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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纪·魏纪二 段译1

世祖文皇帝下黄初四年(癸卯、223)
  魏纪二魏文帝黄初四年(癸卯,公支223年
  [1]春,正月,曹真使张击破吴兵,遂夺据江陵中洲。
  [1]春季,正月,曹真派张击溃吴军一部,攻占江陵的中洲。
  [2]二月,诸葛亮至永安。
  [2]二月,诸葛亮到达永安。
  [3]曹仁以步骑数万向濡须,先扬声欲东攻羡溪,朱桓分兵赴之;既行,仁以大军径进,桓闻之,追还羡溪兵,兵未到而仁奄至,时桓手下及所部兵在者才五千人,诸将业业各有惧心,桓喻之曰:“凡两军交对,胜负在将,不在众寡。诸君闻曹仁用兵行师,孰与桓邪?兵法所以称‘客倍而主人半’者,谓俱在平原无城隍之守,又谓士卒勇怯齐等故耳。今仁既非智勇,加其士座甚怯,又千里步涉,人马罢困。桓与诸君共据高城,南临大江,北背山陵,以逸待劳,为主制客,此百战百胜之势,虽曹丕自来,尚不足忧,况仁等邪!”桓乃偃旗鼓,外示虚弱以诱致仁。仁遣其子泰攻濡须城,分遣将军常雕、王双等乘油船别袭中洲。中洲者,桓部曲妻子所在也。蒋济曰:“贼据西岸,列船上流,而兵入洲,是为自内地狱,危亡之道也。”仁不从,自将万人留橐,为泰等后援。桓遣别将击雕等而身自拒泰,泰烧营退;桓遂斩常雕,生虏王双,临陈杀溺死者千余人。
  [3]曹仁率步、骑兵数万人进军濡须,先放出风声说向东进攻羡溪,吴军濡须守将朱桓分派部队增援羡溪。援军刚出发,曹仁即率大军直扑濡须,朱桓得知后,急忙派人追回增援羡溪的部队,这支部队尚未返回,曹仁突然杀到。当时,朱桓的守军仅有五千人,部下将领都惶惶有畏惧之心。朱桓对他们分析说:“两军交战,胜负的关键在于将领如何,而不在人数多寡。诸位认为曹仁指挥作战的能力,会比我朱桓高明吗?兵法所说,‘远来进攻的军队要超过当地防守军队的一倍’,是就平原旷野,没有城池坚守而言,也是针对双方战斗力相同而言。如今,曹仁智勇不足,再加上所率兵将胆怯畏惧,又是千里跋涉,人困马乏。我和诸位高据坚城,南临长江,北靠山岭,以逸待劳,就地作好准备以制伏远来的敌人,这是百战百胜的形势,即使曹丕亲自来,我们尚且无忧,更不用说区区曹仁了。于是朱桓偃旗息鼓,显赤虚弱以引诱曹仁。曹仁派儿子曹泰进攻濡须城,又派将军常雕、王双等人乘牛皮油船袭击濡须附近的中洲。中洲,是朱桓的亲兵部队及其妻子、儿女所在地。蒋济说:“敌人据守长江西岸,船只停泊在上游,而我军却进攻中洲,这如同步入地狱,自取灭亡。”曹仁不听,亲率一万人留驻橐,作为曹泰的后援部队。朱桓分派将领进攻常雕,自己抗击曹泰,曹泰烧毁营盘退走;朱桓斩杀常雕,生擒王双,临阵被杀死淹死的魏军有一千余人。
  初,吕蒙病笃,吴王问曰:“卿如不起,谁可代者?”蒙对曰:“朱然胆守有余,愚以为可任。”朱然者,九真太守朱治姊子也;本姓施氏,治养以为子,时为昭武将军。蒙卒,吴王假然节,镇江陵。及曹真等围江陵,破孙盛,吴王遣诸葛瑾等将兵往围,夏侯尚击却之。江陵中外断绝,城中兵多肿病,堪战者裁五千人。真等起土山,凿地道,立楼橹临城,弓矢雨注,将士皆失色;然晏如无恐意,方厉吏士,伺间隙,攻破魏两屯。魏兵围然凡六月,江陵令姚泰领兵备城北门,见外兵盛,城中人少,谷食且尽,惧不济,谋为内应,然觉而杀之。
  以前,吕病重,吴王问他:“如果你的病情不能好转,谁可以接替你的职务?”吕蒙回答说:“朱然胆略过人,注重节操,我认为他可接替。”朱然是九真太守朱治的外甥,本姓施,被朱治收为养子,当时为昭武将军。吕蒙去世,吴王授予朱然符节,镇守江陵。曹真等人包围江陵,打败了孙盛,吴王派诸葛瑾等人率军前去解围,再度被夏侯尚击退。江陵城内外断绝联系,城中许多士兵浮肿患病,能够参加战斗的只有五千人。曹真命令士兵堆土山、挖地道,临城立起无顶高台楼橹,向城中放箭,箭如雨下,守城将士都大惊失色;朱然却泰然若,没有丝豪恐惧,不断激励将士,寻找知薄弱之处,率军出击,攻破魏军两座营垒。魏军包围江陵长达六个月,江陵令姚泰率兵防守北门,见敌军力量经大,守城军队兵少,粮食将尽,害怕守不住,阴谋作魏军的内应,被朱然发觉后处死。
  时江水浅狭,夏侯尚欲乘船将步骑入渚中安屯,作浮桥,南北往来,议者多以为城必可拔。董昭上疏曰:“武皇帝智勇过人,而用兵畏敌,不敢轻之若此也。夫兵好进恶退,常然之数。平地无险,犹尚艰难,就当深入,还道宜利,兵有进退,不可如意。今屯渚中,至深也;浮桥而济,至危也;一道而行,至狭也。三者,兵家所忌,而今行之。贼频,攻桥,误有漏失,渚中精锐非魏之有,将转化为吴矣。臣私之,忘寝与食,而议者怡然不以为忧,岂不惑哉!加江水向长,一旦暴增,何以防御!就不破贼,尚当自完,柰何乘危,不以为惧!惟陛下察之。”帝即诏尚等促出。吴人两头并前,魏兵一道引去,不时得泄,仅而获济。吴将燔璋已作荻筏,欲以烧浮桥,会尚退而止。后旬日,江水大涨,帝谓董昭曰:“君论此事,何其审也!”会天大疫,帝召诸军还。
  当时长江水浅,江面狭窄,夏侯尚企图乘船率步、骑兵进入江陵中洲驻扎,在江面上架设浮桥,以便和北岸来往,魏军参与计议的人都认为一定能够攻克江陵。董昭却上书文帝说:“武皇帝智勇过人,用兵却很谨慎,从不敢像今天这样轻视敌人。打仗时,进兵容易,退兵难,这是最平常的道理。平原地带,没有险阻,退兵都困难,即使要深入进军,还要考虑撤退的便利。军队前进与后退,不能只按自己的想象意图行事。如今在中洲驻扎军队,是最深入的进军;在江上架设浮桥往来,是最危险的事;只有一条道路可以通行,是狭隘的道路。这三者,都是军事行动的大忌,而我们却正在做。如果敌人集中力量攻击浮桥,我军稍有疏漏,中洲的精税部队将不再属于魏,而为吴所有。我对这件事非常忧虑,寝食不安,而谋划此事的人却很坦然,毫不担忧,真令人困惑不解!加之长江水位正在上升,一旦暴涨,我军将如何防御!如果无法击败敌人,就应该保全自己,为什么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不感到恐惧呢?希望陛下认真考虑。”文帝立即下诏,命令夏侯尚等人迅速退出中洲。吴军两面并进,魏军大队人马只从一条通道退却,挤在一起,一时很难退出,最后勉强撤回北岸。吴将潘璋已制好芦苇筏子,准备烧魏军的浮桥,恰巧夏侯尚率兵退回,未得实施。十天过后,江水暴涨,文帝对董昭说;“你的预料,竟如此准确!”当时又赶上闹瘟疫,文帝遂命令各军全线撤退。
  三月,丙申,车驾还洛阳。
  三月,丙申(初八),文帝回到洛阳。
  初,帝问贾诩曰:“吾欲伐不从命以一天下,吴、蜀何先?”对曰:“攻取者先兵权,建本者尚德化。陛下应期受禅,抚临率土,若绥这以文德而俟其变,则平之不难矣。吴、蜀虽蕞尔小国,依山阻水。刘备有雄才,诸葛亮善治国;孙权识虚实,陆议见兵势;据险守要,泛舟江湖,皆难卒谋也。用兵之道,先胜后战,量敌论将,故举无遗策。臣窃料群臣无备、权对,虽以天威临之未见万全之势也。昔舜舞干戚而有苗服,臣以为当今宜先文后武。”帝不纳,军意无功。
  以前,文帝曾问贾诩:“我计划坟不服从命令的人,以统一天下,吴、蜀两国,应先讨代哪一个?”贾诩回答说:“进攻他国,应首先在军事上权衡;完成统一的根本大计,则当崇尚道德教化。陛下顺应形势,接受汉朝禅让,统治全国,如果广文教、道德以安抚人心,静候形势变化,平定天下并不难。吴、蜀虽然都是小国,但是地势险要,有长江天险。刘备有雄诸大略,诸葛亮善于治国;孙权长于辨别虚实,陆逊精通军事;蜀汉固守险要,吴国泛舟江湖,我们很难在短期内将他们击败。用兵的原则是,先了解夺取胜利的途径,然后再作战;根据敌人的力量,任命将领,这样才能做到攻战无误。我料想我们的文臣武将汉有人是刘备、孙权的对手,即使陛下亲自对付他们,也未必一定有取胜的把握。从前虞舜在朝廷上作战争舞蹈,有苗部落就归服了。我认为陛下目前应首先修明文治,然后再用武力征讨。”文帝不听,出动大军,结果无功而回。
  [4]丁未,陈忠侯曹仁卒。
  [4]丁未(十九日),陈忠侯曹仁去世。
  [5]初,黄元为诸葛亮所不善,闻汉主疾病,惧有后患,故举郡反,烧临邛城。时亮东行省疾,成都单虚,元益无所惮。益州治中从事杨洪,启子遣将军陈、郑绰讨元。众议以为无若不能围成都,当由越据南中。洪曰;“元素性凶暴,无他恩信,何能办此!不过乘水东下,冀主上平安,面缚归死;如其有异,奔吴求活耳。但敕、绰于南安峡口邀遮,即便得矣。”元军败,果顺江东下,、绰生获,斩之。
  [5]此前,黄元被诸葛亮所嫌弃,知道汉王患病,恐怕诸葛亮加害,因而率领汉嘉全郡反叛,火烧临邛城,当时诸葛亮由成都东下看望刘备,成都守备单薄虚弱,黄元因此无所忌惮。益州治中从事杨洪,报告太子刘禅,派将军陈、郑绰讨伐黄元。大臣们谇为,如果黄元不能包围成都,会经越占据南中。杨洪说:“黄元一向性情凶狠残暴,对下属不施恩德信义,没有能力那样做!不过是顺青衣江东下,盼望主公平安,再捆起自己,请求治罪;即使吸其他变化,也不过逃奔吴国求条活命而已。只要命伶陈、郑绰在南安峡口拦截,就可将他生擒。”黄元叛乱失败果然顺青衣江东下,被陈、郑绰生擒后斩首。
  [6]汉主病笃,命丞相亮辅太子,以尚书令李严为副。汉主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不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殛!”汉主又为诏敕太子曰:“人五十不称夭,吾年已六十有余,何所复恨,但以卿兄弟为念耳。勉之,勉之!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可以服人。汝父德薄,不足效也。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夏,四月,癸巳,汉主殂于永安,谥日昭烈。
  [6]汉王病重,命令丞相诸葛亮辅佐太子刘禅,以尚书令李严作诸葛亮的副手。汉王对诸葛亮说:“你的才干胜过曹丕十倍,必定能安定国家,完成大业。如果刘禅还可以辅佐,你就辅佐他;如果他汉有才德,你可取而代之。”诸葛亮淌着泪说:“臣下怎敢不竭尽全力辅佐太子,忠贞不二地为国效命,至死不渝!”汉王又下诏给太子:“人活五十而死不能称为夭折,我已经活了六十多岁,还有什么遗憾,只是牵挂你们兄弟。要努力,再努力啊!不要因坏事很小就去做,也不要因为好事很小就不去做!只有贤明和德行,才会使人折服。父亲德行浅薄,不值得你们效法。你与丞相共同处理政务,对待他要像父亲一样。”夏季,四月,癸巳(疑误),汉王刘备病逝于永安,谥号为昭烈皇帝。
  丞相亮奉丧还成都,以李严为中都护,留镇永安。
  丞相诸葛亮护送灵车回到成都,由李严作中都护,留下镇守永安。
  五月,太子禅即位,时年七十。尊皇后曰皇太后,大赦,改元建兴。封丞相亮为武乡侯,领益州牧,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亮乃约官职,修法制,发教与群下曰:“夫参署者,集众思,广忠益也。若远小嫌,难相违覆,旷阙损矣。违覆而得中,犹弃敝而获珠玉。然人心苦不能尽,惟徐元直处兹不惑。又,董幼宰参署七年,事有不至,至于十反,来相启告。苟能慕元直之十一,幼宰之勤渠,不忠于国,则亮可以少过矣。”又曰:“昔初交州平,屡闻得失;后交元直,勤见启诲;前参事于幼宰,每言则尽;后从事于伟度,数有谏止。虽资性鄙暗,不能悉纳,然与此四子终始好合,亦足以明其不疑于直言也。”伟度者,亮主簿义阳胡济也。
  五月,太子间禅即位为蜀汉皇帝,当时十七岁,尊奉皇后为皇太后,大赦罪犯,改年号为建兴。封丞相诸葛亮为武乡侯,兼任益州牧,国事无论大小,都取决于诸葛亮。于是诸葛亮精简官职,修订法制,向百官发下文告说:“所谓参预朝政,署理政务,就是要集合众人的心思,采纳有益国家的意见。如果因为一些小隔阂而彼此疏远,就无法到不同意见,我们的事业将会受到损失。听取不同意见而能得出正确的结论,如同扔掉破草鞋而获得珍珠美玉。然而人们很难做到这一点,只有徐庶在听取各种意见时不受困惑。还有董和,参预朝政、署理政务七年,某项措施有不稳妥之处,反复十次征求意见,向我报告。如果能做到徐庶的十分之一,像董和那样勤勉、尽职、效忠,我就可以减少过失了。”他又说:“过去我结交崔州平,他多次指出我的优缺点;后来又结交徐庶,得到很多启发和教诲;先前与董和商议事情,他每次都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随后又与胡伟度共事,他的多次劝谏,使我避免了很多失误。我虽然生性愚昧,见识浅陋,对他们给我的教益不能全部吸取,然而和这四人的始终很好,也可表明我对直言是不疑的。”胡伟度,就是诸葛亮的主簿义阳人胡济。
  亮尝自校簿书,主簿杨直入,谏曰:“为治有体,上下可不相侵。请为明公以作家譬之:今有人,使奴执耕稼,婢典炊,鸡主司晨,犬主吠盗,牛负重载,马涉远路;私业无旷,所求皆足,雍容高枕,饮食而已。忽一旦尽欲以身亲其役,不复付任,劳其体力,为此碎务,形疲神困,终无一成。岂其智之不如婢鸡狗哉?失为家主之法也。是故古人称‘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故丙吉不问横道死人而忧牛喘,陈平不肯知钱谷之数,云‘自有主者’,彼诚达于位分之体也。今明公为治,乃躬自校簿书,流汗终日,不亦劳乎!”亮谢之。及卒,亮垂泣三日。
  诸葛亮曾经亲自校对公文,主簿杨径直入内劝他说:“治理国家是有制度的,上司和下级做的工作不能混淆。请您允许我以治家作比喻:现在有一个人,命奴仆耕田,婢女烧饭,雄鸡所晓,狗咬盗贼,以牛拉车,以马代步;家中事务无一旷废,要求的东西都可得到满足,优闲自得,高枕无忧,只是吃饭饮酒而已。忽然有一天,对所有的事情都要亲自去做,不用奴婢、鸡狗、牛马,结果劳累了自己的身体,陷身琐碎事务之中,弄得疲惫不堪,精神萎靡,却一事无成。难道他的才能不及奴婢和鸡狗吗?不是,而是因为他忘记了作为一家之主的职责。所以古人说‘坐着讨论问题,作出决定的人是王公;执行命令,亲身去做事情的人,称作士大夫’。因此,丙吉不过问路上杀人的事情,却担心耕牛因天热而喘;陈平不去了解国家的钱、粮收入,而说‘这些自有具体负责的人知道’,他们都真正懂得各司其职的道理。如今您管理全国政务,却亲自校改公文,终日汗流浃背,不是太劳累了吗?”诸葛亮深深表示感谢。杨去世,诸葛亮哭泣了三天。
  [7]六月,甲戍,任城威王彰卒。
  [7]六月,甲戌(十七日),任城威王曹彰去世。
  [8]甲申,魏寿肃侯贾诩卒。
  [8]甲申(二十七日),魏寿肃侯贾诩去世。
  [9]大水。
  [9]发生水灾。
  [10]吴贺齐袭蕲春,虏太守晋宗以归。
  [10]吴将贺齐袭击蕲春,俘虏太守晋宗,然后退兵。
  [11]初,益州郡耆帅雍杀太守正昂,因士燮以求附于吴,又执太守成都张裔以与吴,吴以为永昌太守。永昌功曹吕凯、府丞王伉。率吏士闭境拒守,不能进,使郡人孟获诱扇诸夷,诸夷皆从之;柯太守朱褒、越夷王高定皆叛应。诸葛亮以新遭大丧,皆抚而不讨,务农殖谷,闭关息民,民安食足而后用之。
  [11]以前,益州郡的地方土豪雍杀死太守正昂,通过吴交趾太守土燮向吴请求归附,又把益州郡的新任太守、成都人张裔抓起来献给吴,吴任命雍为永昌太守。永昌郡功曹吕凯、府丞王伉率后封锁边界,坚守城池。雍不能进城,派同郡人孟获惑和煽动各地的夷族纷纷跟着叛乱。柯太守朱褒、越的夷族酋长高定。都起兵响应雍。诸葛亮因为刚刚遇上国葬,对叛众只是抚慰,没有派兵征讨;一心发展农业,种植粮食,坚守关隘,使百姓休养生息,等人民生活安定,粮食充足以后,才使用民力。
  [12]秋,八月,丁卯,以廷尉钟繇为太尉,治书执法高柔代为廷尉。是时三公无事,又希与朝政,柔上疏曰:“公辅之臣,皆国之栋梁,民所具瞻;而轩之三事,不使知政,遂各偃息养高,鲜有进纳,诚非朝廷崇用大臣之义,大臣献可替否之谓也。古者刑政有疑,辄议于槐、棘之下。自今之后,朝有疑议及刑狱大事,宜数以咨访三公。三公朝朔、望之日,又可特延入讲论得失,博尽事情,度有补起天听,光益大化。”帝嘉纳焉。
  [12]秋季,八月,丁卯(十一日),任命廷尉钟繇为太尉,治书执法高柔代理廷尉。当时三公没有具体事务,又很少参预朝廷的政治决策,高柔向文帝上书说:“三公辅佐大臣,都是国家的栋梁,为百姓所瞩目。现在虽设置三公的职位,却不使他们参预朝政,他们只好各自休养,安度晚年,很少提出建议,这实在不是朝廷尊崇和使用大臣、要他们献计献策的本意。在古代,刑罚和政令有疑冲时,都与三公和大臣在槐树、棘木之下商议。从今以后,朝廷在政治措施上有疑问,以及关系到刑狱的大事,应该多询问三公的意见。三公在每月初一、十五上朝的时候,还要特别请他们分析讲解政策得失,以求尽量了解事实,这样既可以启发您的思路,弥补考虚不周之处,还能使您的威德更加发扬光大。”文帝很赞赏地采纳了这一建议。
  [13]辛未,帝校猎于荥阳,遂东巡。九月,甲辰,如许昌。
  [13]辛未(十五日),文帝到荥阳打猎,顺便巡视东部。九月甲辰(十九日),前往许昌。
  [14]汉尚书义阳邓芝言于诸葛亮曰:“今主上幼弱,初即尊位,宜遣大使重申吴好。”亮曰:“吾思之久矣,未得其人耳,今日始得之。”芝问:“其人为谁?”亮曰:“即使君也。”乃遣芝以中郎将修好于吴。冬,十月,芝至吴,时吴王犹未与魏绝,狐疑,不时见芝。芝乃自表请见曰:“臣今来,亦欲为吴,非但为蜀也。“吴王见之,曰:“孤诚愿与蜀和亲,然恐蜀主幼弱,国小势逼,为魏所乘,不自保全耳。”芝对曰:“吴、蜀二国,四州之地。大五命世之英,诸葛亮亦一时之杰也。蜀不重险之固,吴有三江之阻。合此二长,共为唇齿,进可并兼天下,退可鼎足而立,此理之自然也。大王今若委质于魏,魏必上望大王之入朝,下求太子内侍,若不从命,则奉辞伐叛,蜀亦顺流见可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王之有也。”吴王默然良久曰:“君言是也。”遂绝魏,专与汉连和。
  [14]汉尚书、义阳人邓芝对诸葛亮说:“如今皇上年幼弱小,刚刚即位,应派重要使臣到吴再次申明和好的愿望。”诸葛亮说:“我对事事已考虑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在找到了。”邓芝问:“这人是谁?”诸葛亮说:“就是使君你啊。”于是派邓芝以中郎将的身份与吴重建友好关系。冬季,十月,邓芝到达吴。当时吴王尚未和魏断绝关系,所以犹豫不决,没有立即接见邓芝。邓芝便自己上表请求接见,上表说:“臣下这次来,也是为吴着想,不仅仅只为蜀的利益。”吴五这才接见了他,说;“孤确实愿意与蜀和好,可是恐怕蜀国君主幼弱,疆域狭窄,势力不强,给魏以可乘之机,你们无法保全自己。”邓芝对他说:“吴、蜀两国,占有四个州的地域。大王您是当世的英雄,诸葛亮也是一代人杰。蜀国地势险要,防守坚固,吴国有长江等三条大江的阻隔。两国的优势加在一起,再联合起来像唇齿一样相辅相依,进可兼并天下,退可与魏鼎足而立,这是很自然的道理。假如大王归附于魏,魏一定会进一步提出无理要求,上逼您朝拜,下求太子作人质,如果不服从,便以讨伐叛逆为借口,发动进攻,蜀则顺流东下,趁机分取利益,到那时,江南之地可就不再为大王您所有了。”吴王沉默了很久,说:“你说得很对”。于是和魏断绝关系,专与蜀汉和好。
  [15]是岁,汉主立妃张氏为皇后。
  [15]同年,蜀汉后主立妃子张氏为皇后。
  五年(甲辰、224)
  五年(甲辰,公元224年)
  [1]春,二月,帝自许昌还洛阳。
  [1]春季,二月,魏文帝从许昌返回洛阳。
  [2]初平以来,学道废坠。夏,四月,初立太学;置博士,依汉制设《五经》课试之法。
  [2]自汉献帝初平年以来,教育制度废弛。夏季,四月,开始建立太学,设博士的职务,依照汉朝制度,采取以《五经》考试的办法。
  [3]吴王使辅议中郎将吴郡张温聘于汉,自是吴、蜀信使不绝。时事所宜,吴主常令陆逊语诸葛亮;又刻印置逊所,王每与汉主及诸葛亮书,常过示逊,轻重、可否有所不安,每令改定,以印封之。
  [3]吴王派辅议中郎将吴郡人张温到蜀汉聘问,从此以后,吴、蜀两国使者和书信往来不断。有事需要互通消息,吴王常令陆逊告诉诸葛亮;还专刻一枚自己的印章放在陆逊那里,吴王给蜀汉后主或诸葛亮写信,常先给陆逊看过,言辞轻重、处事可否,有不当之处,即令陆逊改正,再用印封好发出。
  汉复遣邓芝聘于吴,吴主谓之曰:“若天下太平,二主分治,不亦乐乎?”芝对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如并魏之后,大王未深识天命,君各茂其德,臣各尽其忠,将提鼓,则战争方始耳。”吴王大笑曰:“君之诚款乃当尔邪!”
  蜀汉再次派邓芝到吴拜会,吴王对他说:“如果天下太平,由两国君主分而治之,不也是很好吗?”邓芝回答说:“天上没有两个太阳,地上也不能并存两个皇帝。在兼并魏之后,假如大王未能深刻领会上天的意旨,两国国君各自发扬德行,两国的臣子为各自的君王尽忠,将出擂起战鼓,那时战争才刚刚开始。”吴王大笑说:“你的诚实竟到了这个地步吗!”
  [4]秋,七月,帝东巡,如许昌。帝欲大兴军伐吴,侍中辛毗谏曰:“方今天下新定,土广民稀,而欲用之,臣诚未见其利也。先帝屡起锐师,临江而旋。今六军不增于故,而复修之,此未易也。今日之计,莫若养民屯田,十年然后用之,则役不再举矣。”帝曰:“如卿意更当以虏遗子孙邪?”对曰:“昔周文王以纣遗武王,惟知时也。”帝不从,留尚书仆射司马懿镇许昌。八月,为水军,亲御龙舟,循蔡、颍,浮淮如寿春。九月,至广陵。
  [4]秋季,七月,文帝东部巡视,前往许昌。文帝欲图大举攻吴,侍中辛毗劝谏说:“现在国家初步安定,土地虽然广阔,人口却很稀少,在这时动用百姓的力量,臣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处。武皇帝多次出动精锐,只能到达长江边便要退兵。现在,我们的军队在数量和实力上并不比从前强大,却要再次前去报仇,这不是件容易的事。目前我们应采取的策略,莫过于休养民力,开垦田地,十年之后,再用兵打仗,就能够一举成功了。”文帝说:“依你的意思,是要把孙权这个后患留给子孙了。”辛毗回答说:“从前周文王所以把商纣王留给武王去消灭,是因为他知道时机尚未成熟。”文帝不听劝谏,留下尚书仆射司马懿镇守许昌。八月,亲自乘龙舟指挥水军,沿着蔡河、颍水进入淮河,到达寿春。九月,抵达广陵。
  吴安东将军徐建计,植木衣苇,为疑城假楼,自石头至于江乘,联绵相接数百里,一夕而成;又大浮舟舰于江。
  吴安东将军徐盛建议,在竖立的木桩上包起苇席,做成假城池和望楼,分布在石头城至江乘一线,联绵相接,长达数百里,一夜之间全部建成,又在长江上布下许多舰船,往返巡航。
  时江水盛长,帝临望,叹曰:“魏虽有武骑千群,无所用之,未可图也。”帝御龙舟,会暴风漂荡,几至覆没。帝问群臣:“权当自来否?”咸曰:“陛下亲征,权恐怖,必举国而应。又不敢以大众之臣下,必当自来。”刘晔曰:“彼谓陛下欲以万乘之重牵已,而超越江湖者在于别将,必勒兵待事,未有进退也。”大驾停住积日,吴王不至,帝乃旋师。是时,曹休表得降贼辞:“孙权已在濡须口。”中领军卫臻曰:“权恃长江,未敢亢衡,此必畏怖伪辞耳!”考核降者,果守将所作也。
  当时长江水位迅猛上涨,文帝临江而望,叹息说:“尽管魏有铁骑成千上万,却毫无用武之地,看来无法取胜了!”文帝乘坐的龙舟,在狂风大浪中上下颠簸,几乎被巨浪掀翻。文帝问群臣:“孙权会亲自前来吗?”大臣们都说:“陛下亲率大军攻吴,孙权恐惧,一定要调动全国的力量来应付,但他又不敢把大批军队交给臣下指挥,肯定会亲自前来。”刘晔却说:“孙权一定认为陛下打算以亲征将他引出来,而另派将领渡江跨湖,所以他肯定部署军队等待进攻,既不会亲自前来,他的军队也不会退走。”文帝大驾在江边停留很多天,吴王却仍然没有来,于是下令撤军。当时,曹休上书,说吴投降的人供称:“孙权已经在濡须口。”中领军卫臻说:“孙权只依恃长江天险,而不敢与我军在军事上抗衡,这一定是掩饰畏惧心理而制造的假话。”再去拷打审问投降的人,果然是吴守将散布的谎言。
  [5]吴张温少以俊才有盛名,顾雍以为当今无辈,诸葛亮亦重之。温荐引同郡暨艳为选部尚书。艳好为清议,弹射百僚,核秦三署,率皆贬高就下,降损数等,其守故者,十未能一;其居位贪鄙,志节污卑者,皆以为军吏,置营府以处之;多扬入暗昧之失以显其谪。同郡陆逊、逊弟瑁及侍御史朱据皆谏止之。瑁与艳书曰:“夫圣人嘉善矜愚,忘过记功,以成美化。加今王业始建,将一大统,此乃汉高弃瑕录用之时也。若令善恶异流,贵汝、颍月旦之评,诚可以厉俗明教,然恐未易行也。宜锭模仲尼之泛爱,近则郭泰之容济,庶有益于大道也。”据谓艳曰:“天下未定,举清厉污,足以沮劝;若一时贬黜,惧有后咎。”艳皆不听。于是怨愤盈路,争言艳及选曹郎徐彪专用私情,憎爱不由公理;艳、彪皆坐自杀。温素与艳、彪同意,亦坐斥还本郡以给厮吏,卒于家。始,温方盛用事,余姚虞俊叹曰:“张惠恕才多智少,华而不实,怨之所聚,有覆家之祸;吾见其兆矣。”无几何而败。
  [5]吴国张温年轻时,以聪明才智享有盛名,顾雍认为当时无人能与他相比,诸亮也很推重他。张温推荐同郡人暨艳作吴的选部尚书。暨艳喜欢议论朝政,弹劾朝廷百官,对五官、左右三署郎官,审查尤其严格,几乎都被降职,甚至被降数级,能够保住原来官位的,十个人中也没有一个;那些为官贪婪鄙下,没有志向和节操的人,都被他发落成为军吏,安插在军队的各营各府。他还经常揭发别人的隐私,加以夸大张扬,以证明他处罚得当。同郡人陆逊、陆瑁写信给暨艳说:“圣贤的人赞扬善行,而体谅别人的愚昧;忘记别人的过错,而记住人家的功劳,以形成美好的风化。如今大王的伟业刚刚开始,将要统一全国,现在正是如同汉高祖不求全责备,广泛招揽人才的时代。如果一定要在善恶好坏之间划出一条清楚的界限,重视像过去许劭所作的人物口评,固然可以改变风俗,申明教化,然而恐怕目前很难推行。应该远学孔子的泛爱亲仁,近效郭泰的宽厚容人,这才有益于正道常理。”朱据也对暨艳说:“天下尚未平定,如果只举荐那些完全清白的人,而容不得一丝缺点,恰恰破坏了劝导作用;如果一下子都被免职,恐怕会带来祸患。”暨艳不听。于是怨恨之声遍布于路途,人们都争着告发暨艳和选曹郎徐彪专凭私人感情任用官吏,爱憎不以公理作标准;暨艳和徐彪都被治罪自杀了。张温和暨艳、徐彪素来意见一致,也被牵连治罪,逐回本郡的官府做杂役,后来死在家中。当当,在张温得势的时候,余姚人虞俊叹息说:“张温才能有余而明智不足,华而不实,人们的怨忿将会聚集在他身上,有败家之祸,我已经看见先兆了。”不久,张温果然被治罪逐回。
  [6]冬,十月,帝还许昌。
  [6]冬季,十月,魏文帝回到许昌。
  [7]十一月,戊申晦,日有食之。
  [7]十一月,戊申(二十九日),出现日食。
  [8]鲜卑轲比能诱步度根兄扶罗韩杀之,步度根由是怨轲比能,更相攻击。步度根部众稍弱,将其众万余落保太原、雁门;是岁,诣阙贡献。而轲比能众遂强盛,出击东部大人素利,护乌丸校尉田豫乘虚掎其后:轲比能使别帅琐奴拒豫,豫击破之。轲比能由是携贰,数为边寇,幽、并苦之。
  [8]鲜卑族酋长轲比能诱杀另一酋长步度根的兄长扶罗韩,因此步度根十分怨恨轲比能,二人率部互相攻击。步度根的部众弱于轲比能,遂率领其部一万余户退保太原、雁门。当年,步度根入朝进贡。轲比能的部落从此强盛起来,攻击东部酋长素利。护乌丸校尉田豫,乘轲比能后方空虚,从背后发起攻击;轲比能另派将领琐奴对抗田豫,被击败。从此以后,轲比能更怀二心,经常进入边塞抢掠,幽、并二州深受其害。
  六年(乙巳、225)
  六年(乙己,公元225年)
  [1]春,二月,诏以陈群为镇军大将军,随车驾董督众军,录行尚书事;司马懿为抚军大将军,留许昌,督后台文书。三月,帝行召陵,通讨虏渠;乙巳,还许昌。
  [1]春季,二月,文帝下诏,以陈群为镇军大将军,随御驾出征,负责督察各路军队,总领随驾尚书台事务;以司马懿为抚军大将军,留守许昌,负责处理留守尚书台公文。三月,文帝前往召陵,开通讨虏渠;乙巳(二十八日),回到许昌。
  [2]并州刺史梁习讨轲比能,大破之。
  [2]并州刺史梁习讨伐轲比能,大获全胜。
  [3]汉诸葛亮率众讨雍,参军马谡送之数十里。亮曰:“虽共谋之历年,今可更惠良规。”谡曰:“南中恃其险远,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反耳。今公方倾国北伐以事强贼,彼知官势内虚,其叛亦速。若殄尽遗类以除后患,既非仁者之情,且又不可仓卒也。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攻战为上,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而已。”亮纳其言。谡,良之弟也。
  [3]蜀汉诸葛亮率兵讨伐雍,参军马谡送行数十里。诸葛亮说:“虽然我们一起谋划此事多年,今天请你再一次提出好计划。”马谡说:“南中依恃地形险要和路途遥远,叛乱不服已经很久了。即使我们今天将其击溃,明天他们还要反叛。目前您正准备集中全国的力量北伐,以对付强贼,叛匪知道国家内部空虚,就会加速反叛。如果将他们全部杀光以除后患,既不是仁厚者所为,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办到。用兵作战的原则,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以心理战为上,以短兵相接为下,望您能使其真心归服。”诸葛亮采纳了马谡的建议。马谡是马良的弟弟。
  [4]辛未,帝以舟师复征吴,群臣大议。宫正鲍勋谏曰:“王师屡征而未有所克者,盖以吴、蜀唇齿相依,凭阻山水,有难拔之势故也。往年龙舟飘荡,隔在南岸,圣躬蹈危,臣下破胆,此时宗庙几至倾覆,为百世之戒。今又劳兵袭远,日费千金,中国虚耗,今黠虏玩威,臣窃以为不可。”帝恐,左迁勋为治书执法。勋,信之子也。夏,五月,戊申,帝如谯。
  [4]辛未(疑误),魏文帝将率水军大举攻吴,召集群臣讨论。宫正鲍勋劝谏说:“朝廷屡次出动大军征讨,之所以没有取得成果,是因为吴、蜀两国唇齿相依,凭借地势险要和长江的阻隔,有难以攻克的优越条件。去年亲征,龙船被波涛漂荡在长江南岸遇阻,陛下身陷危境,大臣们心惊胆破,那时朝廷几乎被倾覆,应作为后世百代的警戒。如今又劳师动众,远途征讨,每天的经费需要用千金,国家的钱财都白白耗费掉了,而狡猾的敌人仍在那里耀武扬威,我认为再不可以这样了。”文帝听到鲍勋这番议论,大为愤怒,将鲍勋降职为治书执法。鲍勋是鲍信的儿子。夏季,五月,戊申(初二),文帝前往谯郡。
  [5]吴丞相北海孙劭卒。初,吴当置丞相,众议旭张昭,吴王曰:“方今多事,职大者责重,非所以优之也。”及劭卒,百僚复举昭,吴王曰:“孤岂为子布有爱乎!领丞相事烦,而此公性刚,所言不从,怨咎将兴,非所以益之也。”六月,以太常顾雍为丞相、平尚书事。雍为人寡言,举动时当,吴王尝汉曰:“顾君不言,言必有中。”至饮宴欢乐之际,左右恐有酒失,而雍必见之,是以不敢肆情。吴王亦曰:“顾公在坐,使人不乐。”其见惮如此。初领尚书令,封阳遂乡侯;拜侯还寺,而家人不知,后闻,乃惊。及为相,其所选用文武将吏,各随能所任,心无适莫。时访逮民间及政职所宜,辄密以闻,若见纳用,则归之于上;不用,终不宣泄;吴王以此重之。然于公朝有所陈及,辞色虽顺而所执者正;军国得失,自非面见,口未尝言。王常令中书郎诣雍衣所咨访,若合雍意,事可施行,即相与反覆究而论之,为设酒食;如不合意,雍即正色改容,默然不言,无所施设。郎退告王,王曰:“顾公欢悦,是事合宜也;其不言者,是事未平也。孤当重思之。”江边诸将,各欲立功自效,多陈便宜,有所掩袭。王以访雍。雍曰:“臣闻兵法戒于小利,此等所陈,欲邀功名而为其身,非为国也。陛下宜禁制,苟不足以曜威损敌,年不宜听也。”王从之。
  [5]吴丞相北海人孙劭去世。当初,吴国要设置丞相一职,大家首推昭。吴王说:“如今是多事之秋,职位越高,责任愈重,这一职务对张昭来说,并非优待。”孙劭去世,文武官员再次推举张昭,吴王又说:“孤岂不敬爱张子布?丞相负责的政务烦多,而张昭性情刚烈,我若不听从他,他就会不满和怨忿,这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六月,任太顾雍为丞相,平尚书事。顾雍为人沉默寡言,举止稳妥,吴王曾赞叹说:“顾君不说话则已,话即能抓住要害。”每次设筵饮酒作乐,大臣们都恐怕酒后失态,被在场的顾雍到,所以不敢放开酒量。吴王也说:“顾公在座,使人不乐。”可见大臣和吴王多么忌惮他。顾雍刚兼任尚书令的时候,被封变阳遂乡侯;拜过爵位后,回到官邸,家人仍不知道他已被封侯,后来听说,都很吃惊。及至受任为丞相,他选用文官武将,都各按才能加以任用,而不夹杂自己的好恶。常常私下到民间访查政治得失,每当有好的建议,都秘密上报,如被采纳,将功劳归于主上;如不被采纳,则始终不泄露出去;吴王为此很看重他。然而他在朝廷发表意见时,言辞虽然和顺,却能将正确意见坚持到底;对于政治得失,若非亲眼所见,决不妄加评论。吴王有事情,常令中书郎到顾雍那里咨询访问。如果顾雍同意,觉得此事可以施行,便与中书郎反复讨论研究,并为他预备酒饭;如果不同意,顾雍便表情严肃,默然无语,什么都不预备。中书郎回去将情况报告吴王,吴王说:“顾公高兴,说明此事应该办;他不发表意见,表明办法还不稳妥,孤应当反复考虑。”驻守长江岸边的将领,都想建功立业,报效国家,很多人上书,认为时机有利,应发兵袭击魏军。吴王为此事询访顾雍,顾雍说:“我听说贪图小利为兵家所戒,他们的这些条陈,是要为自己邀取功名,而不是为国家着想。陛下应加制止,如果不能扬我威武,重创敌人,就不应听从。”吴王采纳了顾雍的意见。
  [6]利成郡兵蔡方等反,杀太守徐质,推郡人唐咨为主,诏屯骑校尉任福等讨平之。咨自涨道亡入吴,吴人以为将军。
  [6]利成郡士兵蔡方等人造反,杀太守徐质,推举同郡人唐咨作首领。文帝命令屯骑校尉任福等讨平叛乱。唐咨从海路逃到吴国,被吴国任命为将军。
  [7]秋,七月,立皇子鉴为东武阳王。
  [7]秋季,七月,魏文帝立皇子曹鉴为东阳武王。
  [8]汉诸亮至南中,所在战捷。亮由越入,斩雍及高定。使降督益州李恢由益州入,门下督巴西马忠由柯入,击破诸县,复与亮合。孟获收余众以拒亮。获素为夷、汉所服,亮募生致之,既得,使观于劳陈之间,间曰:“此军何如?”获曰:“向者不知虚实,故败。今蒙赐观营陈,若如此,即定易胜耳。”亮笑,纵使更战。七纵七禽而亮犹遣获,获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亮遂至滇池。
  [8]蜀汉诸葛亮到达南中,征讨叛乱,所到必胜。诸葛亮从越进兵,斩杀雍柯和高定。派降督、益州人李恢从益州进兵,门下督、巴西人马忠从进兵,击溃南中各县的叛军,再度和诸葛亮会合,孟获收拾雍的残部抗拒诸葛亮。孟获深得当地汉人和夷族的信赖,诸葛亮要生擒孟获,以后果然将孟获俘获,让他参观了蜀军的军营战阵,问他说:“这样的军队如何?”孟获说:“以前不知道你们的虚实,所以遭到失败。如今蒙您允许我参观你们的军营战阵,如果贵军只是这样的军队,我一定能轻易取胜。”诸葛亮笑了笑,将孟获释放,要他再战。前后把孟获放回七次,又生擒七次,最后诸葛亮仍将孟获释放,孟获却不再走了,对诸葛亮说:“您有天威1南方人不会再反叛了!”于是诸葛亮到达滇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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