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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纪·梁纪五 段译2

  [6]辛丑,上祀明堂。
  [6]辛丑(初三),梁武帝在明堂祭祖。
  [7]庚戌,魏使假抚军将军邴虬讨南秦叛氐。
  [7]庚戌(十二日),北魏派代理抚军将军邴虬讨伐南秦州反叛的氐人。
  [8]魏元义、刘腾之幽胡太后也,右卫将军奚康生预其谋,义以康生为抚军大将军、河南尹,仍使之领左右。康生子难当娶侍中、左卫将军侯刚女,刚子,义之妹夫也,义以康生通姻,深相委托,三人率多俱宿禁中,时或迭出,以难当为千牛备身。康生性粗武,言气高下,义稍惮之,见于颜色,康生亦微惧不安。
  [8]北魏元义、刘腾囚禁胡太后时,右卫将军奚康生参与了他们的计划,因此元义任命奚康生的作了抚军大将军、河南尹,仍然让他统领御仗卫兵。奚康生的儿子奚难当娶了侍中、左卫将军侯刚的女儿,侯刚的儿子又是元义的妹夫,元义因为和奚康生有姻亲的关系,因此十分信任他。他们三人很多时间里全都住在宫城内,有时交替着出宫,又让奚难当手执千牛刀侍卫于孝明帝左右。奚康生性情粗暴鲁莽,言语不驯,元义有些惧怕他,甚至表现在脸色上。奚康生也有些感到畏惧不安。
  甲午,魏主朝太后于西林园,文武侍坐,酒酣迭舞,康生乃为力士,及折旋之际,每顾视太后,举手、蹈足、嗔目、颔首,为执杀之势,太后解其意而不敢言。日暮,太后欲携帝宿宣光殿,侯刚曰:“至尊已朝讫,嫔御在南,何必留宿!”康生曰:“至尊陛下之儿,随陛下将东西,更复访谁!群臣莫敢应。太后自起援帝臂,下堂而去。康生大呼,唱万岁!帝前入,左右竞相排,不得闭。康生夺难当千牛刀,斫直后元思辅,乃得定。帝既升宣光殿,左右侍臣俱立西阶下。康生乘酒势将出处分,为义所执,锁于门下。光禄勋贾粲绐太后曰:“侍官怀恐不安,陛下宜亲安慰。”太后信之,适下殿,粲即扶帝出东序,前御显阳殿,闭太后于宣光殿。至晚,义不出,令侍中、黄门、仆射、尚书等十余人就康生所讯其事,处康生斩刑,难当绞刑。义与刚并在内,矫诏决之:康生如奏,难当恕死从流。难当哭辞父,康生慷慨不悲,曰:“我不反死,汝何哭也?”时已昏暗,有司驱康生赴市,斩之;尚食典御奚混与康生同执刀入内,亦坐绞。难当以侯刚婿,得留百余日,竟流安州;久之,义使行台卢同就杀之。以刘腾为司空。八坐、九卿常旦造腾宅,参其颜色,然后赴省府,亦有终日不得见者。公私属请,唯视货多少,舟车之利,山泽之饶,所在榷固,刻剥六镇,交通互市,岁入利息以巨万万计,逼夺邻舍以广其居,远近苦之。甲午(疑误),北魏孝明帝在西林园朝见胡太后,文武百官陪同,酒酣之时纷纷起舞,奚康生趁势表演力士舞,每到回旋、转身的时候,总是看着胡太后,举手、投足、瞪眼、点头,作捕杀的姿式,胡太后明白了他的用意却不敢说话。傍晚,胡太后想携同孝明帝一同住在宣光殿,侯刚说:“皇上已经朝见完毕了,他的嫔妃住在南宫,没必要留宿在这里!”。奚康生说:“皇上是太后陛下的儿子,随太后之意领往哪里,还用问别人吗!”。众大臣们都不敢说话。胡太后自己站起来扶着孝明帝的手臂下堂而去。奚康生大声呼喊,高唱万岁!孝明帝前头进入殿门,手下人互相拥推着,门关不上。奚康生夺过奚难当的千牛刀,砍杀了值后元思辅,才安定了局面。孝明帝在宣光殿上升殿,手下的侍臣都站立在西边台阶下。奚康生借着酒劲想要出来安排布置一番,却被元义抓住,锁在门下。光禄勋贾粲欺骗胡太后说:“侍官们心里惶恐不安,陛下应当亲自去安慰他们。”胡太后相信了他的话,刚走下殿来,贾粲便扶着孝明帝走出东门,往前住到了显阳殿,而把胡太后关在宣光殿内。到了晚上,元义还没有出宫,命令侍中、黄门、仆射、尚书等十多个人到奚康生被押的地方审问他,判处奚康生斩刑,奚难当绞刑。元义和侯刚都在内宫,伪造孝明帝命令判决了这个案子,同意判处奚康生斩刑,饶恕奚难当不死,改为流放。奚难当哭着去向父亲告别,奚康生却慷慨激昂,毫不悲伤,说道:“我不后悔去死,你哭什么?”当时天色已暗,官吏们驱赶着奚康生来到刑场,斩杀了他;尚食典御奚混因和奚康生一同拿着刀冲入宫中,也被判处了绞刑。奚难当因为是侯刚的女婿,得以停留了一百多天,最后被流放到了安州。很久之后,元义又派行台卢同去安州杀害了奚难当。刘腾被任命为司空,因此而权倾一时。朝廷中的八坐、九卿们常常在早晨到刘腾的住所拜访,先观察了他的脸色,然后再到官署去办公,也有一整天都见不到他的官吏。刘腾贪得无厌,不论请他办的是公事还是私事,他只看所送财物多少而行事,无论是不陆交通之利,还是山川物产,他全都独占,他还对六镇敲诈勒索,权贵间互相勾结串通,每年的收入数以百亿。他又侵夺周围四邻的房屋来扩大自己的住宅,远近的人都身受其害。
  京兆王继自以父子权位太盛,固请以司徒让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崔光。夏,四月,庚子,以继为太保,侍中如故,继固辞,不许。壬寅,以崔光为司徒,侍中、祭酒、着作如故。
  京兆王元继自认为他们父子的权职太大了,坚决请求把司徒的职位让给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崔光。夏季,四月庚子(初三),朝廷任命元继为太保,保留侍中的职务,元继坚决推辞,但是孝明帝不肯批准。壬寅(初七),任命崔光为司徒,侍中、祭酒、着作等旧职不变。
  [9]魏牒云具仁至柔然,婆罗门殊骄慢,无逊避心,责具仁礼敬;具仁不屈,婆罗门乃遣大臣丘升头等将兵二千随具仁迎阿那瓌。五月,具仁还镇,具道其状,阿那瓌惧,不敢进,上表请还洛阳。
  [9]北魏的牒云具仁来到柔然国,婆罗门非常傲慢,没有谦逊礼让的意思,却让牒云具仁对他行礼。牒云具仁不肯屈从,婆罗门才派大臣丘升头等人率领二千人随牒云具仁一同去迎接阿那瓌。五月,牒云具仁回到怀朔镇,把这种情况都作了汇报,阿那瓌很害怕,不敢前去,上表给孝明帝请求回到洛阳。
  [10]辛巳,魏南荆州刺史恒叔兴据所部来降。
  [10]辛巳(十四日),北魏南荆州刺史恒叔兴率领部将投降了梁朝。
  六月,丁卯,义州刺史文僧明、边城太守田守德拥所部降魏,皆蛮酋也。魏以僧明为西豫州刺史,守德为义州刺史。
  六月丁卯(初一),义州刺史文僧明、边城太守田守德率领部属投降了北魏,这二人都是蛮族首领。北魏任命文僧明为西豫州刺史,田守德为义州刺史。
  [11]癸卯,琬琰殿火,延烧后宫三千间。
  [11]癸卯(疑误),梁朝琬琰殿失火,火势漫延,烧毁后宫三千间。
  [12]秋,七月,丁酉,以大匠卿裴邃为信武将军,假节,督众军讨义州,破魏义州刺史封寿于檀公岘,遂围其城;寿请降,复取义州。魏以尚书左丞张普惠为行台,将兵救之,不及。
  [12]秋季,七月丁酉(初一),梁朝任命大匠卿裴邃为信武将军,授予他符节,让他督率众军去讨伐义州,首战告捷,在檀公岘打败了北魏义州刺史封寿,进而围攻其城。封寿请求投降,于是又夺取了义州。北魏委任尚书左丞张崐普惠为行台,率兵来救援,但是没有来得及。
  以裴邃为豫州刺史,镇合肥。邃欲袭寿阳,阴结寿阳民李瓜花等为内应。邃已勒兵为期日,恐魏觉之,先移扬州云:“魏始于马头置戍,如闻复欲修白捺故城,若尔,便相侵逼,此亦须营欧阳,设交境之备。今板卒已集,唯听信还。”扬州刺史长孙稚谋于僚佐,皆曰:“此无修白捺之意,宜以实报之。”录事参军杨侃曰:“白捺小城,本非形胜;邃好狡数,今集兵遣移,恐有他意。”稚大寤曰:“录事可亟作移报之。”侃报移曰:“彼之纂兵,想别有意,何为妄构白捺!‘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勿谓秦无人也。”邃得移,以为魏人已觉,即散其兵。瓜花等以失期,遂相告发,伏诛者十余家。稚,观之子;侃,播之子。
  接着,又任命裴邃为豫州刺史,镇守合肥。裴邃想要袭击寿阳,便暗中结交了寿阳人李瓜花等人作为内应。裴邃布署好了军队并约定了时间,怕被北魏发觉,便先给北魏扬州方面送去一封书信,信中说:“魏国原来在马头设置防卫,现在听说又要修筑过去的白捺城,如果这样的话,就表示你们要发起进攻,我们这边也需要修筑欧阳城,增设边境的守备,现在筑城的兵士已集中了,只等你们的回信了。”北魏扬州刺史长孙稚和他的幕僚们商议此事,大家都说:“我们这里没有修筑白捺城的意图,应当把实情告诉他们。”录事参军杨侃说:“白捺是个小城,本来不是什么险要之地;裴邃这人很狡诈,一贯老谋深算,现在集结、调动部队,恐怕有别的用意。”长孙稚顿时醒悟过来了,说:“录事应当马上写一篇檄文送给裴邃。”于是,杨侃在檄文中对裴邃说:“你们调集兵力,想是有其他用意,为什么反而胡说我们要修筑白捺城呢?古话说:‘他人有什么心思,我能猜测得出来’,不要以为我们这里没有能人。”裴邃收到檄文后,认为北魏已经发觉了他的用意,就遣散了他的军队。李瓜花等人因为错过了约定时间,就互相告发检举,有十多家被处死。长孙稚是长孙观的儿子,杨侃是杨播的儿子。
  [13]初,高车王弥俄突死,其众悉归嗕嗕;后数年,嗕哒遣弥俄突弟伊匐帅余众还国。伊匐击柔然可汗婆罗门,大破之,婆罗门帅十部落诣凉州,请降于魏。柔然余众数万相帅迎阿那瓌,阿那瓌表称:“本国大乱,姓姓别居,迭相抄掠。当今北人鹄望待拯,乞依前恩,给臣精兵一万,送臣碛北,抚定荒民。”诏付中书门下博议,凉州刺史袁翻以为:“自国家都洛以来,蠕蠕、高车迭相吞噬,始则蠕蠕授首,既而高车被擒。今高车自奋于衰微之中,克雪仇耻,诚由种类繁多,终不能相灭。自二虏交斗,边境无尘,数十年矣,此中国之利也。今蠕蠕两主相继归诚,虽戎锹禽兽,终无纯固之节,然存亡继绝,帝王本务。右弃而不受,则亏我大德;若纳而抚养,则损我资储;或全徒内地,则非直其情不愿,亦恐终为后患,刘、石是也。且蠕蠕尚存,则高车犹有内顾之忧,未暇窥窬上国;若其全灭,则高车跋扈之势,岂易可知!今蠕蠕虽乱而部落犹众,处处棋布,以望旧主,高车虽强,未能尽服也。愚谓蠕蠕二主并宜存之,居阿那瓌于东,处婆罗门于西,分其降民,各有攸属。阿那瓌所居非所经见,不敢臆度;婆罗门请修西海故城以处之。西海在酒泉之北,去高车所居金山千余里,实北虏往来之冲要,土地沃衍,大宜耕稼。宜遣一良将,配以兵仗,监护婆罗门,因令屯田,以省转输之劳。其北则临大碛,野兽所聚,使蠕蠕射猎,彼此相资,足以自固。外以辅蠕蠕之微弱,内亦防高车之畔援,此安边保塞之长计也。若婆罗门能收离聚散,复兴其国者,渐令北转,徒度流沙,则是我之外藩,高车勍敌,西北之虞可以无虑。如其奸回反覆,不过为逋逃之寇,于我何损哉?”朝议是之。
  [13]当初,高车王弥俄突死后,他的手下人都投靠了嗕哒国。几年以后,嗕哒派遣弥俄突的弟弟伊匐率领余部回国。伊匐攻打柔然可汗婆罗门,打败了婆罗门,婆罗门带领十个部落来到凉州,请求向北魏投降。柔然国剩余的几万人一起来迎接阿那瓌。阿那瓌给孝明帝上表说:“我国的内部大乱,各个部族都各据一方分开居住,交替着抢劫杀掠。现在北方人都举踵翘望陛下去拯救他们,乞求您照从前恩赐我那样,给我一万精锐兵力,送我到沙漠的北部,以便安抚战乱中的百姓。”孝明帝下令把这件事交给中书门下集体议定,凉州刺史袁翻认为:“自从我国定都洛阳以来,蠕蠕国和高车国反复相互吞并,开始是蠕蠕国失去了头领,接着高车王又被抓。现在高车国在衰败中奋起,力求报仇雪耻,姷捎谥肿濉⒗嗍舴痹樱詈笠裁荒軑将敌国消灭。自从这两个敌虏之国相互交战以来,我们的边境尘土不起已经有几十年了,这是中原国家的益处。现在蠕蠕国的两个国王相继归顺我国,虽然戎狄之族野性难改,最后也不会有纯真坚固的节操,但是使危亡的国家幸存下去,使绝灭的种姓得以繁衍,是帝王之本务。如果对他们弃而不管,就会有损于我们的德行;如果收留并且抚养他们,就会损失我们的物资储备;如果把他们全部迁到内地,则不但他们不情愿,怕最终也会成为我们的祸患,晋代的刘渊、石勒之乱就是这样发生的。况且只要蠕蠕国还存在,那么高车国就还有内顾之忧,没功夫觊觎我国;如果蠕蠕国全部灭亡,那么高车国的强霸之势,是难以预测的!现在蠕蠕国虽然大乱,但是部落还存在许多,到处都有,都盼望着过去的主人,高车国虽然强大,却没能全部征服他们。以我之愚见,应当让蠕蠕国的两个国主同时并存,让阿那瓌住在东部,让婆罗门住在西面,把那些降民分给他俩,使他们各有所属。阿那瓌居住的地方我不曾见过,不敢胡乱猜测;对于婆罗门,则请修筑西海旧城让他居住。西海城在酒泉的北部,距离高车国所居住的金山一千多里,实在是北虏来往的要塞之地,那里土地肥沃广阔,非常适宜于耕种。应当派遣一员良将,配备以兵力武器,既监护婆罗门,又顺便让他们去屯田,可以节省粮草运输的烦劳。西海之北就面临着大沙漠,是野兽聚集的地方,让蠕蠕们打猎,与守兵们互相资助,便足以做到坚守自固。对外可以辅助弱小的蠕蠕国,对内可以防御强横的高车国,这是安定边境保卫要塞的长久之计。如果婆罗门能收集起离散的百姓,复兴他的国家,就逐渐让他转向北部、迁移过沙漠,便可成为我国的外藩,高车国的强敌,于是西北一带的忧虑就可以解除了。如果他反叛了,则不过成为外逃的流寇,对我国有什么损害呢?”朝廷经过讨论同意了他的意见。
  九月,柔然可汗俟匿伐诣怀朔镇请兵,且迎阿那瓌。俟匿伐,阿那瓌之兄也。冬,十月,录尚书事高阳王雍等奏:“怀朔镇北吐若奚泉,原野平沃,请置阿那瓌于吐若奚泉,婆罗门于故西海郡,令各帅部落,收集离散。阿那环所居既在境外,宜少优遣,婆罗门不得比之。其婆罗门未降以前蠕蠕归化者,悉令州镇部送怀朔镇以付阿那瓌。”诏从之。
  九月,柔然可汗俟匿伐来到怀朔镇请求救兵,并且迎接阿那瓌。俟匿伐是阿那瓌的哥哥。冬季,十月,录尚书事高阳王元雍等人奏北魏孝明帝:“怀朔镇之北的吐若奚泉,原野平坦肥沃,请将阿那瓌安置在吐若奚泉,婆罗门安置在从前的西海郡,命令他们各自率领自己的部落,收集离散的百姓。既然阿那瓌的住地在境外,那么遣送他时便应当稍微优厚一点,婆罗门不可以和他相比。在婆罗门投降以前来投奔我国的蠕蠕人,都要让各州、镇集中送到怀朔镇来交给阿那瓌。”孝明帝下令批准了他们的上奏。
  [14]十一月,癸丑,魏侍中、车骑大将军侯刚加仪同三司。
  [14]十一月癸丑(十九日),北魏加封侍中、车骑大将军侯刚仪同三司。
  [15]魏以东益、南秦氐皆反,庚辰,以秦州刺史河间王琛为行台以讨之。琛恃刘腾之势,贪暴无所畏忌,大为氐所败。中尉弹奏,会赦,除名,寻复王爵。
  [15]北魏因为东益、南秦二州的氐人都反叛了,庚寅(疑误),任命秦州刺史、河间王元琛成立行台去讨伐。元琛倚仗刘腾的权势,贪婪残暴、肆无忌惮,被氐人打得大败。中尉弹奏了他,正赶上大赦,因此只被除名,但不久又恢复了王爵。
  [16]魏以安西将军元洪超兼尚书行台,诣敦煌安置柔然婆罗门。
  [16]北魏任命安西将军元洪超兼任尚书行台,到敦煌去安置柔然国的婆罗门。
三年(壬寅、522)
  三年(壬寅,公元522年)
  [1]春,正月,庚子,以尚书令袁昂为中书监,吴郡太守王3113为尚书左仆射。
  [1]春季,正月庚子(初七),梁朝任命尚书令袁昂为中书监,吴郡太守王3113为尚书左仆射。
  [2]辛亥,魏主耕藉田。
  [2]辛亥(十八日),北魏孝明帝举行耕种籍田仪式。
  [3]魏宋云与惠生自洛阳西行四千里,至赤岭,乃出魏境,又西行,再期,崐至乾罗国而还。二月,达洛阳,得佛经一百七十部。
  [3]北魏宋云和惠生从洛阳出发,西行四千里,到达赤岭,才出了北魏国境,继续西行两年以后,到达乾罗国后返回。于二月回到洛阳,得到一百七十部佛经。
  [4]高车王伊匐遣使入贡于魏。夏,四月,庚辰,魏以伊匐为镇西将军、西海郡公、高车王。久之,伊匐与柔然战败,其弟越居杀伊匐自立。
  [4]高车王伊匐派使节向北魏进贡。夏季,四月庚辰(十九日),北魏任命伊匐为镇西将军、西海郡公、高车王。很久以后,伊匐和柔然国交战失败,他的弟弟越居杀了伊匐自立为王。
  [5]五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5]五月壬辰朔(初一),发生日全食。
  [6]癸巳,大赦。
  [6]癸巳(初二),梁朝大赦天下。
  [7]冬,十一月,甲午,领军将军始兴忠武王憺卒。
  [7]冬季,十一月甲午(初六),梁朝领军将军始兴忠武王萧憺去世。
  [8]乙巳,魏主祀圜丘。
  [8]乙巳(十七日),北魏孝明帝在圜丘祭天。
  [9]初,魏世祖以《玄始历》浸疏,命更造新历。至是,着作郎崔光表取荡寇将军张龙祥等九家所上历,候验得失,合为一历,以壬子为元,应魏之水德,命曰《正光历》。丙午,初行《正光历》,大赦。
  [9]当初,魏世祖认为《玄始历》渐渐不准确了,下令另制新的历法。到现在,着作郎崔光选取荡寇将军张龙祥等九家所上呈的历法,经过验证得失,合并成一种历法,以壬子为起首,以便于与北魏以水德而王相应,命名为《正光历》,表秦朝廷。丙午(十八日),开始实行《正光历》,并大赦天下。
  [10]十二月,乙酉,魏以车骑大将军、尚书右仆射元钦为仪同三司,太保京兆王继为太傅,司徒崔光为太保。
  [10]十二月乙酉(二十七日),北魏任命车骑大将军、尚书右仆射元钦为仪同三司,太保京兆王元继为太傅,司徒崔光为太保。
  [11]初,太子统之未生也,上养临川王宏之子正德为子。正德少粗险,上即位,正德意望东宫。及太子统生,正德还本,赐爵西丰侯。正德怏怏不满意,常蓄异谋。是岁,正德自黄门侍郎为轻车将军,顷之,亡奔魏,自称废太子避祸而来。魏尚书左仆射萧宝寅上表曰:“岂有伯为天子,父作扬州,充彼密亲,远投他国!不如杀之。”由是魏人待之甚薄,正德乃杀一小儿,称为己子,远营葬地;魏人不疑,明年,复自魏逃归。上泣而诲之,复其封爵。
  [11]当初,太子萧统没有生下来的时候,梁武帝抚养了临川王萧宏之子萧正德为儿子。萧正德从小就很粗野阴险,梁武帝即位后,萧正德一心想成为东宫太子。太子萧统出生之后,萧正德被交还父母,并被赏赐西丰侯的爵位。萧正德心中恨恨不平,一直藏有谋反之心。这一年,萧正德由黄门侍朗升为轻车将军,不久他逃奔北魏,自称是被废弃的太子前来避祸。北魏尚书左仆射萧宝寅上表朝廷说:“伯父是皇帝,父亲是扬州刺史,而他却丢下亲人,远远地投到别的国家来,岂有此理!不如杀了他。”因此,北魏人便对萧正德非常不客气,于是萧正德就杀了一个小孩,声言是自己的孩子,远远地修建墓地。北魏人没有怀疑他。第二年,他又从北魏逃回国。梁武帝流着泪教诲他,恢复了他的爵位。
  [12]柔然阿那瓌求粟为种,魏与之万石。
  [12]柔然国的阿那瓌请求给他们谷子作种子,北魏给了一万石。
  婆罗门帅部落叛魏,亡归嗕哒。魏以平西府长史代人费穆兼尚书右丞西北道行台,将兵讨之,柔然遁去。穆谓诸将曰:“戎狄之性,见敌即走,乘虚复出,若不使之破胆,终恐疲于奔命。”乃简练精骑,伏于山谷,以步兵之羸者为外营,柔然果至,奋击,大破之,婆罗门为凉州军所擒,送洛阳。
  婆罗门率领部落反叛北魏,逃奔嗕哒。北魏委派平西府长史代都人费穆兼任尚书右丞西北道行台,让他率兵前去讨伐婆罗门,柔然人逃跑了。费穆对众将领说:“戎狄的本性是见敌就跑,乘虚又来,如果不吓破他们的胆子,恐怕最后会被他们折腾得疲于奔命。”于是他挑选精锐骑兵埋伏在山谷中,另派瘦弱的步兵在外扎营,柔然人果然来了,费穆率军猛烈进攻,打得柔然人一败崐涂地。婆罗门被梁州军队抓获,送到了洛阳。
四年(癸卯、523)
  四年(癸卯,公元523年)
  [1]春,正月,辛卯,上祀南郊,大赦。丙午,祀明堂。二月,乙亥,耕藉田。
  [1]春季,正月辛卯(初四),梁武帝在南郊祭天,大赦天下。丙午(十九日),又在明堂祭祀。二月乙亥(十八日),耕种藉田。
  [2]柔然大饥,阿那瓌帅其众入魏境,表求赈给。已亥,魏以尚书左丞元孚为行台尚书,持节抚谕柔然。孚,谭之孙也。将行,表陈便宜,以为:“蠕蠕久来强大,昔在代京,常为重备。今天祚大魏,使彼自乱亡,稽首请服。朝廷鸠其散亡,礼送令返,宜因此时善思远策。昔汉宣之世,呼韩款塞,汉遣董忠、韩昌领边郡士马送出朔方,因留卫助。又,光武时亦使中郎将段彬置安集掾史,随单于所在,参察动静。今宜略依旧事,借其闲地,听其田牧,粗置官属,示相慰抚。严戒边兵,因令防察,使亲不至矫诈,疏不容反叛,最策之得者也。”魏人不从。
  [2]柔然国发生严重饥荒,阿那瓌率领部众进入北魏境内,上表请求赈济。己亥(疑误),北魏任命尚书左丞元孚为行台尚书,持符节去安抚柔然。元孚是元谭的孙子。临行时,元孚上表陈述了合理建议,他认为:“蠕蠕国向来强大,从前在代京时,对他们经常设置重兵防卫。现在老天爷降福于大魏,让他们自己发生败乱,来叩头请求臣服。朝廷纠集起他们失散逃亡的人,礼送他们回国,应当趁这一时机好好地考虑一下长久的计策。从前汉宣帝时,呼韩邪表示忠诚,汉朝遣派董忠、韩昌带领边郡的兵马把他送出朔方城,并且留在那里保护、扶助他们。还有,汉光武帝时也派中郎将段彬设立安集掾史,跟随单于行动,观察他们的情况。现在应当大致按从前的办法去做,把闲置的土地借给他们,让他们去放牧,简单地设置官府,以表示对他们的关心爱护,同时在边境上严密布置兵力,以便防卫监视这些柔然人,使他们与我们亲近却不至于欺哄瞒骗我们,疏远却不允许到了反叛的地步,这才是上上之策。”但是朝廷没有采纳他的对策。
  柔然俟匿伐入朝于魏。
  柔然国的俟匿伐来北魏朝拜孝明帝。
  [3]三月,魏司空刘腾卒。宦官为腾义息重服者四十余人,衰绖送葬者以百数,朝贵送葬者塞路满野。
  [3]三月,北魏司空刘腾去世。宦官中刘腾的干儿子穿戴重丧服的有四十多人,送葬的数以百计,前来送葬的朝中权贵披麻挂孝,弃塞了道路和田野。
  [4]夏,四月,魏元孚持白虎幡劳阿那瓌于柔玄、怀荒二镇之间。阿那瓌众号三十万,阴有异志,遂拘留孚,载以辒车。每集其众,坐孚东厢,称为行台,甚加礼敬。引兵而南,所过剽掠,至平城,乃听孚还。有司奏孚辱命,抵罪。甲申,魏遣尚书令李崇、左仆射元纂帅骑十万击柔然。阿那瓌闻之,驱良民二千、公私马牛羊数十万北遁,崇追之三千余里,不及而还。
  [4]夏季,四月,北魏元孚秉承朝廷之令持白虎幡在柔玄、怀荒二镇之间慰问阿那瓌。阿那瓌手下共有三十万人马,他暗中怀有反叛之意,于是就扣留了元孚,把他关在卧车之中。阿那瓌每次集合他的部下,都让元孚坐在车厢中,称他为行台,特别地表示尊敬。阿那瓌率兵向南开进,所过之处横加掠劫,到了平城,才允许元孚回去。有关部门上奏元孚有辱使命,令他将功抵罪。甲申(疑误),北魏派尚书令李崇、左仆射元纂统率十万骑兵攻打柔然。阿那瓌听到消息,抓走二千百姓,驱赶了公家和私人的几十万头马牛羊,向北方逃窜而去,李崇追赶了三千多里,没有追上,只好撤回。
  纂使铠曹参军于谨帅骑二千追柔然,至郁对原,前后十七战,屡破之。谨,忠之从曾孙也,性深沈,有识量,涉猎经史。少时,屏居田里,不求仕进,或劝之仕,谨曰:“州郡之职,昔人所鄙;台鼎之位,须待时来。”纂闻其名而辟之。后帅轻骑出塞觇候,属铁勒数千骑奄至,谨以众寡不敌,退必不免,乃散其众骑,使匿丛薄之间,又遣人升山指麾,若部分军众者。铁勒望见,虽疑有伏兵,自恃其众,进军逼谨。谨以常乘骏马,一紫一,铁勒所识,乃使二人各乘一马突阵而出,铁勒以为谨也,争逐之;谨帅余军击其追骑,铁勒遂走崐,谨因得入塞。
  元纂派遣铠曹参军于谨率领二千多骑兵追击柔然人,来到郁对原,先后打了十七仗,屡屡破敌获胜。于谨是于忠的从曾孙,他性情深沉、有识见、有气量,广涉经典史传。少年时,他隐居在乡间,不求仕进,有人劝他入仕做官,他说:“州和郡的官职是从前的人所瞧不上的;朝廷宰辅的位置,必须等待时机来到才可以获得。”元纂听到他的名声就征召了他。后来他率领轻骑部队出塞侦察,忽然遇上了几千名敕勒骑兵,于谨因为寡不敌众,后退一定难以幸免,于是便分散手下的骑兵,让他们藏到树丛之间,又派人到山上去指挥,好象在部署军队一样。敕勒人看到后,虽然疑心有埋伏,但是倚仗人多,进兵逼近于谨。于谨常常骑一紫一黄两匹骏马,敕勒人都认识,他就让二人各骑一匹马冲出战阵,敕勒人以为是于谨,争着去追赶;于谨率领剩下的军队攻打追击的骑兵,敕勒人逃跑了,于谨才回到关内。
  李崇长史钜鹿魏兰根说崇曰:“昔缘边初置诸镇,地广人稀,或征发中原强宗子弟,或国之肺腑,寄以爪牙。中年以来,有司号为‘府户’,役同厮养,官婚班齿,致失清流,而本来族类,各居荣显,顾瞻彼此,理当愤怒。宜改镇立州,分置郡县,凡是府户,悉免为民,入仕次叙,一准其旧,文武兼用,威恩并施。此计若行,国家庶无北顾之虑矣。”崇为之奏闻,事寝,不报。
  李崇的长史钜鹿人魏兰根劝谏李崇说:“从前沿着边境刚开始设置各镇时,由于地广人稀,于是或者征调中原豪强的子弟,或者派遣宗室贵戚前去居住镇守,为朝廷分忧。后来,他们的后代被当地官吏们称为‘府户’,象对待奴隶那样役使他们,按年纪给他们婚配,以致于使他们失去上等人的身份,然而当地原来的门族,各个都荣华显赫,比较一下,他们理应对此愤怨不满。因此,应当把镇改成州,分别设置郡和县,凡是府户都释放为平民,在入仕和升迁方面都和从前一样,这样文武手段并用,威严、慈恩并施。如果这种策略实行了,国家几乎就可以解除北方的忧患了。”李崇替他上奏给孝明帝知道,但事情被搁置起来,没有回音。
  [5]初,元义既幽胡太后,常入直于魏主所居殿侧,曲尽佞媚,帝由是宠信之。义出入禁中,恒令勇士持兵以自先后。时出休于千秋门外,施木栏楯,使腹心防守以备窃发,士民求见者,遥对之而已。其始执政之时,矫情自饰,以谦勤接物,时事得失,颇以关怀。既得志,遂自骄慢,嗜酒好色,贪吝宝贿,与夺任情,纪纲坏乱。父京兆王继尤贪纵,与其妻子各受赂遗,请属有司,莫敢违者。乃至郡县小吏亦不得公选,牧、守、令、长率皆贪污之人。由是百姓困穷,人人思乱。
  [5]当初,元义囚禁胡太后以后,常常入宫在孝明帝所住的殿堂旁边执勤,百般献媚,孝明帝因此开始宠信他。元义在宫禁中出入,常常让勇士手执兵器在他前后保护,有时出宫在千秋门外休息,就设置木栅栏,让心腹守护以便防备作乱,士人和百姓来求见他,只能离得远远地,不能近前。他开始掌管朝政的时候,还伪装粉饰自己,所以在待人接物方面,做出谦逊、殷勤的样子,对于时事得失也假作十分关心,等到得势以后,就开始傲慢无礼,嗜酒好色,贪图财宝贿赂,随心所欲地处置事情,破坏纲常法纪。他的父亲京兆王元继更加贪婪放肆,和他的妻子儿女都接受贿赂和礼品,操纵有关部门,没有人敢抗拒。风气所及以至于连郡县的小官吏也不能公正任命,而牧、守、令、长等各级官吏全都是贪污受贿的人。因此百姓贫困窘迫,人人都想造反。
  武卫将军于景,忠之弟也,谋废叉,叉黜为怀荒镇将。及柔然入寇,镇民请粮,景不肯给,镇民不胜忿,遂反,执景,杀之。未几,沃野镇民破六韩拔陵聚众反,杀镇将,改元真王,诸镇华、夷之民往往响应,拔陵引兵南侵,遣别帅卫可孤围武川镇,又攻怀朔镇。尖山贺拔度拔及其三子允、胜、岳皆有材勇,怀朔镇将杨钧擢度拔为统军,三子为军主以拒之。
  武卫将军于景是于忠的弟弟,他策划罢免元义,被元义贬为怀荒镇将。等到柔然入侵扰乱,镇中百姓请求发粮,于景不肯给,百姓压不住心头之忿,就造了反,抓住了于景,杀了他。不久,沃野镇的平民破六韩拔陵聚众造返,杀了镇将,改年号为真王,各镇的汉族和夷族百姓纷纷前来响应,破六韩拔陵带兵向南进发,派偏将卫可孤包围了武川镇,又攻打怀朔镇。尖山人贺拔度拔和他的三个儿子贺拔允、贺崐拔胜、贺拔岳都有才干和勇气,怀朔镇将杨钧提拔贺拔度拔为统军,又提拔他的三个儿子为军主,让他们去抗击叛民。
  [6]魏景明之初,世宗命宦者白整为高祖及文昭高后凿二佛龛于龙门山,皆高百尺。永平中,刘腾复为世宗凿一龛,至是二十四年,凡用十八万二千余工而未成。
  [6]北魏景明初年,宣武帝命令宦官白整给孝文帝和文昭高后在龙门山凿两个佛龛,佛龛全都高达百尺。永平年间,刘腾又替宣武帝凿了一个佛龛,到现在已经二十四年了,一共用了十八万二千多个工,却还没有完成。
  [7]秋,七月,辛亥,魏诏:“见在朝官,依令七十合解者,可给本官半禄,以终其身。”
  [7]秋季,七月辛亥(二十七日),北魏孝明帝诏令;“现在在朝中的官员,按年龄到了七十岁应当退仕解职的人,可以付给他原来官职一半的俸禄,一直到他终年。”
  [8]九月,魏诏侍中、太尉汝南王悦入居门下,与丞相高阳王雍参决尚书奏事。
  [8]九月,北魏孝明帝诏令侍中、太尉汝南王元悦入居门下省,和丞相高阳王元雍一同参决尚书奏事。
  [9]冬,十月,庚午,以中书监、中卫将军袁昂为尚书令,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
  [9]冬季,十月庚午(十七日),梁朝任命中书监、中卫将军袁昂为尚书令,并以中卫将军的身份开府仪同三司。
  [10]魏平恩文宣公崔光疾笃,魏主亲抚视之,拜其子励为齐州刺史,为之撤乐,罢游眺。丁酉,光卒,帝临,哭之恸,为减常膳。
  [10]北魏平恩文宣公崔光病重,孝明帝亲自去看望他,任命他的儿子崔励为齐州刺史,并为了他的病而取消音乐,停止游玩。丁酉(疑误),崔光去世,孝明帝临丧,悲痛地哭悼他,并且为此而减少自己正常的饮食。
  光宽和乐善,终日怡怡,未尝忿恚。于忠、元义用事,以光旧德,皆尊敬之,事多咨诀,而不能救裴、郭、清河之死,时人比之张禹、胡广。
  崔光宽厚和蔼,仁慈亲善,整天快乐平和,从不发怒生恨。于忠、元义专权,但是因为崔光德高望众,都尊敬他,凡事大多事先征求他的意见而后才做决定,但他并没能挽救裴植、郭祚和清河王元怿之死,当时的人把他比作张禹、胡广。
  光且死,荐都官尚书贾思伯为侍讲。帝从思伯受《春秋》,思伯虽贵,倾身下士。或问思伯曰:“公何以能不骄?”思伯曰:“衰至便骄,何常之有!”当时以为雅谈。
  崔光将要去世时,推荐都官尚书贾思伯为侍讲。孝明帝跟从贾思伯学习《春秋》。贾思伯虽然地位尊贵,但常礼贤下士。有人问贾思伯说:“您为什么能不骄傲呢?”贾思伯说:“有了地位就骄傲,难道能保持长久吗!”当时的人把它传为佳话。
  [11]十一月,癸未朔,日有食之。
  [11]十一月,癸未朔(初一),发生日食。
  [12]甲辰,尚书左仆射王3117卒。
  [12]甲辰(二十二日),梁朝尚书左仆射王3117去世。
  [13]梁初唯扬、荆、郢、江、湘、梁、益七州用钱,交、广用金银,余州杂以谷帛交易。上乃铸五铢钱,肉好周郭皆备。别铸无肉郭者,谓之“女钱”。民间私用女钱交易,禁之不能止,乃议尽罢铜钱。十二月,戊午,始铸铁钱。
  [13]梁朝在开国之初,只有扬州、荆州、郢州、江州、湘州、梁州、益州七个州使用钱币,交州、广州使用金银,其他的州夹杂使用谷物、布帛进行交换。梁武帝就让铸造五铢钱,这种五铢钱的内郭、外郭以及周郭都齐备。又另外铸造了没有内郭的钱,称为“女钱”,民间私下里使用女钱进行交易,禁止不了,于是就商议全部废止使用铜钱。十二月戊午(初六),开始铸造铁钱。
  [14]魏以汝南王悦为太保。
  [14]北魏任命汝南王元悦为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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