,在徐州官厅上掷樗蒲赌博。曹景宗掷得‘雉’;韦睿慢慢地掷得‘庐’,立即取一子翻过来,说道:“怪事呀!”于是变成了“塞”。曹景宗同其他将帅争着先去告捷,只有韦睿独居其后,世人尤其因这一点而赞扬他。武帝诏令增加曹景宗和韦睿的爵邑,昌义之等人所受赏赐各有多少不等。
  [3]夏,四月,己酉,以江州刺史王茂为尚书右仆射,安成王秀为江州刺史。秀将发,主者求坚船以为斋舫,秀曰:“吾岂爱财而不爱士乎!”乃以坚者给参佐,下者载斋物,既而遭风,斋舫遂破。
  [3]夏季,四月己酉(二十日),梁朝任命江州刺史王茂为尚书右仆射,安成王萧秀为江州刺史。萧秀将要出发赴任,管事的人要求用坚固船只装载库中财物,萧秀说:“我怎么能爱财物而不爱士呢?”于是把坚固船只让给参佐人士们乘坐,用差的船装载物资,途中遇上大风,装运物资的船只破而沉没了。
  [4]丁巳,以临川王宏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建安王伟为扬州刺史,右光禄大夫沈约为尚书左仆射,左仆射王莹为中军将军。
  [4]丁巳(二十八日),梁朝任命临川王萧宏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建安王萧伟为扬州刺史,右光禄大夫沈约为尚书左仆射,左仆射王莹为中军将军。[5]六月,丙午,冯翊等七郡叛降魏。
  [5]六月丙午(十八日),冯翊等七个郡反叛投降了北魏。
  [6]秋,七月,丁亥,以尚书右仆射王茂为中军将军。
  [6]秋季,七月丁亥(三十日),梁朝任命尚书右仆射王茂为中军将军。
  [7]八月,戊子,大赦。
  [7]八月戊子(初一),梁朝大赦天下。
  [8]魏有司奏:“中山王英经算失图,齐王萧宝寅等守桥不固,皆处以极法。”己亥,诏英、宝寅免死,降名为民,杨大眼徙营州为兵。以中护军李崇为征南将军、扬州刺史。崇多事产业,征南长中狄直辛琛屡谏不从,遂相纠举。诏并不问。崇因置酒谓琛曰:“长史后必为刺史,但不知得上佐何如人耳。”琛曰:“若万一叨忝,得一方正长史,朝夕闻过,是所愿也。”崇有惭色。
  [8]北魏主管官员上奏:“中山王元英谋算失策,齐王萧宝寅等人守桥不固,都应处以极刑。”己亥(十二日),宣武帝诏令免元英、萧宝寅死,从朝廷中除名而为民,杨大眼流放营州充军。朝廷任命中护军李崇为征南将军、扬州刺史。李崇购置的产业很多,征南长史狄道人辛琛屡次劝谏他而不听,于是便产生了纠葛,闹到了皇帝那里,宣武帝诏令对他们二人都不予追究。李崇因此而置办酒席,对辛琛说:“长史你今后必定能升为刺史,但是不知道你选用什么样的人作上佐呢?”辛琛回答说:“如果有幸能承担此任,将选用一个刚直方正的长史,以便一早一晚能经常闻悉自己的过错,这就是我所盼愿的。”李崇听了,满面愧色。
  [9]九月,己亥,魏以司空高阳王雍为太尉,尚书令广阳王嘉为司空。
  [9]九月己亥(疑误),北魏任命司空高阳王元雍为太尉,尚书令广阳王元嘉为司空。
  [10]甲子,魏开斜谷旧道。
  [10]甲子(初八),北魏开通了斜谷旧道。
  [11]冬,十月,壬寅,以五兵尚书徐勉为吏部尚书。勉精力过人,虽文案填积,坐客充满,应对如流,手不停笔。又该综百氏,皆为避讳。尝与门人夜集,客虞求詹事五官,勉正色曰:“今夕止可谈风月,不可及公事。”时人咸服其无私。
  [11]冬季,十月壬寅(十六日),梁朝任命五兵尚书徐勉为吏部尚书。徐勉这个人精力过人,虽然文案上堆积满要处理的公文,宾客满座,他却可以应对如流,而手中的笔还不停止批阅公文。他还熟悉各个家族的情况,在和他们应对交往时避免触犯他们的家讳。有一天夜里,徐勉与门人们会集在一起,有个客人虞向他请求詹事五官的职位,徐勉严肃地说道:“今晚只可以谈论风月,不可以涉及公事。”当时的人都佩服他无私心。
  [12]闰月,乙丑,以临川王宏为司徙、行太子太傅,尚书左仆射沈约为尚书令、行太子少傅,吏部尚书袁昂为右仆射。
  [12]闰月乙丑(初十),梁朝任命临川王萧宏为司待、行太子太傅,尚书左仆射沈约为尚书令、行太子少傅,吏部尚书袁昂为右仆射。
  [13]丁卯,魏皇后于氏殂。是时高贵嫔有宠而妒,高肇势倾中外,后暴疾而殂,人皆归咎高氏,宫禁事秘,莫能详也。
  [13]丁卯(十二日),北魏皇后于氏去世。这时,高贵嫔得宠而妒心十足,高肇权倾朝廷内外,于皇后暴疾而死,人们都归咎于高氏,宫闱中的事情神秘,不能知道详情。
  [14]甲申,以光禄大夫夏侯详为尚书左仆射。
  [14]甲申(二十九日),梁朝任命光禄大夫夏侯详为尚书左仆射。
  [15]乙酉,魏葬顺皇后于永泰陵。
  [15]乙酉(三十日),北魏安葬顺皇后于永泰陵。
  [16]十二月,丙辰,丰城景公夏侯详卒。
  [16]十二月丙辰(初二),梁朝丰城景公夏侯详去世。
  [17]乙丑,魏淮阳镇都军主常邕和以城来降。
  [17]乙丑(十一日),北魏淮阳镇都军主常邕和献城投降梁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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