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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纪·齐纪二 段译2

  [10]夏,四月,辛酉朔,魏始制五等公服;甲子,初以法服、御辇祀南郊。
  [10]夏季,四月,辛酉朔(初一),北魏开始制做五等官服。甲子(初四),孝文帝第一次穿上皇帝法服,乘坐皇帝专用的辇车,到南郊祭天。
  [11]癸酉,魏主如灵泉池;戊寅,还宫。
  [11]癸酉(十三日),孝文帝前往灵泉池。戊寅(十八日),返回宫中。
  [12]湘州蛮反,刺史吕安国有疾不能讨;丁亥,以尚书左仆射柳世隆为湘州刺史,讨平之。
  [12]湘州蛮族叛乱,南齐湘州刺史吕安国有病,不能讨伐。丁亥(二十七日),武帝任命尚书左仆射柳世隆为湘州刺史,平息了叛乱。
  [13]六月,辛酉,魏主如方山。
  [13]六月,辛酉(初二),孝文帝前往方山。[14]己卯,魏文明太后赐皇了恂名,大赦。
  [14]己卯(二十日),北魏冯太后给皇子取名拓跋恂。实行大赦。
  [15]秋,七月,戊戌,魏主如方山。
  [15]秋季,七月,戊戌(初九),孝文帝再次前往方山。
  [16]八月,乙亥,魏给尚书五等爵已上朱衣,玉佩,大小组绶。
  [16]八月,乙亥(十七日),北魏给尚书和五等爵以上的官员发放朱色官服、佩玉和佩带玉饰的丝带。
  [17]九月,辛卯,魏作明堂、辟雍。
  [17]九月,辛卯(初三),北魏兴建明堂、辟雍。
  [18]冬,十一月,魏议定民官依户给俸。
  [18]冬季,十一月,北魏议定地方官按照他所辖户口发放俸禄。
  [19]十二月,柔然寇魏边。
  [19]十二月,柔然汗国进犯北魏边境。
  [20]是岁,魏改中书学曰国子学。分置州郡,凡三十八州,二十五在河南,十三在河北。
  [20]这一年,北魏将中书学改称为国子学。重新划分设置州郡,共有三十八个州,其中有二十五个州在黄河南,十三个州在黄河北。
  五年(丁卯、487)
五年(丁卯,公元487年)
  [1]春,正月,丁亥朔,魏主诏定乐章,非雅者除之。
  [1]春季,正月,丁亥朔(初一),北魏孝文帝下诏,审定音乐,凡是不够典雅的音乐,一律除掉。
  [2]戊子,以豫章王嶷为大司马,竟陵王子良为司徒,临川王映、卫将军王俭、中军将军王敬则并加开府仪同三司。子良启记室范云为郡,上曰:“闻其常相卖弄,朕不复穷法,当宥之以远。”子良曰:“不然。云动相规诲,谏书具存。”遂取以奏,凡百馀纸,辞皆切直。上叹息,谓子良曰:“不谓云能尔;方使弼汝,何宜出守!”文惠太子尝出东田观获,顾谓众宾曰:“刈此亦殊可观。”众皆曰:“唯唯。”云独曰:“三时之务,实为长勤。伏愿殿下知稼穑之艰难,无徇一朝之宴逸!”
  [2]戊子(初二),南齐任命豫章王萧嶷为大司马,任命竟陵王萧子良为司徒。将临川王萧映、卫将军王俭和中军将军王敬则三人一并加授为开府仪同三司。萧子良起用记室范云担任郡守,武帝对萧子良说:“我听说,他在你面前经常卖弄才能,朕没有追究并惩罚他,应该宽宥并把他调到边远地区。”萧子良说:“事实并不是这样。范云经常对我进行规劝教诲,他写给我的谏书仍然保存着。”说完,萧子良就拿出来呈上,大约有一百多张纸,言辞十分恳切直率。武帝不禁叹息,对萧子良说:“没有想到范云能够这样,你正需要这样的人辅助,怎么应该让他去边远地区镇守呢!”文惠太子萧长懋曾经到东田观看农夫在田间收割时的情况,他回过头对随从的宾客们说:“收割是一件很可以一看的事。”大家都纷纷点头说:“是,是。”只有范云回答说:“春天耕种,夏天锄草,秋天收获,这三个季节的农田劳作,实在是一件长时期劳苦之事。只愿殿下能够了解耕种和收获庄稼的艰难,不再贪图一时的享乐!”
  [3]荒人桓天生自称桓玄宗族,与雍、司二州蛮相扇动,据南阳故城,请兵于魏,将入寇。丁酉,诏假丹杨尹萧景先节,总帅步骑,直指义阳,司州诸军皆受节度;又假护军将军陈显达节,帅征虏将军戴僧静等水军向宛、叶,雍、司诸军皆受显达节度,以讨之。
  [3]边疆人桓天生自称自己是桓玄的族人,他同雍州、司州两州的蛮族相互煽动,占据了南阳旧城,又向北魏请求出兵援助,要继续向南进犯。丁酉(十一日),武帝下诏,加授丹杨尹萧景先符节,统领步、骑兵,直接向义阳挺进,司州境内各路大军都接受萧景先的指挥。又加授护军将军陈显达符节,统率征虏将军戴僧静等水军向宛、叶两地进攻,雍州和司州的各路大军也都全部接受陈显达的指挥,共同讨伐桓天生。
  [4]魏光禄大夫咸阳文公高允,历事五帝,出入三省,五十余年,未尝有谴;冯太后及魏主甚重之,常命中黄门苏兴寿扶侍。允仁恕简静,虽处贵重,情同寒素;执书吟览,昼夜不去手;诲人以善,恂恂不倦;笃亲念故,无所遗弃。显祖平青、徐,悉徙其望族于代,其人多允之婚媾,流离饥寒;允倾家赈施崐,咸得其所,又随其才行,荐之于朝。议者多以初附间之,允曰:“任贤使能,何有新旧!必若有用,岂可以此抑之!”允体素无疾,至是微有不适,犹起居如常,数日而卒,年九十八;赠侍中、司空,赙甚厚。魏初以来,存亡蒙赉,皆莫及也。
  [4]北魏光禄大夫、咸阳文公高允,一生侍奉过五位皇帝,在尚书省、中书省、秘书省三省中担任过重要职位,五十多年,从未受到过责备。冯太后和孝文帝都非常尊重他,经常命令黄门苏兴扶侍他。高允仁义宽厚,简朴恬静,虽然处在极其尊贵重要的位置上,但是,他的情况却跟普通士人一样。他拿起书来不停地吟咏浏览,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总是书不离手。他教诲别人向善学好,诚恳耐心地引导,从不感到厌倦。他顾念亲人、故旧,都从不忘记、抛充他们。当献文帝拓跋弘夺取刘宋青州、徐州时,把当地望族全都迁到了代郡,他们中有很多人都是高允的姻亲,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地来到这里,高允拿出全部家产赈济,使他们得到安置。接着,高允又在他们当中根据才能品行的不同,把一些人推荐给朝廷。当时朝中许多人都因他们刚刚归附而不加信任。高允说:“任用贤才,使用能人,为什么要分他是新归附的还是早就归附的呢?如果他们肯定有用,怎么可以用这种理由去压制他们!”高允身体一向无病,到这年,稍感不适,但他的起居仍如平日一样。几天之后去世,享年九十八岁。朝廷追赠他为侍中、司空,陪葬的布帛衣被十分丰厚,北魏建国以来,对活着或者死去了的官员的赏赐,没有赶得上高允的。
  [5]桓天生引魏兵万余人至阳,陈显达遣戴僧静等与战于深桥,大破之,杀获万计。天生退保阳,僧静围之,不克而还。荒人胡丘生起兵悬瓠以应齐,魏人击破之,丘生来奔。天生又引魏兵寇舞阴,舞阴戍主殷公愍拒击,破之,杀其副张麒麟,天生被创退走。三月,丁未,以陈显达为雍州刺史。显达进据舞阳城。
  [5]叛民首领桓天生引导北魏一万多名士卒到达阳,陈显达派征虏将军戴僧静等人,在深桥迎战北魏大军,大败北魏军,杀死、俘虏敌人数以万计。桓天生退守阳,戴僧静又率领军队围攻,没有攻克,返回驻地。边疆人胡丘生在北魏的悬瓠聚众起兵,响应北上讨伐桓天生的齐兵,北魏军击败了他们,胡丘生逃奔南来。桓天生又引导北魏军寇犯舞阴,舞阴守将殷公愍奋起抗击,击败北魏军,斩杀北魏军副将张麒麟,桓天生带伤逃走。三月,丁未(二十二日),南齐朝廷任命领军将军陈显达为雍州刺史,他又率领大军进驻舞阳城。
  [6]夏,五月,壬辰,魏主如灵泉池。
  [6]夏季,五月,壬辰(初八),孝文帝国主前往灵泉池。
  [7]癸巳,魏南平王浑卒。
  [7]癸巳(初九),北魏南平王拓跋浑去世。
  [8]甲午,魏主还平城。诏复七庙子孙及外戚缌麻服已上,赋役无所与。
  [8]甲午(初十),孝文帝返回平城。下诏免除皇家七庙的子孙以及五服以内的外戚的赋役。
  [9]魏南部尚书公孙邃、上谷公张倏帅众与桓天生复寇舞阴,殷公愍击破之;天生还窜荒中。邃,表之孙也。
  [9]北魏南部尚书公孙邃、上谷公张倏,率领部下和桓天生一起,再次寇犯舞阴,齐舞阴守将殷公愍再次击败北魏大军。桓天生逃到了荒远之地。公孙邃是公孙表的孙子。
  魏春夏大旱,代地尤甚;加以牛疫,民馁死者多。六月,癸未,诏内外之臣极言无隐。齐州刺史韩麒麟上表曰:“古先哲王,储积刀稔;逮于中代,亦崇斯业,入粟者与斩敌同爵,力田者与孝悌均赏。今京师民庶,不田者多,游食之口,参分居二。自承平日久,丰穰积年,竟相矜夸,遂成侈俗。贵富之家,童妾服,工商之族,仆隶玉食;而农夫阙糟糠,蚕妇乏短褐。故令耕者日少,田有荒芜;谷帛罄于府库,宝货盈于市里;衣食匮于室,丽服溢于路。饥寒之本,实在于斯。愚谓凡珍异之物,皆宜禁断;吉凶之礼,备为格式;劝课农桑,严加赏罚。数年之中,必有盈赡。往年校比户贯,租赋轻少。臣所统齐州,租粟才可给俸,略无入仓,虽于民为利而不可长久,脱有戎役,或遭天灾,恐供给之方,无所取济。可减绢布,增益谷租;年丰多积,岁俭出赈。所谓私民之谷,寄积于官,官有宿积,则民无荒年矣。”秋,七月,己丑,诏有司开仓赈贷,听民出关就食。遣使者造籍,分遣去留,所过给粮廪,所至三长赡崐养之。
  北魏在春夏之交出现大旱,代郡地区尤其严重,又加上年瘟流行,老百姓有很多都因饥饿而死去。六月,癸未(二十九日),诏令朝廷内外大臣畅所欲言,不要保留。齐州刺史韩麒麟上表说:“古代贤哲君王,总是要储存足够维持九年的粮食,即使到了中古时期,也推崇这种方法,缴纳粮食的人和在前线杀敌的人一样得到封爵。致力于耕种农田的人,与孝敬父母、友爱兄弟的人一样受到奖赏。而现今京师的民众百姓,不耕种农田的人多,不劳而食的人占三分之二。太平日子过久了,又加上连年丰收,大家都争相夸耀自己的财富,奢侈浪费形成了一种风气。高贵富裕的人家,就连孩童婢女都穿上了华美的衣服;手工作坊及商人家庭,奴仆差役也是山珍海味。可是,种田的农夫却连酒渣糠皮都吃不饱,养蚕的妇女连蔽体的粗布衣裳都穿不全。因此,种地的人一天天减少,田地一天天荒芜。国库内粮食布帛告罄,街市上却堆满了各种珍宝货物;很多家庭无衣无食,道路上却挤满了衣着华丽的行人。老百姓饥寒交迫根本原因也就在此。我认为,凡是奇异珍贵的东西,朝廷都应该坚决禁止买卖。婚丧礼仪,应该规定严格的标准。鼓励人们努力耕田种桑,严格进行奖赏和惩罚。几年之内,定会有盈余。以前几年,校订户籍,就减轻了不少田赋捐税。我所管辖的齐州,所征收的粮食仅够发给官员俸禄,没有多余的入缴国库,这样虽然对老百姓有利,却不能长期维护下去,一旦有战事发生,或者遇到天灾,恐怕就无法拿出粮食布帛供给各地。可以减少布帛的征收,增加粮食的税收。这样,丰收年份,就可以大量储存;歉收年份,拿出来赈济。这就是所谓的把老百姓的粮食,寄存在官府。一旦官府有了储存,则老百姓就不会有荒年挨饿的事了。”秋季,七月,己丑(初六),孝文帝下诏,命令有关部门打开官府府库,赈济或借贷给饥民,允许饥民出关逃生。派专人重新制作户籍,由老百姓自己决定去留。饥民们路过的地方,要由当地官府提供饮食,所到之处,由当地的邻长、里长、党长负责安置。
  [10]柔然伏名敦可汗残暴,其臣侯医石洛候数谏止之,且劝其与魏和亲。伏名敦怒,族诛之,由是部众离心。八月,柔然寇魏边,魏以尚书陆睿为都督,击柔然,大破之。睿,丽之子也。
  [10]柔然可汗郁久闾豆仑凶狠残暴,他的大臣侯医、石洛侯多次劝谏、阻止他的行为,并且建议他和北魏和好联姻。郁久闾豆仑勃然大怒,下令诛杀侯医、石洛候全族,为此,他的部众离心离德。八月,柔然汗国寇犯北魏边境,北魏任命尚书陆睿为都督,迎击柔然军,北魏军大获全胜。陆睿是陆丽的儿子。
  初,高车阿伏至罗有部落十余万,役属柔然。伏名敦之侵魏也,阿伏至罗谏,不听。阿伏至罗怒。与从弟穷奇帅部落西走,至前部西北,自立为王。国人号曰“侯娄匐勒”,夏言天子也;号穷奇曰“候倍”,夏言太子也。二人甚亲睦,分部而立。阿伏至罗居北,穷奇居南。伏名敦追击之,屡为阿伏至罗所败,乃引众东徙。
  最初,高车部落首领阿伏至罗有部落十多万,隶属柔然汗国。郁久闾豆仑南下侵犯北魏时,阿伏至罗竭力劝阻,郁久闾豆仑不听。阿伏至罗大为气愤,和他的堂弟阿伏穷奇率领部落向西出走,抵达前部西北地带,自立为高车国王。部众们尊称他为候娄匐勒,汉语的意思就是天子。尊称阿伏穷奇为候倍,汉语的意思就是太子。阿伏至罗和阿伏穷奇之间感情非常好,分别统辖自己的部属。阿伏至罗住在北面,阿伏穷奇则在南面。郁久闾豆仑追击阿伏至罗,却屡次都被击败。为此,郁久闾豆仑率众向东迁移。
  [11]九月,辛未,魏诏罢起部无益之作,出宫人不执机杼者。冬,十月,丁未,又诏罢尚方锦绣、绫罗之工;四民欲造,任之无禁。是时,魏久无事,府藏盈积。诏尽出御府衣服珍宝、太官杂器、太仆乘具、内库弓矢刀钤十分之八,外府衣物、缯布、丝纩非供国用者,以其太半班赉百司,下至工、商、皂隶,逮于六镇边戍,畿内鳏、寡、孤、独、贫、癃,皆有差。
  [11]九月,辛未(十九日),北魏下诏,撤销对民生无益的工程,宫中不做纺织的宫女一概驱逐。冬季,十日,丁未(二十六日),又下诏撤去尚方署绫罗锦绣的制造工程,士、农、工、商们如果打算自己织造,听任不禁。到这时为止,北魏已很久没有战事了,所以,国库库藏充盈。朝廷下诏,拿出皇家御库房内的衣物、珍奇宝物、太官使用的器具、太仆出外乘车用具及宫内库存崐的弓箭刀枪十分之八,以及宫外府库的衣服用具、丝绸、丝棉,不能供应朝廷使用的,把其中的一大半赏赐给文武百官,下至工匠,商贾以及衙役,直到在六镇戍守的边防士兵,以及京畿内的鳏夫、寡妇、孤儿、老人、贫民、残疾人,都按照等级分别赏赐。
  [12]魏秘书令高、丞李彪奏请改《国书》编年为纪、传、表、志;魏主从之。,允之从祖弟也。十二月,诏彪与着作郎崔光改修国书。光,道固之从孙也。
  [12]北魏秘书令高、秘书丞李彪上奏请把《国书》的编年体例改为纪、传、表、志,孝文帝批准这一建议。高和高允是同一个曾祖父,高是高允的堂弟。十二月,下诏,令丞李彪和着作郎崔光一起负责修订《国书》。崔光是崔道固的堂孙。
  魏主问高曰:“何以止盗?”对曰:“昔宋均立德,猛虎渡河;卓茂行化,蝗不入境。况盗贼,人也,苟守宰得人,治化有方,止之易矣。”又上疏言:“今之选举,不采识治之优劣,专简年劳之多少,斯非尽才之谓。宜停此薄艺,弃彼朽劳,唯才是举,则官方斯穆。又勋旧之臣,虽年勤可录而才非 抚民者,可加之以爵赏,不宜委之以方任,所谓王者可私人以财,不私人以官者也。”帝善之。
  孝文帝问高说:“怎样才能防止盗贼?”高回答说:“汉明帝时宋均订立、推行德攻,就有猛虎渡河离去。汉平帝时卓茂推行教化,连蝗虫都不入境。更何况,强盗也是普通人。只要郡守、县宰的选派适当,治理教化得当,那么,防止盗贼就十分容易了。”接着,高又上书建议说:“现在朝廷选用官吏,不是看他治理地方的政绩优劣,只是看他任期的长短,资历的深浅,这样不能说是人尽其才。应该停止这种浅薄的区别,摒弃那些没用的年资阅历,唯才是举,官吏才会清廉严正。另外,对于功勋老臣,虽然功劳资历可以承认,可没有治理安抚人民的才能,朝廷可以增加他们的爵位封赏,不应该再让他们担任地方要员,这也就是所说的,帝王可以因个人的喜好去赏赐钱财,却不可以因个人的好恶派人做官!”孝文帝认为言之有理。
  出为西兖州刺史,镇滑台。以郡国虽有学,县、党亦宜有之,乃命县立讲学,党立小学。
  高出任西兖州刺史,镇守滑台。他认为郡和封国既然有学校,下边的县和党也应该有,于是,高下令各县设立讲学,各党设立小学。
  六年(戊辰、488)
六年(戊辰,公元488年)
  [1]春,正月,乙未,魏诏:“犯死刑者,父母、祖父母年老,更无成人子孙,旁无期亲者,具状以闻。”
  [1]春季,正月,乙未(十五日),北魏下诏:“对犯有死罪的人,如果他的父母、祖父母年老,又无成年的子孙,身边也没有穿一年以上的丧服的亲属,可以奏报朝廷。”
  [2]初,皇子右卫将军子响出继豫章王嶷;嶷后有子,表留为世子,子响每入朝,以车服异于诸王,每拳击车壁。上闻之,诏车服与皇子同。于是有司奏子响宜还本。三月,己亥,立子响为巴东王。
  [2]最初,南齐皇子、右卫将军萧子响过继给他的叔父、豫章王萧嶷。后来,萧嶷有了儿子,就上疏请求留下萧子响作为世子。萧子响每次入朝时,他的车马衣服都跟其他亲王不一样,他动辄用拳头猛击车壁。武帝知道后,下诏令萧子响的车马衣服和其他皇子一样。为此,有关部门又奏陈萧子响应该恢复原来的宗属。三月,己亥(二十日),武帝立萧子响为巴东王。
  [3]角城戍将张蒲,因大雾乘船入清中采樵,潜纳魏兵。戍主皇甫仲贤觉之,帅众拒战于门中,仅能却之。魏步骑三千馀人已至堑外,淮阴军主王僧庆等引兵救之,魏人乃退。
  [3]南齐角城守将张蒲借着天下大雾的机会,乘船到清水一带砍伐木柴,秘密同北魏边防士兵勾结,将北魏军队带进国境,守城主将皇甫仲贤发觉了这件事,率领部众在城门奋力抗击,仅仅能击退张蒲。北魏三千多名步兵、骑兵已经到达护城河外,淮阴军主王僧庆等人率大军前来救援,才迫使北魏大军撤退。
  [4]夏,四月,桓天生复引魏兵出据隔城,诏游击将军下邳曹虎督诸军讨崐之。辅国将军朱公恩将兵伏,遇天生游军,与战,破之,遂进围隔城。天生引魏兵步骑万余人来战,虎奋击,大破之,俘斩二千余人。明日,攻拔隔城,斩其襄城太守帛乌祝,复俘斩二千余人,天生弃平氏城走。
  [4]夏季,四月,叛民首领桓天生再次引导北魏大军出兵占据了隔城。武帝下诏命令游击将军下邳人曹虎统率各陆大军前去讨伐。此时,辅国将军朱公恩率军作敌前搜索,遇上了桓天生的游击部队,双方发生激战,朱公恩大败桓天生的部队,紧接着他就进军围攻隔城。桓天生引导一万多名北魏步、骑兵前来迎战,曹虎率军奋力抗击,结果大败北魏军队,俘虏、斩杀了二千多北魏士卒。第二天,曹虎率军又继续围攻,最后终于攻克,斩了北魏朝廷任命的襄城太守帛乌祝,再次俘虏,斩杀了二千多名北魏士卒,桓天生放弃平氏城逃走。
  [5]陈显达侵魏;甲寅,魏遣豫州刺史拓跋斤将兵所拒之。
  [5]陈显达进犯北魏。甲寅(初五),北魏朝廷派豫州刺史拓跋斤率领大军抗击陈显达。
  [6]甲子,魏大赦。
  [6]甲子(十五日),北魏实行大赦。
  [7]乙丑,魏主如灵泉池;丁卯,如方山;己巳,还宫。
  [7]乙丑(十六日),孝文帝前往灵泉池。丁卯(十八日),前往方山。己巳(二十日),返回宫中。
  [8]魏筑城于醴阳,陈显达攻拔之,进攻阳。城中将士皆欲出战,镇将韦珍曰:“彼初至气锐,未可与争,且共坚守,待其力攻疲弊,然后击之。”乃凭城拒战,旬有二日,珍夜开门掩击,显达还。
  [8]北魏在醴阳兴筑城池,陈显达攻克该城,乘胜进军阳。阳城里的将士们都要出来迎战,但镇将韦珍说:“他们刚刚到这里时士气旺盛,我们不可以和他们直接交锋,暂且一起在城里坚守城池,等到他们进攻得疲惫不堪时,再去攻击他们。”于是,韦珍率领将士们据守阳城进行抵抗,十二天后,韦珍率军借着黑夜的掩护,打开城门,突袭陈显达,陈显达撤退。
  [9]五月,甲午,以宕昌王梁弥承为河、凉二州刺史。
  [9]五月,甲午(十五日),南齐任命宕昌王梁弥承为河、凉二州刺史。
  [10]秋,七月,己丑,魏主如灵泉池,遂如方山;己亥,还宫。
  [10]秋季,七月,己丑(十一日),孝文帝前往灵泉池,又前去方山。己亥(二十一日),返回宫中。
  [11]九月,壬寅,上如琅邪城讲武。
  [11]九月,壬寅(二十五日),武帝前往琅邪城讲习武事。
  [12]癸卯,魏淮南靖王佗卒。魏主方享宗庙,始荐,闻之,为废祭,临视哀恸。
  [12]癸卯(二十六日),北魏淮南靖王拓跋佗去世。当时,孝文帝正在皇家祖庙祭祀,刚刚献上第一道祭品,就得到拓跋佗去世的报告,他当即就停止了祭祀仪式,亲自去拓跋佗遗体旁哀悼恸哭。
  [13]冬,十月,庚申,立冬,初临太极殿读时令。
  [13]冬季,十月,庚申(十四日),立冬,南齐武帝第一次亲临太极殿,开始阅读历书。
  [14]闰月,辛酉,以尚书仆射王奂为领军将军。
  [14]闰十月,辛酉(十五日),南齐朝廷任命尚书仆射王奂为领军将军。
  [15]辛未,魏主如灵泉池;癸酉,还宫。
  [15]辛未(二十五日),孝文帝前往灵泉池。癸酉(二十七日),返回宫中。
  [16]十二月,柔然伊吾戍主高羔子帅众三千以城附魏。
  [16]十二月,柔然汗国的伊吾守将高羔子率领三千名部属献出伊吾城池,归附北魏。
  [17]上以中外谷帛至贱,用尚书右丞江夏李之议,出上库钱五千万及出诸州钱,皆令籴买。
  [17]南齐武帝由于全国各地粮食和帛的价格太贱,就采纳了尚书右丞、江夏人李的建议,拿出国库库存的五千万钱和各州州库的现款,全部用来购买粮食。
  [18]西陵戍主杜元懿建言:“吴兴无秋,会稽丰登,商旅往来,倍多常岁崐。西陵牛埭税,官格日三千五百;如臣所见,日可增倍。并浦阳南北津、柳浦四埭,乞为官领摄一年,格外可长四百许万。西陵戍前检税,无妨戍事;余三埭自举腹心。”上以其事下会稽,会稽行事吴郡顾宪之议以为:“始立牛埭之意,非苟逼蹴以取税也;乃以风涛迅险,济急利物耳。后之监领者不达其本,各务己功,或禁遏他道,或空税江行。按吴兴频岁失稔,今兹尤甚,去之从丰,良由饥棘。埭司责税,依格弗降,旧格新减,尚未议登,格外加倍,将以何术!皇慈恤隐,振廪蠲调;而元懿幸灾榷利,重增困瘼,人而不仁,古今共疾!若事不副言,惧贻谴诘,必百方侵苦,为公贾怨。元懿禀性苛刻,已彰往效;任以物土,譬以狼将羊,其所欲举腹心,亦当虎而冠耳。书云:‘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言盗公为损盖微,敛民所害乃大也。愚又以便宜者,盖谓便于公,宜于民也。窃见顷之言便宜者,非能于民力之外,用天分地;率皆即日不宜于民,方来不便于公。名与实反,有乖政体。凡如此等,诚宜深察。”上纳之而止。
  [18]西陵戍主杜元懿建议说:“吴兴今年没有收成,会稽则是五谷丰登,所以,商贾们在这两地来来往往,比平常年份多了一倍。西陵牛埭的税收,朝廷规定是每天三千五百钱,但据我观察,该地每天的税收可以加倍。我请求,连带浦阳南北两个渡口、柳浦四个堤坝,交给我管理一年,那么,除了原来的税收外,我还可以另外再多缴四百多万钱。在西陵戍守地前检查税收,并不妨碍正常的戍守。剩下来的那三个牛马场,我自己选派可靠的人去负责。”武帝把这项建议交给会稽郡研究讨论,会稽行事吴郡人顾宪之认为:“最初设立牛埭的意思,并不是要强迫人民缴纳税务,而是因为江上风大浪急,危险很大,所以,为了救急和方便百姓才设立的。以后的负责官员并没有真正了解用意,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做得有成效,所以,有的切断了其他道路,只留下一个关口;有的则对那些往来江上而未装货物的船只也征税。考查吴兴的情况,这几年农业一直没有获得丰收,今年特别惨重,人们都纷纷逃走,到富有的地方去谋生,这的确是由于饥饿所迫而不得已背井离乡。堤坝的负责官员却仍向他们收税,并按照标准,不肯不收一点儿。旧有的税收标准近来已经有人认为应该减少,这一建议还没有决定是否采纳执行,但是,税收却又加倍增长起来,这将用什么办法呢?皇上恩慈,怜悯老百姓的痛苦,提出打开粮仓,赈济人民,免除人民的田赋和其他杂税。但是,杜元懿却利用人民的苦难,贪图眼前的小利,进一步加重人民的困苦。一个人没有仁爱之心,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今天,他都会受到人们的痛恨!如果一旦按照他的建议去做,而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那么,他害怕朝廷的责罚、盘问,就一定要千方百计地向人民勒索,这样一来,就会为朝廷招来怨恨。杜元懿秉性苛薄尖刻,以前已经有明显的事实,如果再把一个地方交给他管理,那就好像是让狼去领导羔羊。而且,他打算推选可靠的人,也不过是一些戴着帽子的猛虎罢了。古书上说:‘与其有搜刮财产的臣子,不如有偷盗财产的臣子。’这是说,偷窃国家财产所造成的损害要稍微小些,而搜刮民财所造成的伤害更大。我又认为,所谓方便适宜,是说对国家来说方便,对百姓来说适宜。我私下察看了一下近来所提出的所有有关方便适宜的建议,这些建议都不能提出在使老百姓尽力之外,还要利用天时,竭尽地利,大体上,这些建议都是眼前对百姓不合适,将来对朝廷也肯定是不利的。名与实是相对的,它违反施政的根本。大凡像以上这类事情,实在是应该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武帝采纳了顾宪之的建议,没有轻举妄动。
  [19]魏主访群臣以安民之术。秘书丞李彪上封事,以为:“豪贵之家,奢僭过度,第宅车服,宜为之等制。
  [19]孝文帝向文武百官们询问安定人民的办法。秘书丞李彪呈上密奏,认为:“豪门富贵人家,奢侈挥霍没有限度。所以,对他们的住宅、车马和衣服,都应该制定一个标准进行管理。
  又,国之兴亡,在冢嗣之善恶;冢嗣之善恶,在教谕之得失。高宗文成皇帝尝谓群臣曰:‘朕始学之日,年尚幼冲,情未能专;既临万机,不遑温习。今日思之,岂唯予咎,抑亦师傅之不勤。’尚书李欣免冠谢。此近事之可鉴者也。臣谓宜准古立师傅之官,以训导太子。
  “另外,一个国家是走向兴盛还是走向衰亡,关键在于帝王承继人是善良还是酷恶,而继任者的善恶,又在于教育训导的得失。文成皇帝曾经对文武百官们说:‘朕从前刚刚开始学习的时候,年龄还小,心还不能专一。等到后来崐登上帝位,亲自日理万机了,又没有多余的时间温习以前的功课了。今天想起来,岂能说只是我个人的过错,也是师傅管教得不严,不勤勉努力的结果。’当时,尚书李立刻脱下帽子,请求处分。这是不久前发生的事,值得借鉴。我认为,应该以古代方法为准绳,也设立师傅这一官职,让他们专门引导太子。
  又,汉置常平仓以救匮乏。去岁京师不稔,移民就丰。既废营生,困而后达,又于国体,实有虚损。曷若豫储仓粟,安而给之,岂不愈于驱督老弱糊口千里之外哉!宜析州郡常调九分之二,京师度支岁用之余,各立官司,年丰籴粟积之于仓,俭则加私之二粜之于人。如此,民必力田以取官绢,积财以取官粟。年登则常积,岁凶则直给。数年之中,谷积而人足,虽灾不为害矣。
  “另外,汉朝曾经在平时设置常平仓,遇到灾荒年月,就用仓中的粮食救济灾民。去年,京城农作物歉收,如果把老百姓都迁移到丰收富裕地区,这样既荒废了人民正常的生活劳作,又要面临艰难困苦、千里流离的困境,才能到达目的地,而且对于国家来说,损耗也很大。为什么不事先把粮食储存起来建立粮仓,安安稳稳地发放给灾民?这难道不比把老老少少驱赶到千里之外去乞讨糊口更好些吗?所以,朝廷应该在州郡正常的税收中抽出九分之二,将京城全年开支剩余的费用全部拿出来,分别建立管理机构,在丰收时买进粮食,全部储存在仓库里;遇上歉收年月,就可以加两分利卖给老百姓。这样一来,老百姓一定会努力种田,用以购买官府的绢帛;积蓄钱财,用来购买官府的粮食。丰收年月,就一直储存,等到灾年,就直接出售给老百姓。几年之内,我们就会储存大量的粮食,而且老百姓人人充足,即使是有什么灾荒,也不会造成多大灾难。
  又,宜于河表七州人中,擢其门才,引令赴阙,依中州官比,随能序之。一可以广圣朝均新旧之义,二可以怀江、汉归有道之情。
  “另外,应该在黄河以南七州人民之中,选拔有才能的人,征召到京城,按照中州官员任用的程序,按照他们的能力分别加以任用。这样做,第一,可以推广圣朝对新人、旧人平等对待,一视同仁的大义,第二,可以安抚长江、汉水一带归附于圣朝的人心。
  又,父子兄弟,异体同气;罪不相及,乃君上之厚恩;至于忧惧相连,固自然之恒理也。无情之人,父兄系狱,子弟无惨惕之容;子弟逃刑,父兄无愧恧之色;宴安荣位,游从自若,车马衣冠,不变华饰;骨肉之恩,岂当然也!臣愚以为父兄有犯,宜令子弟素服肉袒,诣阙请罪。子弟有坐,宜令父兄露版引咎,乞解所司;若职任必要,不宜许者,慰勉留之。如此,足以敦厉凡薄,使人知所耻矣。
  “另外,父子兄弟之间,虽然各有形体,但血缘却是相同的。对于犯罪的罪人进行惩处,问罪并不牵连他的亲人,这是皇上的隆厚恩德。至于说到他们之间同忧愁、共恐惧,这本来是自然而然、情理之中的事。也有些无情无义的人,父兄被囚禁狱中,他们的儿子、兄弟们的脸上竟没有一点儿悲哀愁惨的神色。有的儿子、兄弟逃避刑罚,他们的父亲、哥哥们的脸上竟也没有羞愧气愤的样子。他们只是若无其事地继续享受他们的荣华富贵,安于宴饮,自由自在地游逛,而且无论是骑坐的车马,还是穿的衣服、戴的帽子,仍然一如过去一样豪华奢侈,亲骨肉之间的恩情怎么能到了这种地步!我认为,父亲、哥哥犯了罪,应该让他们的儿子、弟弟穿白色衣服,袒露胸背,到皇宫门外请求处罚。儿子、弟弟犯罪入狱,也应该让他们的父亲、哥哥公开上书,引咎自责,请求解除他们所担任的官职,如果他们的职位确实重要,不适于批准辞职的,则不妨加以安慰,劝他们留任。只有这样做,才只可以督促那些庸俗薄情的人,让人们知道什么是羞耻。
  又,朝臣遭亲丧者,假满赴职。衣锦乘轩,从郊庙之祀;鸣玉垂,同庆赐之燕;伤人子之道,亏天地之经。愚谓凡遭大父母、父母丧者,皆听终服;若无其人,职业有旷者,则优旨慰谕,起令视事,但综司出纳、敷奏而已,国之吉庆,一令无预。其军旅之警,墨从役,虽愆于礼,事所宜行也。”魏主皆从之。由是公私丰赡,虽时有水旱,而民不困穷。
  “另外,朝廷大臣遭到父母亲人去世的情况时,丧假一满,就得回来任职,同时,得照样穿绫罗绵段,乘坐豪华高大的车辆,跟随皇上去祭祀天地祖先,身佩宝玉,头垂帽穗,和其他官员一样去参加庆贺赏赐的宴请,这样做,实崐在是在伤害做儿子的孝道之心,违背了天地万物的根本自然的法则。我认为,大凡是遇上祖父母、父母去世的人,都应该允许他们守丧三年。如果没有他,该部门职务出现空缺、无法继续工作时,就应该下达安慰劝抚的诏书,让他任职工作,但也只是让他负责总的大方面事情,诸如支出与收入、奏报陈述而已,国家的吉庆大典,一律不让他参加。如果他身为军职,在发生紧急情况时,那么他就应像古代晋国将帅一样穿上黑色丧服,跟随军队执行命令,这样做,虽然不合礼教,但情况急迫,也就应该这样做了。”对秘书丞李彪的建议,孝文帝全部接受。从此以后,北魏朝廷与老百姓个人的财力都充裕丰厚起来,虽然有时遇上水灾、旱灾,但老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困苦、贫穷。
  [20]魏遣兵击百济,为百济所败。
  [20]北魏朝廷派人进攻百济王国,被百济王国打败。
  七年(己巳、489)
七年(己巳,公元489年)
  [1]春,正月,辛亥,上祀南郊,大赦。
  [1]春季,正月,辛亥(初七),南齐武帝前往南郊祭天,实行大赦。
  [2]魏主祀南郊,始备大驾。
  [2]孝文帝到平城南郊祭祀天神,开始使用大驾出行。
  [3]壬戌,临川献王映卒。
  [3]壬戌(十八日),南齐临川献王萧映去世。
  [4]初,上为镇西长史,主簿王晏以倾谄为上所亲,自是常在上府。上为太子,晏为中庶子。上之得罪于太祖也,晏称疾自疏。及即位,为丹杨尹,意任如旧,朝夕一见,议论朝事;自豫章王嶷及王俭皆降意接之。二月,壬寅,出为江州刺史,晏不愿外出,复留为吏部尚书。
  [4]当初,武帝担任镇西长史时,主簿王晏竭力谄媚阿谀,受到武帝的宠信,从那以后,王晏就经常逗留在武帝的府中。武帝为太子时,王晏就担任了中庶子。后来武帝惹怒过高帝,王晏马上声称有病,同武帝疏远了。武帝继位后,任命王晏为丹杨尹,对他的感情和信任,一如往日,每天朝晨和晚上都要召见一次,商讨国家大事。从豫章王萧嶷到王俭以下的官员,都曲意奉迎,想方设法和王晏交往。二月,壬寅(二十八日),武帝任命王晏为江州刺史,王晏不想远离朝廷,又把他留下来,命他为吏部尚书。
  [5]三月,甲寅,立皇子子岳为临贺王,子峻为广汉王,子琳为宣城王,子珉为义安王。
  [5]三月,甲寅(十一日),武帝立皇子萧子岳为临贺王,萧子峻为广汉王,萧子琳为宣城王,萧子珉为义安王。
  [6]夏,四月,丁丑,魏主诏曰:“升楼散物以赉百姓,至使人马腾践,多有伤毁;今可断之,以本所费之物,赐老疾贫独者。”
  [6]夏季,四月,丁丑(初四),孝文帝下诏说:“登到城楼上去散发救济品,接济灾民,致使人群与马匹相互践踏,很多人受伤致残。从现在起一律禁止,所有分发的救济品,直接送给孤寡老人、病人、穷人和孤儿。”
  [7]丁亥,魏主如灵泉池,遂如方山;己丑,还宫。
  [7]丁亥(十四日),孝文帝前往灵泉池,又前往方山。己丑(十六日),返回宫中。
  [8]上优礼南昌文宪公王俭,诏三日一还朝,尚书令史出外谘事。上犹以往来烦数,复诏俭还尚书下省,月听十日出外。俭固求解选。诏改中书监,参掌选事。
  [8]南齐武帝对尚书令、南昌文献公王俭礼遇非常优厚,命他每隔三天来朝廷一趟,其他时间则由尚书令史去他那里请示。武帝认为这样做过于烦琐,又命令王俭回到尚书下省,每月有十天可以在家。而王俭则坚决请求辞去吏部,武帝改命他为中书监、参掌选事。
  五月,乙巳,俭卒。王晏既领选,权行台阁,与俭颇不平。礼官欲依王导,谥俭为文献。晏启上曰:“导乃得此谥;但宋氏以来,不加异姓。”出,谓亲人曰:“‘平头宪’事已行矣。”
  五月,乙巳(初三),王俭去世。王晏掌握朝官任免大权后,在朝中任意行使,与王俭之间很不和。在王俭去世后,礼官打算按照王导的先例,加王俭谥号为文献。王晏报告武帝说:“过去只有王导才得到这一谥号,但自从宋朝崐以来,不曾把它加给皇族外其他姓氏的人。”王晏从宫内出来,对他亲近的人说:“‘平头宪’是王俭的谥号,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徐湛之之死也,其孙孝嗣在孕得免,八岁,袭爵枝江县公,尚宋康乐公主。及上即位,孝嗣为御史中丞,风仪端简。王俭谓人曰:“徐孝嗣将来必为宰相。”上尝问俭:“谁可继卿者?”俭曰:“臣东都之日,其在徐孝嗣乎!”俭卒,孝嗣时为吴兴太守,征为五兵尚书。
  徐湛之被杀时,他的孙子徐孝嗣还在母亲腹中,因而得以幸免。等到他八岁时,承袭了祖父徐湛之的枝江县公的封号,娶了宋孝武帝的女儿康乐公主为妻。齐武帝即位后,徐孝嗣担任了御史中丞,他仪表端庄,做事干练。王俭对别人说:“徐孝嗣将来肯定会做宰相。”武帝也曾经问过王俭:“谁可以接任你的职位?”王俭回答说:“臣解除宰相职位后,恐怕只有徐孝嗣最适合接任。”王俭去世时,徐孝嗣担任吴兴太守。武帝征召他为五兵尚书。
  [9]庚戌,魏主祭方泽。
  [9]庚戌(初八),孝文帝在沼泽中建筑方坛,祭祀地神。
  [10]上欲用领军王奂为尚书令,以问王晏。晏与奂不相能,对曰:“柳世隆有勋望,恐不宜在奂后。”甲子,以尚书左仆射柳世隆为尚书令,王奂为左仆射。
  [10]南齐武帝想要起用领军将军王奂为尚书令,征求王晏的意见。王晏和王奂之间彼此不相容,王晏回答说:“柳世隆建过大功,很有声望,恐怕不宜在王奂之下。”甲子(二十二日),武帝任命尚书左仆射柳世隆为尚书令,王奂为左仆射。
  [11]六月,丁亥,上如琅邪城。
  [11]六月,丁亥(十五日),南齐武帝前往琅邪城。
  [12]魏怀朔镇将汝阴灵王天赐,长安镇都大将、雍州刺史南安惠王桢,皆坐赃当死。冯太后及魏主临皇信堂,引见王公,太后令曰:“卿等以为当存亲以毁令邪,当灭亲以明法邪?”群臣皆言:“二王,景穆皇帝之子,宜蒙矜恕。”太后不应。魏主乃下诏,称:“二王所犯难恕,而太皇太后追惟高宗孔怀之恩;且南安王事母孝谨,闻于中外,并特免死,削夺官爵,禁锢终身。”初,魏朝闻桢贪暴,遣中散闾文祖诣长安察之,文祖受桢赂,为之隐;事觉,文祖亦抵罪。冯太后谓群臣曰:“文祖前自谓廉,今竟犯法。以此言之,人心信不可知。”魏主曰:“古有待放之臣。卿等自审不胜贪心者,听辞位归第。”宰官、中散慕容契进曰:“小人之心无常而帝王之法有常;以无常之心奉有常之法,非所克堪,乞从退黜。”魏主曰:“契知心不可常,则知贪之可恶矣,何必求退!”迁宰官令。契,白曜之弟子也。
  [12]北魏怀朔镇将、汝阴灵王拓跋天赐和长安镇都大将、雍州刺史、南安惠王拓跋桢二人,都因贪污罪当处死。冯太后和孝文帝为此亲自到皇信堂,召见王公要人。冯太后首先发问说:“你们认为,应该顾念亲情、毁弃法律呢,还是应该大义灭亲,以严明法律呢?”大臣们都说:“二王都是景穆皇帝的儿子,应该得到宽恕。”冯太后没有回答。孝文帝下诏声称:“二王所犯的罪行,实在是难以宽恕。但是,太皇太后追思文成帝的大恩,顾念手足之情,再加上南安王侍奉母亲,十分孝敬恭谨,内外闻名。因此,现在特别赦免二王的死罪,撤销官职和爵位,终身监禁。”最初,北魏朝廷得知拓跋桢贪婪暴虐,就派中散吕文祖抵达长安调查,吕文祖暗中接受了拓跋桢的贿赂,为他隐瞒了事实真相。事情被查以后,闾文祖也受到了同样的处罚。冯太后对大臣们说:“吕文祖以前自称廉洁奉公,而今竟也贪赃枉法。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人心叵测,难以探知。”孝文帝说:“古代有一种待放的大臣。你们在座的如果扪心自省,认为自己不能克制贪欲,允许你们辞职回家。”宰官、中散大夫慕容契进言说:“小人之心常变,帝王的法律却是永恒不变的,以常变之心去应付不变的法律,恐怕不是我所能够担当的,所以,我请求辞职免官。”孝文帝说:“慕容契知道人心是不可能不变的,就一定知道贪婪是令人厌恶的,你何必请求辞职呢!”于是提升他为宰官令。慕容契是慕容白曜的侄子。
  [13]秋,七月,丙寅,魏主如灵泉池。
  [13]秋季,七月,丙寅(二十五日),孝文帝前往灵泉池。
  [14]魏主使群臣议,“久与齐绝,今欲通使,何如?”尚书游明根曰:“朝廷不遣使者,又筑醴阳深入彼境,皆直在萧赜。今复遣使,不亦可乎!”魏崐主从之。八月,乙亥,遣兼员外散骑常侍邢产等来聘。
  [14]孝文帝召集文武百官讨论,“我国和齐国断绝交往已经很久了,如今,我打算派人出使齐国,各位认为如何?”尚书游明根说:“朝廷没有派人出使齐国,又深入齐国境地兴筑了醴阳城,这二件事的道理都在萧赜一边。如今再派遣使节前去,这不是很好吗?”孝文帝接受游明根的建议。八月,乙亥(初四),派遣兼员外散骑常侍的邢产等人来访。
  [15]九月,魏出宫人以赐北镇人贫无妻者。
  [15]九月,北魏朝廷遣散出大批宫女,把她们赏赐给北方六镇没有妻子的贫民。
  [16]冬十一月,己未,魏安丰匡王猛卒。
  [16]冬季,十一月,己未(十九日),北魏安丰匡王拓跋猛去世。
  [17]十二月,丙子,魏河东王苟颓卒。
  [17]十二月,丙子(初七),北魏河东王拓跋苟颓去世。
  [18]平南参军颜幼明等聘于魏。
  [18]南齐平南参军颜幼明等人前往北魏访问。
  [19]魏以尚书令尉元为司徒,左仆射穆亮为司空。
  [19]北魏朝廷任命尚书令尉元为司徒,左仆射穆亮为司空。
  [20]豫章王嶷自以地位隆重,深怀退素,是岁,启求还第;上令其世子子廉代镇东府。
  [20]南齐豫章王萧嶷自认为地位很高,深怀激流勇退之心。这一年,他上书请求辞职,返回旧邸。武帝命令萧嶷的世子萧子廉代替父亲镇守东府。
  [21]太子詹事张绪领扬州中正,长沙王晃属用吴兴闻人邕为州议曹,绪不许。晃使书佐固请,绪正色曰:“此是身家州乡,殿下何得见逼!”
  [21]太子詹事张绪兼领扬州中正时,长沙王萧晃托付他起用吴兴人闻人邕为州议曹,张绪不同意。于是,萧晃又派书佐坚持请求,张绪面色严肃地说:“这里是我自己的家乡,殿下怎么能这么逼迫我?”
  [22]侍中江学为都官尚书。中书舍人纪僧真得幸于上,容表有士风,请于上曰:“臣出自本县武吏,邀逢圣时,阶荣至此;为儿昏得荀昭光女,即时无复所须,唯就陛下乞作士大夫。”上曰:“此由江、谢瀹,我不得措意,可自诣之。”僧真承旨诣,登榻坐定,顾命左右曰:“移吾床远客!”僧真丧气叮而退,告上曰:“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湛之孙;瀹,之弟也。
  [22]南齐侍中江担任都官尚书。中书舍人纪僧真得到武帝的宠信,纪僧真举止仪容都具有士大夫风采,他向武帝请求说:“臣不过是出身于本县的一名武官,幸运地赶上了清明盛世,官阶和荣耀才如此之高。我的儿子还娶了荀昭光的女儿。现在,我已经不再有其他的需求,只请求陛下能允许我加入大夫行列。”武帝说:“这件事应该由江、谢瀹决定,我不能参与,你可以自己去他们那里请求。”于是,纪僧真就按照武帝的旨意来到江那里,在榻席上坐稳后,江回过头去命令他的左右侍从们说:“把我的坐榻抬远些,远离客人!”纪僧真垂头丧气地退出来了,向武帝报告说:“士大夫原来不是皇上能够命令的!”江是江湛的孙子。谢瀹是谢的弟弟。
  [23]柔然别帅叱吕勤帅众降魏。
  [23]柔然汗国另外一部落首领叱吕勤率众投降北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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